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的北疆进入了初冬,窗外飘着细雪,姜穗岁窝在椅子上,靠着围炉,盖着毛毯,手里捧着杯热奶茶和贺志源视频。
他把纪录片交上去后,就来到了北疆喀纳斯,这是多吉的家乡,他们现在小木屋是当地哈萨克族的传统住房,这也是多吉的家,到北疆后就一直住在这,这也是今年的最后一站,本来席川说好,做完纪录片就放姜穗岁走,临时又反悔,这一站去完以后,多拍点照片存着,放大家大半年的假,明年再见。
贺志源又问:“你呢,啥时候归来。”
姜穗岁说:“再一个星期左右吧,到时候哥就能杀回来了。”
“羡慕你,整天在外面玩,我每□□九晚五,你说我要不要来家小店,专门卖童年的回忆?”
姜穗岁说:“可以有,对了,你和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贺志源十分淡定的说:“哥们年底结婚,记得过来参加婚礼。”
姜穗岁被这个消息吓到了:“我靠,这么快,你什么时候求婚的,竟然不告诉我!”
贺志源继续淡定:“毕业那天求的,一直没告诉你们就是给你们一个惊喜。”
姜穗岁觉得奇怪:“你看起来好他妈淡定啊。”
“谁说的。”贺志源激动了,拍着桌子说:“妈的,求婚那天老子的手都在抖,求婚戒指都掉了,差点滚进下水道!”
“这才像你嘛。”姜穗岁说:“恭喜啦。”
“谢谢谢谢。”贺志源说:“你们呢,啥时候办喜事?”
姜穗岁挥挥手:“再说吧,还没求婚呢。”
“那赶紧的啊,你弟弟肯定会迫不急待,泪流满面的,说不定还抱着你嗷嗷大哭。”
姜穗岁喝着奶茶,幻想着那个画面。
挂了视频后,姜穗岁把手里的热奶茶喝完,套上大棉袄出去,草原上的哈萨克族热情好客,看见他就打招呼,他在这暂住了一个月,和周围人也混了个脸熟,也和多吉学了点基本语言,和人打个招呼,问问有没有吃饭还是可以的。
“穗岁哥哥,来玩陀螺啊!”
不远处在玩陀螺的孩子在叫他。
姜穗岁听见后跑过去:“来了!”
姜穗岁很讨小朋友的喜欢,每天都要来拉着他找他玩,姜穗岁也是个三岁半,跟在他们身后在草原上乱跑,没事的时候就带他们学中文,还在家里放了块小黑板。
姜穗岁一上场就把他们给镇住了,鞭子把陀螺抽的溜溜的。
姜穗岁在一群孩子里成了真正的大王,扬起下巴说:“怎么样?哥哥厉害吧。”
几个小孩羡慕的问:“哥哥好厉害啊!”
另一个小孩又问:“哥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姜穗岁说:“哥哥有个弟弟,小时候经常教他玩。”
“那他是不是也超级厉害啊?”
姜穗岁想起小时候教寻先玩,鞭子总是抽不动陀螺不说,还是往自己身上抽,还把自己给抽哭了,现在想起来就想笑:“比我还差那么一点点,谁来挑战我啊!”
小孩子争先恐后的说:“我我我!”
北疆的初冬天高云阔,地与天的距离很近,雪意漫上来,凛冽的空气游走在空气中。
到了饭点,小孩也都散了。
姜穗岁蹲下来拔了几根草编一个戒指。
我的小作精宝贝也得有。
北疆位于新疆的北面,在这一个多月里,名族风景和传统特色让他越来越喜欢这里,小木屋紧挨着山区的白桦树,他跟着多吉学了马术,学的还算快,现在已经能骑的很溜了,孩子不围着他的时候,他就一个人骑着马周围撒撒野。
这几天的雪有点大,开车太危险,拍照计划就暂缓,本来一个星期后就能回去,又要往后拖延。
早上起来就是和大家伙一起吃饭,多吉是个大家庭,爸爸爷爷奶奶外婆外公,还有两个姐姐,现如今再加上姜穗岁,席川,和沈为,小木屋都挤满了人,大家庭围着火炉一起吃饭,聊着天,尽管绝大部分都是靠多吉翻译,吃的是囊,炒米,坚果还有奶茶,这里的吃的很合姜穗岁的口味,奶茶就喝了好几杯。
吃好后席川回房间和程晓果打电话,沈为和多吉的家里人聊天,明明听不懂的,自然熟的跟什么似,孩子又过来了。
姜穗岁回了房间,看着窗外发呆,发到一半,席川就进来了,直接问:“你有看过成绩吗?”
记录片交上去后,姜穗岁就没管过,姜穗岁从抽屉里拿出烟,点燃:“出来了?”
“他们给我打电话了。”席川看着他,姜穗岁寻在椅子上也看着他,抽着烟。
席川说:“第三名。”
姜穗岁吸了口烟,沉默不语。
席川等了他一会儿见他还是不说话,指间的烟在燃着,席川怕他失落过头,精神受刺激了,安慰道:“第三名很好啊,至少是前三。”
姜穗岁开口:“老子太他妈牛了。”
席川:“….你说什么?”
姜穗岁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我虽然想得第一,但我也知道可能性不大,毕竟卧虎藏龙,我还以为我得不到名次,没想到还能得第三名。”
姜穗岁站起来,在空中踢了好几下脚,激动的说:“妈的,老子太牛x了,电话呢电话呢,我要报喜!”
席川:“…..”应该不是要疯的节奏。
寻先没接电话,姜穗岁在激动中保持理智,他现在在上海,肯定在忙,于是改发消息给他,让他忙完速回电话,还打了十几个惊叹号,他又给白小韵和姜林说了这事,白小韵头一回夸姜穗岁为亲儿子,打完之后又给贺志源打,这货竟然也不接。
“靠,老子这满腔兴奋上哪儿发泄去啊!”
他兴奋的跑了出去,门口的孩子还没走,见他高兴,追着他问为什么高兴。
姜穗岁大声说:“因为老子赢了!”
他拉住缰绳,蹬住马镫,转体上马,骑着马在草原上溜了好几圈,整个草原都是他兴奋的呐喊声。
他停了下来,坐在马背上眺望,无人踩踏的雪地,一种踏实又冻的彻骨的宁静。
这一切来的刚刚好。
不必心有不甘。
到了下午贺志源才打来电话了,说之前手机没电关机了,正好女朋友也在,姜穗岁和他打了招呼,两个人讲到一半,寻先的电话就打来了。
电话那头风挺大的,姜穗岁都听得呼呼的:“上海风那么大嘛?”
“不是上海。”寻先颤抖着声音说:“哥,北疆好冷啊,我又忘了戴帽子,眉毛都要结冰了!”
姜穗岁愣了三秒才反映过来,从桌上拿起帽子就往外跑:“你在哪儿,我现在过来!”
“就在神仙湾,哥,骑着白马来找我!”
寻先几乎是喊着说出这声的。
神仙湾就是喀纳斯在山涧低缓处行成的一片沼泽浅滩,从背面看去,湖面在夕阳下橙红一片,波光粼粼,姜穗岁骑着马穿过草原和森林,看见寻先穿着他之前给买的新羽绒服,站在湖畔边,看到他来了,抬起手使劲的挥着。
寻先笑着问:“哪儿家的白马王子啊?”
“寻家的。”姜穗岁下马,把帽子戴在他头上,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嘴唇:“来了也不告诉。”
“惊喜啊。”寻先垂头也亲了他一下:“恭喜你了,姜大摄影师。”
“谢谢。”姜穗岁笑着问:“你呢,怎么样?”
寻先很开心:“同意了,等回去就准备歌,现在姜大摄影师那么成功了,拍照要收费嘛?”
姜穗岁颔首:“当然,我可是很贵的。”
寻先考虑了下:“太贵我可付不起。”
姜穗岁捏了捏他的下巴,霸总的笑又重现江湖:“没钱就卖身肉偿,我更喜欢后者。”
寻先凑近,鼻尖相抵,低声道:“今日限定,本人全糖去冰,要尝一尝吗?”
姜穗岁抱着他大笑,寻先已经可以完完全全把他抱在怀里,不留缝隙了。
姜穗岁说:“上马,哥带你回家!”
寻先之前也学过点,没姜穗岁精,坐了上去后也不知道碰到哪儿了,马突然就长啸了一声,四条腿撒丫子的跑了起来,姜穗岁正说着明天带他去哪儿玩,抬起腿一条腿,腿还没上呢,就被马甩了下去。
“卧槽,寻先!”
姜穗岁连滚带爬的起来,追在马后头大喊:“拽紧马背,夹紧缰绳,啊不对,拽进缰绳,夹紧马背,千万别掉下去啊!”
寻先在夕阳下被马匹颠簸的疯狂,声音划破天际:“哥!崽崽!姜穗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