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声望回他的眼里:“或者我该说……这几年演得还开心吗?”
盛亦完全愣住了,莫名地鼻尖瞬间全都酸透……
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懂他。
他们才只认识两个月而已……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大多数都是谈公事……到底为什么?
陈晚声是偷心贼吗?
老爸自己都是孤儿,家里没有任何亲戚,走了以后他就只有一个人了,难过给谁看呢?
不如拿出积极乐观的样子,别人看了也高兴,自己装久了,自然而然就成了真的,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起码他现在凭借着这张脸和快乐的性格确实吃穿不愁。
甚至还交到那么一两个好朋友。
没有人认识18岁之前的他,没有人能看穿他伪装的样子,也从来没有人离他的内心如此之近过……陈晚声就好像一个默默陪在他身边多年的隐形人,一直在看着他。
“我真的很生气,我从小就把他照顾得那么好……他怎么能不经过我允许就擅自留我一个人?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家,他看完当夜就走了,就好像完成了陪我长大的任务,可以放心了一样……
“但我根本没准备好,他总是笑得很精神,让我以为他还能陪我很久……”
他的眼中漫上越来越多湿润的光,看着陈晚声:“你明白吗?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但不能没有他……可他却只留给我一幅幅没用的破画!”
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就像是那晚下个不停的雨。
陈晚声心疼难耐,一把将他拽到自己怀中,用力抱紧他的脑袋。
昏暗的光线,电影嘈杂的背景音,怀中溢出难以压抑的哭声,盛亦揪着他的衣领,把头埋在他胸前压抑不住地大哭。
没有任何安慰……
失去亲人的痛苦,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宽慰,这种滋味陈晚声更小的时候就尝过了。
他失去的陪伴,自己今后会加倍补上。
他可以给盛亦所有想要的,不论对方需要他在什么位置,他都会心甘情愿地站在那里。
他的手在那个一抽一抽的后脑勺上抚摸,慢慢将对方的情绪抚平,本来就松垮的浴衣早就被蹭开了,等盛亦抬起头,他的胸口又湿漉漉一片……
陈晚声开玩笑地说:“你是真喜欢在这个地方哭。”
盛亦眨了眨湿乎乎的眼睛,抬头看他,眼里有些脆弱的渴望。
那眼神褪去了伪装出来的天真和可爱,陈晚声感觉到他周身一直笼罩着的一种应该被叫做‘猫魂’的东西慢慢消失了,自己现在抱着的是一个真实的他。
“……完蛋了,我今晚这么丢人的样子全被你看到了。”盛亦平复了一下心情,偏开头,吸了吸鼻子,觉得很不好意思,“我丢人的时候好像总有你。”
“做演员不能怕丢人,就当刚才演了一场哭戏,以后还有你哭的时候。”
盛亦看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信赖,应了一声:“嗯。”再度扑上来抱紧了他的脖子,窝进了他的怀里。
陈晚声抱着他,怀里充实得差点没有原地去世,深呼吸好几口才平静下来,根本舍不得松手,用侧脸磨蹭着他柔软的头发。
“以后不许抱怨上课训练辛苦,老板不会听你的抱怨,知道吗?”
盛亦抬头,揪住了陈晚声的浴衣,眨了眨眼,问:“你会亲自教我吗?以前在公司都没人管我,只会喊我去当花瓶。”
“那不然呢。”陈晚声低头,鼻尖碰着他的鼻尖,“您觉得我舍得放过这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