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一直安静的明菜在听见陌生东西叫自己,颤颤巍巍的出声:“明菜……原来是脏东西吗……呜。”明菜难受的要哭了。
“啊,别难过,明菜才不是脏东西。”阿梨连忙安慰,怕影响别人,她这些天都把明菜带在身边,但到牵着不便于阿梨处理事务,于是阿梨就让明菜自己爬她身上,虽然像连体婴,但确实保证了他人的安全不是吗。
“原来是冤死的小鬼啊。”春姬凑过去仔细瞧,突然接近的动作让明菜有些害怕,忍不住瑟缩。
“啊?”小梅看看阿梨又看看春姬。
只是过了两分钟而已,怎么你们说的东西我就听不懂了。
春姬作为神明,一般人是无法窥视到祂的存在,除非祂愿意,这也是小梅为什么能看见祂的原因,和视鬼神的能力无关。
明菜已经到了能分辨美丑的年纪了,只觉得面前飘着的不明生物很漂亮,阿梨姐姐很漂亮,阿梨姐姐的朋友也很漂亮,而想到残破不堪的自己,心里不由得低落起来。
明菜,又想妈妈了。
小孩子不说话,阿梨也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只道是之前春季的话伤了她的心灵,于是摸了摸明菜的脑袋。
到了傍晚,她们才终于买到了冲田太太新出的同人本,阿梨要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冲田太太,就是冲田三叶,她的笔名就是她的姓,冲田太太是读者们对她的爱称。
买到了心仪的产品,于是等集合后三人简单聚了个餐,就当解决晚饭了,之后就是各回各家。
一处跨江大桥上,阿梨专心的开着摩托车,晚风灌入她的衣袖,长袖便呼啦啦的鼓起来,但阿梨并不在意。
明菜双手扒着阿梨的肩膀,很是新奇的看着夜晚的江景,跨江大桥两边都亮着明黄色的灯,承载着大桥重量的吊索上也装饰着彩灯,抬头往上看,明菜只觉得被华灯装饰的大桥气派极了。
“好漂亮啊,我从来都没见过……”明菜小声感叹,刚出口的声音很快就被风带走了,但阿梨还是听见了。
阿梨没有说话。
明菜作为人的一生……太短了,短到她来不及去好好看看外面是什么模样,活着的时候不被善待,去世后变成鬼,反而有机会去外面看看了。
只是,这并不是长久的。
“阿梨姐姐。”明菜呼唤了一声阿梨。
“在呢。”
“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答应。”
“你说。”
“我想请阿梨姐姐在我成佛与妈妈团聚之前,带我到处看看,我想见一见以前那些只在杂志和报纸上才能出现的风景。”
“……”
晚风有些冷了,但是明菜感觉不到,只一心期待阿梨的回答。
“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晚风送来她的声音。
………………
阿梨又看见了红色的天空,只一眼,她就十分头疼的原地蹲下。
又要和那个疯子打架了。
啊,好烦,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个神经。
她真心觉得老天是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才让她经常梦到那个疯男人。
托这位战斗狂的福,再加上彼此都打不死对方,在非自愿情况下,阿梨的武艺进步的很快。
让她算算,他们打了多少年了?
一百年?
二百年?
已经记不清了,这不分日月之地让人根本没办法分辨过去了多久,阿梨蹲在那十分难受。
想逃,但是先前尝试过很多次,逃不掉。打也打不过,骂也没意思,她已经被对方整的没脾气了。
阿梨低垂着脑袋看着被自己视野框住的那一小片地面,开始放空自己。
就这样吧,打就打吧,反正打不死。
面前无声的出现了一双绑着草履的脚,很大,一看就知道这双脚的主人有一副结实的躯体与不俗的身高。
来的真快,这次捉迷藏的时间都没五分钟吧?虽然她也没刻意躲。
阿梨并不理睬他,而是盯着他的脚思维发散。
她什么时候也能长高长大?
几百年了,她的身高没有变化,自长到163就没动过了。阿梨的理想是长到180,做一个魁梧的女子,能有让爸爸小鸟依人的肩膀,为土方家遮风挡雨。
空气很安静,来者自站在阿梨面前就没有任何动作哪怕低着头,阿梨都能感觉对方灼热的视线锁定在她的脑壳。
没有人说话。
阿梨安静的蹲着,一动不动,披着鸦羽大氅的男人沉默的站着,也一动不动。
好像在玩什么一二三木头人。
不过不用费力打架,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们也不是没次见面都会打架,只要阿梨在一开始没有表现强烈的反应,对方就不会像条鬣狗一样死追不放。偶尔,男人也不会主动来找她,不过这种情况只出现在阿梨的新出生点不在对方的感应范围内。更多的时候阿梨会迎战,阿梨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迎战,也许是单纯的对男人感到不满,也可能是厌恶这个总是会拉自己沉沦的噩梦而单纯的发泄。
他们打架没什么过多技巧,都是毫不留情的厮杀。
若百年前未成长完全的阿梨难以招架,只能用毫不珍惜自己的打法才能有一两分胜算,那之后,就是两个力量、状态都在巅峰的阿尔塔纳的对决。
好吧,阿梨认为现在的自己并不在状态。
苦逼打工人怎么有资格说自己上了一天班还有状态的啊,而且她现在还有个小鬼没解决,买完同人回家都想倒头就睡好吗。
好吧,她其实已经把上面说的都做了,只是这次倒头睡的结果并不如她料想的那般,不然自己也不会出现在这了。
啊,毁灭吧。
平生觉得活着挺好的阿梨此刻竟觉得死了也不错。
“打吗。”站着的男人声音淡漠,语气自然的像再问你今天吃了吗一样。隐藏在斗笠下的猩红双眸俯视着面前只用最脆弱的栗色脑壳面对他的女子。当看见女子的后脖颈处皮肤试探着探头的诡异红纹,男人不由得微眯眼睛。
“不打。”
将头埋在双臂里的阿梨只露出有着柔软发旋的脑壳,像只鸵鸟一样,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但十分冷漠。
空气再一次陷入了安静。
但男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阿梨就一直保持着埋头蹲着的姿势,虽然她很想离开,但她很清楚,只要她现在一动,男人立刻死追不放。
阿梨和他的相处也不是没有停战的时候,但无论她去哪他都会跟着,虽然不打架了,但这多了个背后灵的滋味实在不好,感觉在哪都如芒在背,虽然现在也一样。
阿梨就这样蹲着,蹲着。
她无聊的睡着了。
虚看着面前蹲着的人,很平静,他什么也没想,也不打算突然出手将对方斩首,等她恢复了大概率也不会反抗,而且已经连续几次都是这样,他也觉得没意思。
对方不想和他打,一点斗志都没有。
应该说,阿梨对他失去了兴趣,也不在意他,无论他再怎么挑逗都没用。
像一个渣女。
阿梨如果知道他想什么的话大概要短暂的抛弃自己的教养破口大骂了。她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他逼的,如果不是他,她至于这样吗。
几百年啊,在阿梨的视角里她被这死男人纠缠了几百年——
但显然,男人并没有自知之明。
直到看到面前的女子突然歪倒在地,虚蹲下身探查,发现她只是睡着了
他在这,她居然——睡——着——了——
于是虚立刻抓着阿梨的肩膀要把人晃醒。
“……唔。”阿梨皱眉,但还没醒的征兆。
她真的很累,这些天不仅要上班,一有时间就去追案件进度,一直在为小鬼的事忙前忙后,不得不压缩睡眠时间,直到嫌疑人锁定后抓捕工作不需要她她才敢稍稍歇息,终于能休息了还遇到这么个瘟神。
见有有反应,虚继续晃。
只是面前之人状态有些不太对,开始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虚松开摇晃对方的手站起来,但看见她的状态依旧没有好转,女孩身上的红纹开始暴起,不由得皱眉。
这个红纹,是他留在她身体里的血,有着他的因子,因此,红纹的状态也能侧面反应他的情绪。
此刻,没有阿梨压制,红纹肆虐着在她的肌肤上翻腾。
同样的红纹虚的身上也有,只不过他身上的红纹属于阿梨,是他在一次与阿梨的战斗中主动摄入阿梨的血,为了通过阿梨离开这个放逐之地。
只是并没有什么用,哪怕喝了阿梨的血,沾染了她的气息,他依然不能在她离开时一起离开。
虚不明白。
“你真的很想打吗。”阿梨终于睁开眼睛,语气平静,仿佛没有一点被吵醒的脾气,灰蓝的瞳孔里什么也没有。
虚看着面前缓缓站起的女孩,如果一开始他还能察觉到她身上类似逃避他的情绪,那现在,他什么也感受不到了,也看不透对方灰蓝干净的眼眸。
“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虚嗤笑。
对于女孩突然的变化,他只能归结于刚刚的呼吸困难,她难道以为,是他导致她呼吸困难的吗?
但不管怎么样,她明显有了战意。
啊啦啊啦,这不还是被挑逗出战斗的欲望了吗?虽然不是因为他,但他很乐意与她再打一场。
“与你无关。”阿梨漠然道。
两人起势,阿梨胸口还是呼吸困难,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些苍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能归结于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不知道是谁先出手,两道灵活的身影快速纠缠在一起,伴随着迸溅的血液,仿佛两个活着的番茄榨汁机。
男人镶着卍字刀镡的太刀早就不知道在那次争斗中被阿梨毁了,于是之后两人都是赤手空拳,拳拳到肉,也有彼此就地取材往对方身上招呼的。
“嘭!”
男人被阿梨踹了出去,撞在一片废墟里,溅起无数尘沙。
“你变弱了。”
阿梨收腿,哪怕语气嘲讽,但双眸依旧紧盯着废墟,紧盯着里面的男人。
面无表情的用右手将被折断左手重新接上,没一会,那里就恢复如初了,仿佛不曾受到伤害,只有染血的衣袖不似开始。
阿梨现在的姿态实在算不上好,莫名其妙的呼吸困难就算了,只是衣服又破了,身上多处沾着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咳咳。”废墟里传来两声轻咳,只是下一秒,砖瓦飞溅,最大一块混凝土墙朝阿梨的方向砸来。
阿梨闪身避开,徒手从旁边的工业废墟里掰出一根钢筋,像掷标枪一样朝男人的方向扔了出去。
但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对方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身后,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窝,但在他开始后续的控制之前,阿梨已经滚到了一边,给对方来了个扫堂腿,男人应声倒地,阿梨爬起来一脚踩住他的脖颈,毫不留情的用力。
“咔。”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男人的脖子被踩断了。
他原本充满毁灭欲的猩红眼睛在此刻失去了光彩,竟显得有些平静。
但阿梨知道,这不是结束,由于是同类,他们清楚彼此的身体特征,所以他们的厮杀也比常人更加残忍血腥、无序疯狂。
阿梨呼吸更加困难了,继续下去对她并无益处,趁虚恢复意识之前,她准备先去别的地方躲会儿。
看着他无神瞳孔里自己居高临下的倒影,阿梨抹了吧嘴角的血,又在他身体上补了一刀后没有丝毫犹豫的跑了。
只是她还没跑两步,就被人抓住了脚踝用力往后扯,阿梨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一整个正面趴在地上。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从后面控制住她的手脚压制住她了。
恢复的好快。
阿梨暗骂,她现在趴在地上,半边脸与粗糙的地面亲密接触的滋味并不好受,身上还有各个伤口恢复后留下的余痛,四肢不能动弹,男人的手已经按住了她的脖颈,就像按住案板上的一条鱼,阿梨清楚的知道,自己很快会再次面临“死亡”。
这些都没什么,唯一难以忍受的是胸口的呼吸困难,像是肺部被一只大手挤压了一般,她无法吸入任何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