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灵力无法对抗混沌之力,便是你早已被侵蚀,灵力被同化了。”
璇嗔话音才落,不待梵音应答,祁容就辩驳,“怎么可能!
这活祭阵法是从天界移来,早已排查到阵眼为天界仙人。
与我们城主又何干?
哪怕你是上神,也不可随口胡诌!”
愤怒却被轻易忽视,璇嗔看向司茗,“对梵音用你传承到的术法。”
“万物生?我给唐姝熠用过的?”
见璇嗔点头,司茗不再迟疑,翻手做诀。
数道橙黄印来,被银光利刃轻易斩消。
恰时,浅蓝漫在指尖,向梵音缠绕而去。
橙黄印记与银光利刃仍在交战,浅蓝轻松越过,胧上梵音。
“你要对我们城主做什么!”祁容又是怒喝,提刀向前。
却不及砍下,刺眼金光混杂黑气,从梵音身上源源涌出。
金光牵缠而上,与半空旋涡交融,正是司茗一直见到的模样。
“城,城主?”祁容错愕,又是提刀直指司茗,“你对我们城主做了什么!
用了什么障眼法?
为什么要害我们城主!”
“璇嗔,祁左使在说什么?”凑到璇嗔耳边,司茗疑惑,“梵音罗刹追上来时,便是金光与黑气绕身了,和我没关系呀。”
“该是仅有你能见到她身上的混沌之力,施过术法后,所有人才能窥见。”说着,璇嗔丢出一道银光利刃,将祁容掀飞。
当事人却冷静,梵音只翻手结印,印出的,果然是金光,而非橙黄。
沉寂一刻,她才出声,“佛门不容杀生,而我却令成百上千天仙致死。
罪孽缠身,难怪会被混沌找上。”
“城,城主?”祁容挣扎起身,快步向前,却被金光隔挡。
“祁容,这些年,你们辛苦了。
城主府内殿,紫檀木盒中,有我多年修炼心得与天界术法卷轴。
待事情平息后,你便与孟堂主去寻来用。”
语罢,梵音看向璇嗔,金光漫散中,一截红绳甩去,“数千年来,酆都城内的混沌之力一直被压制着。
今日晌午忽然变浓,冲破禁锢。
我匆忙赶到时,即见个黑袍人,才交手两招,她就匆忙逃出。
却落下这捆神索,还蹊跷留下缚神阵卷轴。
观其术法印记,该来自山月城,可惜,黑气全胧她的脸,我看不清她的模样。”
捆神索与缚神阵针对谁,不用明说。
思量着,梵音素手一摆,橙黄珠子陷在掌心。
她抬步向前,将手伸向司茗,“这是如意佛舍利,对治愈术法修习,大有益处,司姑娘估摸能用到。”
没敢接,司茗看向璇嗔。
“你想要什么?”揽过司茗,璇嗔将目光移向梵音。
“我祭阵后,天界必定会派人来清算,我希望上神能出手,护住酆都城民。”
梵音神色平和,面上写满圣洁,与至邪之物全然不搭边。
没由得,司茗心里堵得慌,于被害的天仙而言,梵音罪恶至极,可从酆都城鬼修角度来看,梵音却是救世主。
可又是什么造成的这幅惨剧,仅是混沌之力么?
她思绪漫散间,女声清冽落下,“好。”
“司姑娘,伸手。”
橙黄光亮晕在眼前,司茗回神,得到璇嗔应允后,她才伸手。
炙热落下,舍利子安静躺在掌心,司茗冲梵音微微一笑,语气真切,“谢谢你,梵音罗刹。”
“各取所需罢了。”回以温和笑容,梵音摆摆手,踩上金光印记,向酆都城中心飞去。
“城主!”见状,祁容与护卫们大喊,却被金光挡住,难以上前。
望着梵音远去,司茗正犹豫着,就是腰肢被揽,璇嗔带她跃上腾云,追向梵音。
才到混沌之力翻涌处,司茗就见梵音立于高台,发丝飘扬,金光晕染下,她眉间更是写满悲悯。
“上神,天界来使,就劳烦你应对了。”
停顿一瞬,梵音转向司茗,“司姑娘,待阵法破除,我想劳烦你,帮忙看看是否能祛除入邪鬼修体内的混沌之力。”
“好。”稍作思考,司茗才应下,又是迟疑,“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祛除。”
她没来得及查探唐姝熠的情况,自然不敢保证。
“无碍。”浅淡笑意蔓在梵音的脸上,她回过头。
只瞧底下一眼,连片刻停顿都无,就直接纵身一跃,消失入黑气之中。
数秒后,金光夺目窜出,牵缠向半空,快速蚕食黑气,汇成金莲,绽开在天际。
仅存片刻,金莲又化为点点金斑,飘扬落下,司茗低头顺目,酆都城里,绽遍金莲。
满目金黄盖过猩红,轻易粉饰太平。
与江城状况一样,入邪鬼修呆愣不言,幸存者或是掩面哭泣,或是欢呼雀跃,只庆劫后余生。
瞧着,司茗也松下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她扯扯璇嗔的衣摆,正要开口,却是浓云翻涌,金色闪电密密麻麻降下。
瞬间惊觉,司茗忙掐手诀,却是腰肢被揽,她被拥入柔软温热里。
“别怕,这天罚,并不针对我们。”
灼热鼻息轻洒,烫得司茗有点耳热,压过不合时宜的旖旎,她低声,“那是针对谁的?”
却不用璇嗔回答,惊声惨叫传来,司茗顺着望下,就见闪电落进金黄里,斩得鬼修们血肉横飞,灵力全散。
“璇嗔,我们去帮忙吧。”司茗急急开口。
她既已收下梵音罗刹的舍利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帮不了,这是天道降与酆都的天罚,连神都抵挡不了。”
冷声解释,璇嗔伸手,覆上司茗的眼睛,挡住她的视线。
“为什么?是因为酆都城用灵力抵抗混沌之力,令成百上千天仙致死么?”
“仅有这一个因果。”
司茗没再追问,却是泪水潸然,悲戚难掩。
倘若梵音知晓,她机关算尽,以身祭阵,也换不来城民安然,该是何等不甘。
如果那些天仙窥见,将她们囚于黑暗榨干灵力的,是她们卖命半生的天庭,又该多么崩溃。
至于酆都城民,更是可怜,她们虽承因果,却不知缘由,生死从不由己把控。
细细数来,真是满盘皆输,就连罪大恶极的天庭,都能算是受害者。
许久后,惨叫渐消,司茗拨开璇嗔的手,目光下移。
果然,入目一片猩红,鬼修们肉身全散,沦为半透明的残魂,飘散在城中。
才止的眼泪又扑簌落下,司茗就要抹去,却是纤长手指快一步落下,轻轻拂去。
“没事了。”璇嗔冷声安抚,操控腾云降下。
“嗯。”司茗点头,努力压下漫在心间的悲伤。
落地后,她环顾四周,皆是神志不清的游魂。
游魂们呆然而立,忘却世事,仅有惊恐绽在半透明的脸上。
“现在怎么办?”凑近璇嗔,司茗压低声。
“先等着。”顺着牵过司茗的手,璇嗔寻到干净处。
却不及坐下,一道流光略过天际,随暗红落下的,是数道窈窕。
为首之人,一席红裙,墨发半挽,娇容含笑,“上神,好久不见。”
略微颔首,璇嗔转向司茗,介绍道,“这位是太山的阎冥仙君,掌管六道轮回,人间常称她为阎王。”
“仙君你好,我叫司茗。”回以柔软笑容,司茗主动打招呼。
目光略过两人交握的双手,仪真越是亲近,“司姑娘唤我仪真就好,我可与天界那些死板的仙君不同。”
“好。”柔柔应着,司茗的眸光向后略去,十数个清淡女子之中,有一人格外凸出。
那人玲珑身姿,偏要配个牛头,奇异又眼熟,正是车祸后,司茗迷迷糊糊所见的怪物。
许是察觉打量,那怪物偷偷朝司茗招招手,笑意蔓在牛脸上,更是诡异。
不过,也知是示好,司茗压下其余情绪,也友好笑着。
另一边,璇嗔也与仪真开始交涉。
“上神,这些酆都的鬼修本就遭天谴,恶果缠身,该按地府律法,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天庭也在关注此事,我也需给天庭一个交代。”
仪真叹息一声,似是自言自语,“不过,倘若有人在天后面前说情,也不是没有转圜······”
“我会传信与天后。”璇嗔直接应下,浅蓝竖瞳盯着仪真,“你能保证,酆都城的鬼修能安然投胎转世?”
“只要天庭不追究,我自然能保证。”拂过颊边散发,仪真又补充,“不过,现在出生率远不如前。
这些鬼修要全数投胎,估摸也得排队等两三年。”
“无碍,有劳。”璇嗔道谢,不再寒暄,揽过纤细腰肢,带着司茗踏云离去。
直到升至半空,司茗才愣愣回神,“我们就这么走了?不用管了吗?”
“地府自会处理。”
谈话间,腾云降下,靠近窗边,她们回到云来居。
才合上窗户,司茗转身,就落入温热柔软中。
纤细胳膊环在她腰间,灼热呼吸洒在耳畔,气氛悄悄变浓。
难抵暧昧,司茗下意识挣扎,竟是轻而易举出挣脱束缚。
惊讶回眸,她竟见冰霜面容苍白脆弱。
担忧盖过其他,司茗忙拉着璇嗔到躺椅上坐下。
“你没事儿吧?”焦急询问后,思量着,她又开口,“璇嗔,是不是灵力不够了?
你要不要吸我的血?”
却无应答,浅蓝竖瞳直直望来,纤长手指顺着抓在她腕间,拉住她。
受力驱使,司茗的身体前倾,覆上柔软玲珑。
腰肢又被紧缠,她却顾不得,只因仙然面容缓缓凑近,轻贴她的脸,“我想和你双修。”
“我们试试第二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