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涅当然瞥见了她的躲闪的小动作,听了她的话,心下虽然怀疑,但是还是选择了相信。
只是半蹲下了身子,手一转,捏上了她的下颌,轻挑起来,直视着她的双眼,默了一下,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自保在骗我。”
时涅瞥了一眼她的脖颈,只见少女柔嫩的肌肤上已经有了红痕,甚至有逐渐发紫的迹象。
刚刚他有用这么大气力吗?
他下意识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抚摸,白洛洛余光当然看见了他的动作,轻轻歪了歪头躲了过去。
时涅触碰的手指静止在半空中,只离那处一指之间,他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只见她一脸抗拒的模样,顿时没了兴趣。
凝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只是指尖捏着她的下颌明显有力了些。
白洛洛见大魔头又要去残害自己本就脆弱的脖颈,下意识地偏头躲了过去,还没等她庆幸,下巴的疼痛又让她收回的意识。
“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白洛洛强忍着下颌别人掣肘好声好气道。
只是最终还是没忍住,语气有些犯冲:“爱信不信,反正我就一条命!”
系统:宿主,你别刺激他呀,小心他……
白洛洛:呵呵,有本事他就试试啊,我才不怕。
她敢这么说,当然是有她的原因。
系统:宿主,这是为什么,要知道时涅可是最残暴,也是最性情不定的。
白洛洛:为什么?
因为这句话不仅仅是解释,同样也是威胁。
她在赌,她说的这些时涅本人没有办法去怀疑,因为他根本无从查证这到底是真是假。
系统:可是,宿主,这样的话,一个人查证不到的话就不可能相信的,更不可能去尝试的。
统子说的没错,但她赌的并不是时涅信不信她,而是那个人在时涅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时涅眉头紧锁,审视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幽深,手下的力气也有些不受控制。
白洛洛强忍着将人推开的冲动,静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果然就听见他淡淡开口,明显带着试探的意味。
“那之前你和仇万说的那些。”
听他这样说,白洛洛心中吁了口气,,抬头,强忍着笑道:“那些啊,当然是骗他的。”
“当然啊,也不算骗他。”白洛洛担心他又像之前一样话没说完就掐她脖子,便赶着解释道,“那是一种傀儡术,能够使人如活人一般只是没有人的意识罢了。”
“当然啊,这个骗仇护法也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尊上你。”白洛洛一脸讨笑地看着他。
“为了我?”时涅看着她谄媚的表情,似是不信,扯了扯嘴角。
“当然!”似是担心她不信,白洛洛拍了拍胸脯,殷切道,“要是仇护法造了太多的杀孽的话,不是对尊上你的名声也不好吗?”
“名声?!呵!”时涅轻笑一声,似是觉得好笑。
???
她说的有问题吗?
白洛洛眼里满是疑惑地看着他,似是不懂他在笑什么。
时涅见她一脸认真的的模样,心中嗤笑,果然是娇养长大的大小姐。
他松开了捏着她下颌的手,薄唇动了动:“结束之后,立刻滚。”
白洛洛的下颌一时得到解放,来不及松口气,便立刻动起手来。
但要动手的时候却愣住了。
心头血怎么取来着?
不会还要在心口戳个洞吧!
白洛洛扶额,泪洒心田,满是后悔,早知道这么遭罪,就不一时嘴快说什么心头血了。
啊啊啊,现在怎么办呀!
白洛洛一脸悲愤,但手上还是十分实诚地找起了匕首呵止血的药。
白洛洛:统子,看在共事这么久的份上,一会儿帮我屏蔽一下痛觉好嘛。
系统:宿主,其实……
白洛洛:不会这都不行吧,好吧,那就让我痛死算了。
说着,就要把匕首拿出来。
系统:我的意思是,你是修仙的,不需要这样。
白洛洛拿着匕首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系统:修仙之人可以用术法将自己的心头血引出来。
白洛洛听见不用生捅,本来一脸愤慨的表情都有了笑容。
时涅看着面前一时哭一时笑得人,心里也有些发懵,她怎么回事,取心头血有什么值得笑的。
真是一个奇葩的家伙。
白洛洛才不知道她在时涅的心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奇葩了,她现在只知道不用再受伤了。
只是,就算用术法,术法怎么用来着?
果然,学艺不精,重要的时候就要出岔子。
好在她还有系统,在系统的帮助下,她终究还是成功地取出了心头血。
白洛洛捂着心口看着手中的小瓷瓶,一脸苦涩。
靠!也没说,用术法取也这么疼啊。
“好了,这些应该够了。”她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将那小瓷瓶放到了桌上,因为失了精血,语气都轻了许多,“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你,先走了。”
时涅眼皮轻抬,看着她的动作,轻飘飘一句:“滚!”
要是在之前,有人对她说滚,她怎么着也要怼回去,但现在从大魔头口中听到这个字眼,如闻天音一般。
白洛洛甚至等不及气息喘匀些,捂着胸口弓着身子,转身就推开门朝外奔去。
时涅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她逃离,手抚上那白色的小瓷瓶,上面还残存着着少女的体温。
他有些疑惑,明明他应该开心的,但是不知为何,在看见她苍白如纸,与之前对比明显少了些生气的时候,他的心一颤。
时涅的视线随着她离开的身影也移向指节处的白玉指环,不安的心瞬间安静了许多。
不过还好,他终究是找到了法子。
白洛洛一出那竹屋,便片刻也不敢停歇地朝外奔,活像后面有恶鬼追着。
一直跑到几里之外,确认那大魔头不会追上来之后才停了脚步,但一停下来,浑身上下如同碎裂一般的疼痛便再也抑制不住。
刚刚想着逃跑感受不到,现在安全了下来,所有的疼痛便全涌了出来,特别是她的心口处。
如同破了一个大窟窿一般,而她体内本就没有多少的灵气在她的体内乱窜。
白洛洛实在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脚下的灵草。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白洛洛有些怀疑,没死在时涅手下的她,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想到她身上应该带了些灵药,白洛洛无法坐以待毙,立刻找了些止血补气的药囫囵地吞了下去。
果然,名贵的药值千金,才刚下肚,感觉便好了许多,虽然灵气还是十分紊乱,但她感觉精神了些。
白洛洛这才有了些气力,看着那竹屋的方向暗暗吐槽一句:“真是有病。”
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脖子此刻肯定淤血了,白洛洛整了整衣角,遮住那些痕迹,以防出去后被人看到。
她现在如此狼狈都拜他所赐,甚至,现在受伤是小,她的攻略任务还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白洛洛:统子,查看一下钟一舟的好感度。
【钟一舟好感度:90/100】
嗯?怎么不降反升了!
她也没做什么能让他生好感度的事情呀。
系统:宿主,有没有可能因为时涅的行为,钟一舟吃醋了,所以好感度不降反升。
???他吃醋了,小冰山也会吃醋?
她怎么就不信呢?
还有,这样也行?
白洛洛并不觉得系统在胡乱分析,甚至觉得十分有道理,心中暗暗记下。
不过现在她倒是想不了这些,出去才最重要,先把这弱身子养好再说吧。
但是出口在哪儿来着?
白洛洛循着记忆找,在走到一处时忽闻前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心下一惊,看着旁边的草丛躲了进去。
只见,远处一张冷玉般的清隽面容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越来越清晰,正是分别不久的钟一舟。
白洛洛心下惊喜,一时也想不起琢磨他为何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只欣喜若狂地跑了出去,大叫一声:“一舟!”
但惊喜之余,白洛洛才发现不对,她的身形虽然狼狈,但是衣裳还是整齐的,但面前的人明显没有换过衣裳,连血痂都还未成形根本没有上过药的痕迹。
她难以置信,兴奋的心情落了下来:“你没回去吗?”
她看着他身上肉眼可见的伤痕,想触碰的手却不忍触摸。
“你没事吧。”钟一舟一双眼锁着她,只言这句。
话音刚落,身体晃了一晃,白洛洛来不及纠结,连忙上去扶着他,却感到手上一滩湿意。
“我没事。”白洛洛看着他身上的伤,皱眉道,“不是和你说了吗,让你等我回去。”
钟一舟见她如此说,立刻转过身,拿开她的手转握到自己手心,低头凝视着她,声音轻柔道:“可我不想等,所以来接你回家。”
白洛洛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心里描绘着面前这人的模样,心下突然有些发酸。
回家吗?可是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心虚,转开了头,不想让他看见她的情绪。
却不料,这一转头,刚刚为遮掩红痕而整理好的衣裳微微扯开,那一处便刚好落到了他的眼中。
钟一舟看着那白皙的皮肤上落下的红紫交错的痕迹,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不用想便知道是谁所为。
他看着面前的人,眼角明显还有未干涸的印记,紧绷的下颌越收越紧,双拳紧握,本来就苍白的面色更显得可怖,而流云仿佛也感知道主人心境的变化,嗡嗡铮鸣。
白洛洛按下心中的情绪,刚想开口却突然身形一怔。
之前吃的那些药应该是失了作用,她那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气血又再次翻涌起来,而那如破了窟窿的胸口也开始作痛,本就虚弱的身子再也坚持不住。
而钟一舟的情绪还在沸腾,翻涌,眼底的幽黑越来越深,如狂风骤雨般要袭来。
但下一秒,他就感受到怀里多了一份温暖。
一时间,狂风骤雨瞬间停歇,他一愣,就看见她面色一丝血色也无,仿佛在经受着巨大的疼痛一般,浑身颤抖。
一时面色大变,下意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要去探查,白洛洛担心他担心他知道之后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状似躲开了他的手,转而抱住他精瘦的腰,往他怀里钻了钻,轻声,带了请求的语气道。
“回家吧。”
下一秒,还没等到他的回答,白洛洛的身体已经到了临界值,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感受到怀中的人身子一软,钟一舟便意识到了不对,立刻惊慌失措,打横将人抱起,唤出流云,瞬间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