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粘人了。
周瞳保证,这逼不出三句话,又要跟鸡啄米一样了。
“你们学校的同学可说你可冷冰冰了,”周瞳说,“叫他们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笑话你。”
“你叫他们看呗。”应不尘说,“我管他们咋看,坐这里看。”
应不尘整个人挂在周瞳身上,“瞳哥,你咋这么好呢。”
“买个蛋糕就可好啦?”周瞳问。
“瞳哥,”应不尘脱了鞋,黏在他身上,“你跟我好呗。”
“我跟你咋好。”周瞳说,“不过我现在有点儿不习惯,把你当弟当习惯了。”
“那就过几年再处,”应不尘挖了一勺蛋糕,“我又不着急。”
“你还不着急?”周瞳说,“你自己个儿听听,你还不着急?还要咋着急?”
“我着急了吗?”应不尘说,“我觉得我挺循序渐进的,很沉得住气。”
“放你吗的屁,”周瞳跟他挨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几年,过得咋样啊?”
“还行吧,”应不尘说,“读书,攒钱,等你。”
“没了?”周瞳问。
“没了。”应不尘说。
“李泥鳅那没少坑钱啊?”周瞳问。
“便宜他了。”应不尘说,“要不是没法子,我可不跟他。”
“你跟李泥鳅说你要给他杀了啊?”周瞳问,“你要弑父这可不行啊。”
“他算个屁。”应不尘说,“我还等你呢,我命这么金贵。”
“我到底啥玩意儿给你整得跟魔怔似的,”周瞳说,“我咋整不明白。”
“不知道,”应不尘放下蛋糕,盘着个腿,说,“我知道我自己那样之后我就吓坏了,然后怕你打我,我一想,我长大了,你也费劲能打的过我,你打不死我,我就想你。”
“真贱呢你,”周瞳说,“小时候也不这样啊。”
应不尘从前面抽屉掏出个保温杯,都洗干净了,递给周瞳。
周瞳瞧着上面的字,说,“这特么写的兄弟义气,你知道不?”
“不知道,”应不尘说,“我合计你写的长相厮守呢。不过你也没文化,不晓得长相厮守啥意思。”
“我没文化,我又不是傻叉,”周瞳说,“那会儿你几岁,我跟你搞这个。”
应不尘躺在沙发上,歪着头,又爬过去黏上周瞳,说,“瞳哥,你稀罕稀罕我呗。”
“我还咋稀罕你,我都让你粘着了。”周瞳说。
应不尘爬上来,像小时候那会儿横着要周瞳抱。
“死重的,”周瞳说,“吃秤砣了啊?”
“嗯,”应不尘闭上眼睛往他怀里钻,“铁了心了。”
“瞳哥,我晓得你在外面要受委屈,”应不尘说,“快了,我快读完书了,我读完书,我挣钱,我养你,你乐意在家就在家,你乐意弄点啥就弄点啥。”
“要是觉得我读完书太晚,现在也行。”应不尘闭着眼睛,也不看他,说,“小时候,你受委屈你就不吱声,我一受委屈你就哭,出去当孙子回来还要供我当祖宗,我长大了,我一辈子对你好,谁也拦不了。”
应不尘听见沉沉的喘气声,他被横抱着,那个风雨不改的男人现在埋在他的肩颈里,好像,周瞳的十八岁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