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先张开双臂,做欲要过来的姿势:“准备好接住我,我要飞过来了。”
“飞你妹啊!”姜穗岁抱着腿把人直接扛上肩,扔回自己的床上:“你脑子是被灌水银了吗?!不想写作业用的着跳楼吗,吓死你妈还是想吓死我啊!”
寻先看他气急败坏又着急的模样愣了半晌,知道他是误会了,坐起来撑着脸笑:“谁要跳楼啊,我就是想来你房间觅点食,饿死我了。”
“觅食?不是因为生活太绝望?”姜穗岁半信半疑。
寻先笑着瘫倒在床上:“我没被逼疯,还没到跳楼的地步,我就是出阳台的时候正好看见你回来了,我就想显摆显摆,让你看看我能跳过来。”
“谢谢你啊。”姜穗岁气的冷笑:“用拿命来证明自己的弹跳力吧。”
这出小闹剧让寻先心情好了不少,故意问:“怕我掉下去了?”
“废话,不然我刚才为什么不把你推下去!”
“好感动啊。”寻先说:“放心,我这大长腿,一跨就能跨到你家阳台,掉不下去。”
说着,伸了伸自己的两条的赏心悦目的大长腿,姜穗岁各自赏了他们两腿一脚。
寻先撑着床去起来:“劳驾大王关心一下我的肚子,饿死我了。”
姜穗岁挺想把蛋糕扣在寻先的脑袋上让他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忍住了:“哥给你买了蛋糕,过来吃。”
寻先坐在椅子,接过姜穗岁拆开的勺子,挖了一勺,送过去:“第一勺归救命恩人。”
姜穗岁收下了。
寻先边吃边问:“你去哪儿了?现在回来。”
姜穗岁舔了舔嘴角的奶油:“和贺志源打篮球去了,我发你信息,你一直没回。”
“没时间看,今天写了不知道多少张试卷。”寻先说:“大王,可否再贡献一点你的零食出来。”
姜穗岁瞄了眼墙上的钟,快五点了:“少吃点,快到晚饭了。”
寻先咬着蛋糕:“晚饭估计悬,我今天不在状态,错了不少题,饿到现在了。”
他的脑子很乱,解题的时候就笔动,脑子一点思路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这题的错与对。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遇到岚姨去买菜,总不能晚上还不给你吃吧。”姜穗岁想起岚姨的批评,又说:“我给你留点,实在没得吃你来找我,我让我爸烧红烧肉给你。”
“行,随时等候我饿肚子的消息。”寻先点着头:“小弟实在太没出息了,还要大王当后盾。”
“你要是有出息,我还当什么大王啊。”姜穗岁揉了揉他的脑袋:“大王就是要在小弟受欺负给他出头,饿肚子给他送饭,出事了给他扛着,闯祸了给他担着。”
寻先接着下句:“哭了还得给他擦眼泪,啧,怎么感觉像个保姆。”
姜穗岁的手臂绕过他的后脖颈,掐住他的脸:“皮痒了吧你!是不是打算让我把你饿死。”
“大王饶命,再来一口。”寻先又挖了勺过去,姜穗岁摇摇头,让他自己吃:“最近都没写曲吧。”
“整天被我妈盯得死死的,哪有时间啊。”
姜穗岁说:“要不要趁现在练会儿?”
“脑子没旋律,整天犯着困,昨晚两点才睡觉,脑袋往枕头上一放就着了。”
姜穗岁不免担心,高一就这样,真到高三这娃还不得废了:“没事儿,你想练了告诉我,我把手风琴给你拿去。”
寻先咬着勺子:“你有空也拉拉,空置着对手风琴不好。”
“瞎拉谁不会啊。”姜穗岁说:“我这大王有够忙的啊,付点工资呗。”
寻先嗲着声音:“小哥哥,一个吻够不够?”
姜穗岁:“……能不能正常点。”
“不够就来两个吻。”
寻先恢复自己的声音,处于变声期的声音是带着磁性,不像别的男生,满嘴公鸭嗓,姜穗岁竟然听出一批丝性感。
这赶脚不对啊!
寻先:“……我还是无偿奉献吧。”
姜穗岁拍了拍脸颊,把自己打清醒,他看着寻先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我给你报名了手风琴的比赛。”
寻先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月,我给你拍了段你拉手风琴的片段,传了上去,昨天刚收到回信,昨天岚姨盯得紧,没法告诉你。”姜穗岁从抽屉里拿出信封:“来,瞅瞅。”
寻先拿过信封打开看,上面邀请寻先在六月三十号去某市参加比赛。
姜穗岁也凑过去,看着纸上的字说:“还是国际比赛,含金量应该挺高的。”
寻先看了眼时间,说:“在期末考之前,怎么出门?”
姜穗岁说:“到时候我让我妈去和岚姨说,比赛正好是周末,两天来得及,交给大王,全给你搞定,你就好好比赛。”
寻先摩挲上上面的烫金字体,这是他第一次比赛。
姜穗岁揉了揉他的脑袋:“开心点了吗?”
寻先吸了下鼻子,碰了下姜穗岁的脑袋,蹭了蹭:“谢谢大王,感动了,果然是好爸爸。”
姜穗岁知道他开心,回蹭道:“好好加油准备,把第一名拿给我。”
寻先还在继续蹭,姜穗岁一掌挪开他的脑袋:“好了,别蹭了,快点吃你的,不然岚姨就要回来了。”
寻先挖了口蛋糕:“咱俩现在是连阳台幽会的时间都没了,大王还不心疼心疼我?”
姜穗岁看着他的黑眼圈,觉得这人好像瘦了点,说:“颜姨应该没那么快回来,你要不在我这睡会儿,我给你在阳台看着?”
“不了,题还空在那儿呢,得抓紧时间补,我妈回来还得检查。”
寻先吃玩最后一口,放下勺子:“我回去了。”
这么说,下巴却放下姜穗岁的肩上,看着姜穗岁桌上摊开的乱七八糟的照片,没有要走的动静:“写作业,上补习班都好烦,想当坏学生,要不我跟老虎混吧,天天收保护费,收来的钱全给你买可爱多。”
姿势两个人几乎是头碰头,头发蹭到了脸颊,像是羽毛一样搔过,那种酥痒难耐又忍不住去探索,姜穗岁喉结滚动,吞咽了下,咳嗽了声说:“别想一出是一出,昨天还想当狮子,今天就想当老虎。”
“至少人自由,自己管自己。”
“老虎那叫自甘堕落,你和他不一样,抓得到未来就努力抓。”
寻先不说话了,姜穗岁听了好一会儿呼吸声,听的自己的呼吸都乱了,寻先才抬起脑袋:“我走了,抓未来去了。”
寻先站了起来,姜穗岁立刻扯住他:“你他妈给我走寻常路啊。”
因为比赛,寻先是拼命的挤时间出来,趁着殷岚不在家的时间里练个十来分钟,他在自己的作曲本子上挑了很久,没有一首是自己满意的,最后选的是自己最喜欢的曲子《La Valse D\'Amelie》。
姜穗岁也串通好了自个儿父母,月末前几天就理好了东西,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时间到来。
期末考很快就来了,全校进入统一复习阶段,自习课体育课都被抓主课征用,姜穗岁也临时抱了抱佛脚,后来实在抱不动了,还是把心思放在了照片上,筛选了照片,编辑了一段话,发上了自己的账号,投了好几个平台。
早上七点,姜穗岁在自行车旁,啃着油条,手里拿着本英语书含糊的背:“Apple,Apple,a—p—p—l—e。”
寻先从楼下上来,还没睡醒的状态,昨晚睡得头发支棱起来,姜穗岁伸手压了下来,忧郁道:“我是真完蛋了,都快考试了,我连一点焦急感都没有,我这两天对着电脑图片拜过关二爷了,祝我灵活矫健的躲过我妈的毒打。”
寻先鼓励道:“但你是临时抱佛脚里的优秀学员。”
姜穗岁被逗笑,伸手抹了下寻先眼底的黑眼圈:“早上吃了没?”
寻先如实回答:“喝了一碗粥,还有个摊鸡蛋。”
“就这点?”姜穗岁把油条塞到寻先的嘴里,说:“吃得饱吗?”
姜家的早饭丰富,什么包子,馄饨,饺子,大饼,油条,什么都有,两个人饿了一晚上,每天早上跟龙卷风扫荡一样,到了寻家,就是清汤寡水。
寻先咬着油条:“我妈说了,早上不能吃的太油腻,容易闹肚子,一闹肚子就会影像精神和听课能力。”
姜穗岁担心:“那不是得饿死你吗,路上给你再买点吧。”
“我要吃煎饼果子,给我加三个鸡蛋。”
“行,三个,上车吧。”姜穗岁抖了抖手里的粗麻绳。
寻先看着又长又粗的麻绳,愣了足足三秒才说:“…崽崽,一大早的,太刺激了吧。”
姜穗岁怒了:“妈的,关上你的想象力!我是怕你掉下来!”
寻先勒了勒绳子,说:“绑的太紧了吧,有点难受。”
姜穗岁的大长腿跨上自行车:“这样才不会掉,对了,你手风琴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问题,我是小天才。”
姜穗岁逆着风汽车:“好的,小天才,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寻先靠上了姜穗岁的背,身上的焦灼味变得异常温暖,他蹭了蹭,喊道:“哥,我妈说,我考了全校第一暑假才让我和你回槐乡镇。”
姜穗岁骑着自行车,喊的响亮:“考好点,再拿个第一名回来给爷爷奶奶看看,哥到时候带你去偷橘子。”
准备出去的前一天,比赛的事儿被殷岚发现了,殷岚打扫房间的时候,翻了寻先的抽屉,看见了他藏起来的邀请信,殷岚不知道寻先会拉手风琴,也不知道他拥有手风琴,更不知道寻先会背着她去偷偷参加比赛,一股背叛油然而生的涌上心头。
邀请信被甩在桌子上,寻先坐在椅子上,殷岚站在旁边,冷声道:“你真的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都会背着我干了。”
寻先看着殷岚:“我喜欢手风琴。”
“它能给你什么?帮你高考,给你一个好成绩吗?我告诉过你的,别把不重要的事情放在你的时间里,你是高中生了,能不能用点心思在学习上啊,别一天到晚心野在外面,我这么拼命不就是为了你嘛,我花那么多钱,费那么多心思了,你努力往前走啊。”
“我就是求你有个好成绩,好未来,你是妈妈的希望,妈妈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要像你爸。”
寻先冷静道:“他是他,我是我,别一棒子打死。”
殷岚撕了邀请信,扔进了垃圾桶:“那你就做给我看,等你考上了好大学,我就不会再管你了,但是在这之前,你别想着反抗我,做不该干的事 。”
寻先面无表情的反问:“不该干?什么不该干?所有和学习无关的事都是不该干,吃饭睡觉这些都无关,那我是不是都不需要做了,还有这个家,那我是不是现在就要离开了?”
殷岚尖锐道:“寻先!”
寻先不说话了,不再看着她。
殷岚强迫自己冷静下俩,或许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硬,殷岚摸着寻先的头叹了口气,软下了态度:“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是高中三年真的很重要,成败就在这三年里,听话,妈妈是为了你好。”
“你的手风琴呢,拿出来,以后别再弹了。”
殷岚离开了房间,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走到了对门。
“岚姨。”开门的是姜穗岁,他刚才在房间都听见了。
殷岚单刀直入:“穗岁,手风琴是你买的是吗?多少钱,我把钱给你,你把手风琴给岚姨吧。”
姜穗岁说:“不用了岚姨,那手风琴也不算是给他买的,我自己也会弹的。”
“原来是这样啊。”殷岚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又说:“穗岁,岚姨也不是什么意思,就是现在学习也挺紧张的,别带着阿寻到处乱玩了。”
姜穗岁捏着门把手:“好,我知道了。”
期末考很快就来到了。
八点半准时开考,监考老师不停的走来走去,好像催眠一样,扰得寻先更加昏昏沉沉。
作文题目自拟,以“渴望”为主,他的笔尖停停顿顿,胸口的烦躁让他没办法再些出一个字。
脑袋一团乱麻,周围寂静,他的耳朵却能一直萦绕着的声音,沉重,压抑,挥之不去。
“你只要考到第一名我就同意你去乡下,如果你考不上,这个暑假你就在家里预习高二的课,我会给你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