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先！”
李云吓了一跳，忙抬起头，看到了楼下的姜穗岁，一瞬间不能动弹。
寻先被这声喊叫醒了，揉了揉眼睛，从窗外看到了姜穗岁，喊了声：“哥。”
姜穗岁冷着脸喊道：“下来，回家。”
寻先说：“哦，来了。”
然后对李云说：“我先走了。”
李云僵硬的点点头。
寻先下楼，李云看了眼窗外，姜穗岁还冷冷的盯着他，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退到了白墙后面。
肯定是被姜穗岁看见了。
寻先走到车旁边，把手风琴放在车上，发现有股视线正冒着火花的盯着他，他茫然的眨了眨眼，问：“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姜穗岁面无表情走过去，伸手擦着寻先的额头，很用劲，痛的寻先喊出声：“疼死了，你干嘛呢？”
姜穗岁没什么情绪的问：“你昨晚没睡觉吗，非得在这睡。”
寻先老实回答：“昨晚没睡好。”
“那你还来练什么吉他。”
“你这么冲干嘛？”
“我有吗？我哪里有？以后不准再来他这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上车，回家！”
中午是酸菜鱼，晚上是糖醋肉，按照姜穗岁以前的战斗力，没两碗饭绝不停筷，今天一碗都干不下去了，吃好就回房间洗澡吹空调。
姜穗岁先洗好，靠在床头看漫画，说是看漫画，其实一页也看不进去，全是白天李云亲寻先的画面。
这个李云，几年不见，一肚子坏水，连他妈多的性取向都变了，还想对寻先下手！
姜穗岁忍不住骂出声：“死混球！”
浴室的正好门开了。
“你一个人在骂什么呢？”
姜穗岁从漫画里抬起头，看到寻先就穿了条卡通内裤，差点被口水噎住。
他艰难的说：“我说你能不能套条裤子，有碍观瞻啊。”
寻先转身：“看吧，我不介意。”
一转身，姜穗岁就看到屁股后面的绿色的小恐龙，还画着“嗷呜”两个字，汗颜道：“你都哪儿买的啊，这么多卡通。”
“我的私人内裤定制，大王如果需要，我可以把WX推给你。”
说着寻先就弯下腰翻行李箱的衣服，一弯腰，臀部的曲线被包的紧紧的，姜穗岁想起刚才被他剥开的橘子。
卧槽，不对！
姜穗岁你是变态吗！盯着人家那地儿作甚啊！
姜穗岁立马举起漫画本挡住视线，快想点其他的，烧饼，油条，茶叶蛋！
“看什么呢，小弟也要看。”
寻先套好衣服裤子，和他并肩靠在床头，脑袋也挤过来。
姜穗岁正默念到臭豆腐，就闻到了清爽的沐浴露，那味儿比臭豆腐小清新多了，他抬起屁股，不动声色的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寻先看了他一眼，好像感觉出来姜穗岁是故意的，抬手绕到姜穗岁的脑袋后面，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拽，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给拽的亲亲密密，脑袋靠脑袋，说：“我眼神不好，这样才看得见。”
声音就在耳朵边，姜穗岁默默的深呼吸，放平心态：“弟弟，咱能不耍流氓吗？”
“你对耍流氓这三个字可能有什么误解，真正的流氓可是不打招呼的。”寻先抬起脑袋看他，一脸天真无邪：“你想试试吗？”
“.....你整天都在干点什么，想些有的没得，好好学习才是王道。”
“我整天都在看你啊，看你看得我心神荡漾，晚上做梦都是你，你说这是不是相思病。”
寻先说的半开玩笑，但两眼又及其的认真，姜穗岁感觉有什么猛的跳了下。
他合上漫画书，往他脑袋上一敲：“我看你是蛇精病！”
寻先也不喊疼，往旁挪了几步，跪坐在姜穗岁腿旁边：“蛇精病001号寻怂怂为您服务。”
两只手开始往姜穗岁小腿上捏，捏的第一下，姜穗岁握紧了拳头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自尾椎骨开始往上冒，一直到头皮，以前也不是没有享受过寻先的按摩，但从前和现在的感觉太不一样，说不上来的不一样。
“提前告诉你一声，寻怂怂我要耍流氓了。”
寻先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姜穗岁一时间好像什么都看不清，大腿内侧就被捏了把。
“我靠！”姜穗岁好像被蛇咬了一口，条件反射一脚就踹出去。
寻先没有预防的挨了个窝心脚，也我靠了一声仰头往后一倒。
“哎哎哎！”姜穗岁想要抓住他，这手的力使大发了，不仅没抓住，还推了他肩膀一把，整个人四脚朝天的翻到下床。
寻先脑袋磕到地，发出闷哼一声。
姜穗岁从床上跳下去：“你没事吧！”
寻先揉着脑袋起来：“你没事吧，无缘无故踹我不够还推我，不是想半夜谋害我吧。”
姜穗岁不知道该这么解释，把人扶到床上，捧着寻先的脑袋看了半天才确定没流血，又跑到厨房去拿冰块，翻了半天都没有冰块，只好拿了只可爱多，敷好还就能吃。
寻先敷好后，拆着包装，说了句：“奶奶会心疼死的。”
又在看寻先后脑勺的姜穗岁举起手，差点一巴掌呼下去，磨了磨牙：“别欠收拾啊。”
寻先张大嘴巴，作势出要集丹田之气爆发出响亮的节奏。
姜穗岁看他大喘气，立刻捂住他的嘴：“你要什么我都给！”
寻先给他使了个眼色，姜穗岁放开之前，警告他：“不许喊，听见没。”
寻先乖乖的点头。
姜穗岁把手放开，警惕的看着他，就怕他下一秒反悔，大喊救命。
寻先反问：“真的什么都给？”
“你想要什么？”
寻先想了想，说：“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告诉你，你现在就欠着，等到时候你再还给我。”
姜穗岁没什么精神的说：“随你。”
寻先看着姜穗岁的表情：“你今天不对劲啊，时不时的看着我不说，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说话还冲，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穗岁说：“大人有大人的心思，小屁孩别装大人，快吃，吃好睡觉。”
两个人躺了下来，黑夜里，姜穗岁还睁着那双闪亮无比的大眼睛看着们，实在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两个人是一条被窝，他朝后踢了踢：“睡了没？”
“还有三秒钟秒睡。”
姜穗岁组织了一下语言：“咳咳，问你一下，李云是怎么教你弹吉他的？”
寻先闭着眼：“就这么教呗。”
“怎么教？”
“先学会调琴，再学持琴手法和拨弦，认谱，爬格子练习，好多好多。”
“…用嘴说？”
“…不然呢？”
“你们每天都只聊音乐，还聊其他的吗？”
寻先睁开眼：“你干嘛一直提他，你喜欢他？”
“放屁！”
姜穗岁立刻弹坐起来。
人家喜欢的是你好吗！都在偷偷揩你的油了，你他妈还不知道！
寻先在黑夜里直直的看着他，那双眼清亮分明：“你激动什么，戳中你的小心窝了？”
“滚滚滚。”姜穗岁又踹了他好几脚：“你真是越来越没良心了，亏我还担心你。”
寻先一下抓到重点：“担心我什么？”
姜穗岁不知道该怎么问，问李云有没有对你下手，还是有没有扑倒？
靠，姜穗岁烦死了。
“…担心你会不会李云欺负，你这么笨，又这么好哭，被人欺负了都只会在被窝里哭。”
“谁说的。”寻先把腿压在姜穗岁的身上：“我肯定会跑过来扑到你怀里告状，让你给我出头。”
姜穗岁似乎不太相信：“真的？”
寻先蹭了蹭他：“当然，不是你说的吗，这是大王的作用。”
姜穗岁把心思全放在李云身上，没察觉到腿上有条腿在蹭他，趁机说：“以后不准再去李云那里。”
寻先记得他白天也说过这话：“还请大王告诉我理由。”
姜穗岁霸道的说：“因为我是大王，大王让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听话就有肉吃。”
“你好霸道啊。”
姜穗岁邪魅一笑：“我今天拿的是霸道总裁的剧本，好了，现在把你的腿给老子拿下去！”
“小气。”寻先说：“这是爱你的表现。”
“小小年纪，懂什么爱啊。”姜穗岁边吐槽边重新躺了回去。
寻先沉默了几秒，幽幽道：“懂啊，我最爱你了。”
“我才不信。”姜穗岁催促道：“好了，快睡觉，都折腾到几点。”
寻先盯着那人的背，听着那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寻先喊了他一声，没有回应，寻先小心的凑近，额头抵着他的背，轻声呢喃道：“我说的是真的。”
相处过的无数日日夜夜，千万个飞逝飘渺的瞬间，在脑海构成的永远都是这人的全貌，他们离得那么近，只要一个步子一个跳跃就能到彼此的世界，但那一步的距离就是天生的界限。
好远啊，真的好远。
姜穗岁不准让寻先再去李云家，寻先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晚上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也只好听姜穗岁的话，来槐乡镇的日子很清闲，但也不是没事可做，奶奶让他们今天去嫣姐家抓鸡，寻先晚上想吃酸菜鱼，姜穗岁就想着下午去鱼塘给他钓。寻先就一个人去了嫣姐家。
“阿寻，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水。”
“谢谢嫣姐。”寻先站在树荫下，撩起T恤擦了擦汗，嫣姐家正好在主要的通行小路边，偶尔会有人经过，看见寻先都打了打招呼，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里的人都认识他，槐乡镇就这么点大。
他闭着眼就能知道该往哪儿走，这儿到处都有自己的影子，在这条小路和姜穗岁肆意奔跑，在橘子林李偷摘橘子，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是属于槐乡镇的孩子。
嫣姐从厨房拿出一瓶冰水：“今天辛苦了，热吧。”
寻先站在走廊，接过后灌了几口：“没事。”
抓鸡这种事也是靠练，以前姜穗岁经常带着他在田里抓鸡，抓着抓着就有经验了。
“对了，你奶奶有没有和你说养狗的事。”
寻先愣了下：“没说，奶奶要养狗？”
“是我家的狗生了一窝小狗崽，我又没精力养那么多，所以我想送掉几个，上次问你奶奶，她说想想，大概是忘了。”
寻先舔了舔唇：“您给我吧，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