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研究所???”卞蒙蒙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天啊,不光辞职还送工作单位上天,我想都没想过。”
观月希挑眉:“一个字,炸吗?”
“炸!”卞蒙蒙兴奋了,她又想起来一个问题,犹豫道,“你想怎么炸,我们研究所有防火灾系统。”
“有办法。”观月希指了指墙壁。
卞蒙蒙有些疑惑:“墙?”
“对,走廊墙上有这么多可伸缩炮台,它们的弹药是哪来的?”观月希笑道,“所以墙内一定有能源管道和弹药储备。”
卞蒙蒙锤手,眼睛一亮:“对了,我们研究所因为有很多实验仪器,所以消防系统是用干粉泡沫灭火的。”
“不过炸楼的话,我同事他们怎么办?”
“是个问题。”观月希赞同,“你不是说有火警系统吗?我们先搞一点小动静,拉响防火警铃,让研究员们撤离。”
卞蒙蒙:“我担心警铃响的程度不够……”
“嗯……让柳仓帮忙,怎么样?”观月希想到了人选。
【观月希:有办法入侵到研究所的火警系统吗?】
【柳仓:接火警干什么?】
【观月希:整波大的,干不干?】
【柳仓:说到整个大的我就来劲儿了,可以,但需要你们那边给我一个接口。】
【观月希:要什么样的接口?】
【柳仓:能连上研究所内部网络的。】
【观月希:我和蒙蒙想想办法。】
经过这么长时间,研究所的活人也该反应过来,机械守卫对于S级哨兵这种怪物毫无作用,观月希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规划其他什么。
时间紧张,卞蒙蒙开始跟柳仓对接怎么让他连上网络,观月希和白石晴先研究炸药。
哨兵在旁一切都是听向导的,指哪打哪。
在观月希的指挥下,白石晴指尖发力,抠住墙壁接缝处,一片金属墙面就像纸一样被撕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层层电路和管道。
“我看看啊。”
观月希嘴里叼着从实验室摸出来的应急手电,向洞口内探头。
错综复杂的管线让人看着晕头,向导应对起来却很熟练。
“你会这个吗?”
观月希把手电筒从嘴里拿出来,单手照射着,目光还停留在墙壁内部,嘴上回答着哨兵的问题:“开星舰的时候学了一点,万一有点儿小毛病还能自己修一修,不至于在宇宙里飘着等死。”
“这里,取出来的时候小心一点。”
观月希指着被掩盖在交错电线下的箱子。
向导还翻出来了绝缘手套给白石晴戴上,指挥着白石晴小心翼翼地把箱子取出,放到地上。
如此这般重复,又撕了几块墙皮,哨兵把这间实验室面向走廊的部分搜刮干净,柳仓那边也成功接管了研究所的火警系统。
柳仓有些得意洋洋地在群里发消息。
【柳仓:估计没什么人想着黑火警系统吧,没有一点防备,轻轻又松松啊。】
【观月希:可以,太棒了。】
【观月希:等我通知,就打开所有喷头的阀门。】
【柳仓:okk。】
利用实验室现有的材料,三人合伙捏出来几个自制炸/弹。
“我觉得这么撕墙皮的效率还是太低了。”观月希站起身,对着地上的炸弹点评道。
“或许可以考虑放置在建筑的承重墙上?”
卞蒙蒙提议道。
“虽然没有图纸,但大概能估计出来那些,这样只要少量的炸药就够了。”
白石晴:“可以想办法利用上墙内的那些。”
……
对于研究所内部分研究员,今天可谓是精彩绝伦的一天。
做实验的、记录数据的、对着固定终端发呆摸鱼的研究员们,都在同一时刻被火警铃声袭击,被从天而降的泡沫喷了一头一尾。
现场听取星际脏话声一片。
“他哨的,研究所是不是又抠经费了,不维护消防系统了?”
“我一直以为火警消防系统只是摆设,没想到真喷啊。”一个倒霉研究员狠狠甩掉了脸上的白色泡沫,“照咱们研究所的抠门程度,不应该只是造了个装饰吗?”
“卧槽啊。”一个研究员跪在她的试验台面前,上面刚做好的标本被撒了一头一尾的泡沫,发出痛苦悲鸣,“全毁了!!”
天花板的喷头还在一直喷着,天降白花花一片淹没了人和仪器。
还算理智的研究员用手比着喇叭形状,在一片混乱中,撕心裂肺地喊道:“先撤离吧!别救样品了。”
结果他喊的时候一吸气,飞在空中的泡沫猛得呛进了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
研究所大楼里开始冲出一波又一波的实验员。
他们全都是头上肩上白花花都是泡沫,一边拍着泡沫,一边跟周围的同事吐槽着。
观月希三人在开启火警系统之前,就把自制炸/弹安到了卞蒙蒙规划出来的地方。
此时三人正悠哉地在火警系统喷不到的楼顶。
卞蒙蒙:“我们一会儿怎么下去?”
“下去容易。”观月希用下巴指指哨兵的方向,“我们一会儿要出园区才难。”
“对哦……”
卞蒙蒙想起了他们研究所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上下班全靠班车。
“抢一辆?”她试探性问道。
“只能这样了,但车辆的系统不像火警系统这么好破解,柳仓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观月希说道,“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吧。”
过了十几分钟,楼下都没有新的研究员再跑出来。
观月希扭扭脖子,边活动身手边说:“可以点火放烟花了。”
从楼里泡沫袭击中跑出来的研究员,正想着是不是能回去了,就听见身后接连传来几声巨响,窗户中爆发出了灿烂的火光。
“轰隆隆——”
“啊???”
这座楼开始向下塌滑,玻璃接连爆破。
研究员们被震得扑在了地上,捂着脑袋和耳朵,蜷缩着护住要害。
他们也无暇注意到,在塌陷前的楼顶,有一个灰发哨兵左手抱了个向导,右手提着个女研究员,从高楼一跃而下。
卞蒙蒙难以自抑地发出尖叫声,在呼啸的风声和强烈的失重感中紧紧闭上眼,手在空中胡乱抓着。
“啊啊啊啊——”
观月希却发出了畅快的笑声,还有闲心一边帮白石晴关掉听觉,一边给自己捂住耳朵。
卞蒙蒙的尖叫混进了大楼爆炸的巨响中。
白石晴双腿微曲泄力,重重落在地面上,踩出了两个深坑,松开了抓着卞蒙蒙的手。
卞蒙蒙在白石晴松开手后,就有些腿酸的直接坐在一旁喘气。
哨兵对自己的向导体贴得多,扶着观月希的腰,直到观月希站稳。
观月希松开了捂着自己耳朵的手,不适应地按按耳朵,刺耳的耳鸣声在他耳边回响,他唏嘘道。
“还是玩得有点儿大了。”
黑发向导抬头看到白石晴盯着他的口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有些茫然的样子,观月希乐了,重新调回了哨兵的听力。
观月希拉起地上的卞蒙蒙,正准备进行他们下一步的偷车计划的时候,他借用哨兵的耳朵听见了来自天上的嗡鸣声。
天上出现一架炫酷的黑色小型星舰,正大敞后门,站着个长发飘飘的人影。
观月希眯了眯眼睛,有些疑惑。
他怎么觉得这个人影有些熟悉。
向导的视力看不清那么远,他果断又借用了白石晴的视觉。
白石晴看到的东西,几乎是分毫毕现地呈现在向导眼前。
震惊之下,观月希没忍住喊了出来。
“妈——?”
星舰门口站的女人,黑色长发飘飘,穿着干练的战术服,还戴了个骚包的咖色墨镜,潇洒又帅气。
观月希眼睁睁看着,她单手扶着门框,一手从身后掏出来个扩音器,举到嘴边。
“儿子——我来救你了——”
声音之大,哪怕刚刚被震聋的研究员们也能听见她在喊什么。
“卧槽啊……”
观月希不敢看卞蒙蒙脸上的表情,他只觉得丢人,想找个坑钻进去,心里有十万个想骂娘的。
“观月希,这是……”
“无良天佑研究所——还我儿子——”
他妈还在星舰上接着喊,扩音器的效果好到无耻,保证整个研究所的园区都能听见。
卞蒙蒙震惊的脸出现在观月希眼前。
观月希麻木了,但他还在垂死挣扎,至少不能丢他自己的人,所以向导果断回答。
“……这是白石晴妈妈。”
是的,反正他妈只说了还她儿子,没说儿子是谁。
卞蒙蒙转为震惊地盯着白石晴。
灰发哨兵还是那一张看不出表情的俊脸,没有羞耻、没有喜悦、没有悲愤。
观月希放心了,哨兵对他谎称他妈是白石晴的妈妈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他妈在天上又继续喊了一会儿,像什么“天杀的啊”、“没良心的”、“天地可鉴啊”,之后好像是看见观月希他们了,星舰开始下降高度。
观月希在心里期盼不是真的,结果就见星舰离他们越来越近,它带起的风吹起了向导的长发和衣摆,也把观月希的心吹凉了。
星舰最终压折了旁边一片景观树林,降落在他们旁边。
“嗨——”他妈愉快地向观月希招手,“我来救你和小晴了——”
他妈摘下墨镜露出那双灰蓝色杏眼,扫视了两下,见三人除了身上有点土,都没什么外伤。
她见有个穿着制服的女研究员,就热情地拉住儿子的朋友的手,打招呼道:“你好呀。”
卞蒙蒙见到这么个带着香风的长发大美人,有些受宠若惊,连连点头道:“啊,阿姨你好,我是卞蒙蒙。”
观月希在心里喊着不要啊,就听到他妈自我介绍。
“我是观月希的妈妈,月之蓉,你要是愿意喊我姐姐都可以。”
卞蒙蒙疑惑的眼神投过来:“啊?可是观月希说您是白……”
观月希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但他只能强颜欢笑。
“哦,他是不是说我是别人妈妈了。”月之蓉女士笑道,“他以前就这么干过,小希容易害羞。”
卞蒙蒙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
月之蓉女士提议道:“我们先上星舰,再聊?”
星舰上四个人坐成两排,面对面,观月希和白石晴坐在一起,卞蒙蒙和月之蓉女士坐在一起。
观月希先发制人:“……我爸不是说你去长期旅游团了吗?”
“那知道我儿子被抓起来了,天涯海角我也得赶回来啊。”月之蓉笑道,还俏皮地眨眨眼。
观月希无视了他妈送来的wink,说道:“等一下,还有三个学生应该是被关在研究所,救了他们再走。”
卞蒙蒙弱弱插话:“如果你说的是项衡他们,他们已经被秋水老师救走了。”
观月希:“?”
观月希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卞蒙蒙继续弱弱说道:“差不多是你们分开没多久的事了,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讲,我以为你知道的。”
虽然消息知道的有点晚,但是知道项衡他们三个没事,观月希还是松了口气。
观月希打量着这明显不像他家财力能买得起的星舰,问道:“这个星舰是怎么回事?”
“回头再跟你说。”月之蓉女士清咳两声,表情严肃起来,“我先问问,小晴的身体怎么样?”
灰发哨兵本来安静地在座位一角听他们说话,闻言抬起头:“还好。”
观月希看出他妈的架势不一般,安静地听他妈准备说什么。
“抱歉,其实我和观月希的爸爸在一开始就认出你了。”月之蓉带着愧疚说道,“但一直没说。”
“你有猜出来自己的不一样跟天佑研究所有关吗?”
“这个大概能猜到。”白石晴淡淡应道。
“你是之前我们领居家的孩子……”
月之蓉脸上出现了挣扎的神情,还是含糊带过这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