笑的怯怯而又谄媚:“公、公子,您还记得我吗?”
谢怍点点头:“冬姑娘。”
多鱼眼中浮现一抹光亮:“那、那您还记得我弟弟吗?”
谢怍低声应道:“嗯。”
多鱼身子一时激颤了起来,之前那位好心的周公子出手帮了她,那、那他的朋友定然也是个清朗、坦荡的!
谢怍安抚开口:“别急,慢慢来。”
多鱼死死压住身上的轻颤,向后匍匐一步,对着谢怍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求公子帮帮我!”
谢怍嘴角噙着淡笑,温和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给了多鱼无数的希望:“恳求公子带我进这官府!”
“然后呢?”
“我要递状纸,向官府大人为我横死的弟弟申冤!”
“冬姑娘,”谢怍平和的唤她,“你可知世间万物都讲究章法二字。”
多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多鱼望着他平和温煦的面容,看着他一翕一合的薄唇,听他道:“章法二字,章在前、法在后,有章才有法,而谢某向来尊崇此法。”
多鱼觉得自己听明白了,但又觉得自己没听明白,愣神间,又听他道:“谢某虽有官阶在身,但也无权干涉官府的办事章程,此事,望谢某爱莫能助。”
“况且斯人已逝、生者如斯,与其揪着逝者身前事不放,不如珍惜当下人。”
“冬姑娘,节哀。”
厚重的关门声响起,那抹白消失在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朱红色的大门再次打开。
之前的官役走出来,塞了一锭银子在多鱼手中:“这是谢御史给你的,你拿了这锭银子就快走吧!”
多鱼望着手心里的银子,喃喃道:“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人命在他这种人眼里是不值钱的,死一个无谓,死两个又何妨,不过是数量上的区别而已。
她慢吞吞的起身,但因双脚长时间没站立,刚起身便又软倒在了地上。
官役连忙去扶她,待人站稳后,看着她恍惚的模样,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往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多鱼攥紧手中的银子,朝官役鞠了个躬:“谢谢官爷。”
她转身下台阶,在下至最后一阶时,忽然回身望向官役,眼眶红红的,嘴角微微扬起:“官爷,我能冒昧的问下,刚刚那位公子是什么官吗?”
官役望着她秀美的脸,脱口而出:“是监察御史。”
多鱼再次向他鞠躬:“谢谢官爷。”
监察御史吗,是那个权为监督,监察百官的御史吗。
官役望着她单薄瘦弱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世间又多了个苦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