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集训队恰好在北大训练。
提到集训队，队员都绝非一般学霸。
集训队名单上的人无一不是清北保送争取对象，这些人在外人看来都已经是“大神”，但在集训队，神也要分出等级。
随着集训队内部淘汰，层层筛选，要挑出最优秀也最稳定的五名正式队员出战IMO。
每年集训队总会选出一位碾压的妖孽人物。
问队员和老师，这届无疑是萧凝。
萧凝CMO超常发挥，拿下满分，一开始便是种子选手，她也不负所望，入队以来成绩稳定名列第一。
等得知萧凝出自X市一中，参加过上一届数竞考试的人都不会忽略一个人。
“和叶神是一个学校，你们学校好牛！”
排名靠后的队员到后期心知已经没机会，看前面人“神仙打架”，猜测谁能入选国家队。集训队成员早就签好了保送学校，发现打不过，心态很放松。
萧凝是稳了，自然要打探清楚她的来历，为母校带回最新消息。
大神的威慑力惊人，这些人不敢问萧凝，偷偷问到她的同学李树宓。
李树宓也很骄傲：“叶神还当过我和萧凝的辅导老师。”
“萧神学竞赛才一年半！”其他队员惊呼，“这么强！”
集训队很快从老师到学生很快都知道了X市一中连续两年出了国家队种子选手。
*
萧凝发现自己的人缘好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
李树宓解答了她的疑惑。
“想要我跟叶神的笔记？”萧凝一口应下，“可以啊。”
李树宓抬手示意她压低声音：“小声点。”
“你怎么这么大方？”李树宓着急道：“这些可是你的智慧结晶，要留给我们一中啊。”
萧凝诧异道：“师姐，你对一中感情这么深。”
一直以来，李树宓性格内敛，少有如此激动的时候。
李树宓脸颊一红，觉得自己有些自私。
“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凝眨眨眼，笑道：“师姐放心，我没这么大公无私。”
往年竞赛强省也没分享内部资料，各省队都是要留一手。
萧凝告诉了师姐出版社要出版笔记一事，“出版碍于篇幅，笔记内容不全，全部原版笔记当然是留给我们母校。”
李树宓与萧凝对视，两人默契扑哧一笑。
“师姐你的笔记也可以试一试卖给出版社。”萧凝鼓励道，“这样你毕业旅行就有资金了。”
竞赛班强度不比一般高考生低，备赛熬不下去的时候，难免会畅想一下保送后的幸福生活，李树宓也不例外。
“我的不行吧，我入选不了国家队。”李树宓不自信道。
“试一试又不麻烦，我推给你出版社的微信。”萧凝道，“你不想出版，莫老师也肯定愿意要你的笔记，不会让你吃亏的。”
“国赛金牌，一中历史上也没几个。”
李树宓心动后脸又红了，羞答答道：“谢谢师妹。”
*
集训队对成员的管理很严格，毕竟是一群未成年人，做题之余，也不能随意外出闲逛。
好在叶淮就是本校生，见面方便。
舍友彭津最先发现异常，告诉了另外两个舍友。
黄宥喆挠挠头，“哪不对劲了？叶神不是一样早睡早起，锻炼身体，专注学业？”
“你说说，我也没发现。”康韦嘉好奇道。
彭津急得拍了下大腿，“你们没发现他晚上回宿舍时间晚了？”
“叶神要准备毕业论文，事情多吧。”
“他要跟院长读研，正常。”
“你俩傻吧，本科毕业论文能难住神？”见两人一窍不通，彭津扔出一个大炸弹，“我看见他跟一个学妹自习，学妹还给他带饭了，叶神没拒绝。”
身为东北人，彭津典型的社交达人，消息灵通。
黄、康两人震住了，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彭津看出两人的表情，举手发誓，“我听说也不信，亲自蹲人看了，就是叶神！”
“他外面有人了？！”
“叶神交女朋友了！”
两人抓住彭津，“照片呢？”
叶神的系统除了数学，居然还有恋爱程序。
*
叶淮一回来，三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康韦嘉关门，彭津拉人，黄宥喆拉出椅子。
三人围住叶淮，三堂会审：“你谈恋爱了？”
叶淮手指虚点三人：“离我远点。”
三人撤了一步，依旧围着他。
“没有，”叶淮道：“还是我之前的师妹，她是集训队的，保送了北大。”
北大管理严格，校内安全有保证，集训队晚上自习，相对自由。
萧凝白天做题，晚上会去图书馆看书，“恰好”叶淮也在，两人就一起学习，偶尔交流一下。
彭津不信，叶神冷淡的性子，宿舍舍友都花了半年时间才跟他熟悉，能因为是一个高中就对妹子另眼相看？
“你对学妹有意思！”彭津道。
叶淮抬眼：“所以呢？”
“你承认了！”黄宥喆跳脚道。
康韦嘉也来劲了，“暗恋，你暗恋小学妹，居然还有您追不到的人。”
叶淮起身，懒得看三人幸灾乐祸的表情。
黄宥喆激动道：“集训队在那栋楼，我想看看学妹。”
“彭津知道，彭津你带我们去。”康韦嘉砸了彭津一拳。
叶淮慢条斯理从包里掏出书，“期末不用划重点……”
三人：……
“我们不早恋，不许打扰她。”叶淮道。
三人这才想到这妖孽的年纪：
下半年过生日才成年。
不满十八就本科毕业了。
再想想叶淮的受欢迎程度，以及学妹的态度。
彭、黄、康：不早恋，你们还挺有原则！
黄宥喆：“复变函数、常微分方程你都给我们划。”
彭津更贪心：“还有大三的实变函数、泛函分析、微分流形你也提前帮我划！”
彷佛是从彭津处得到启发，康韦嘉还蠢蠢欲动想要加上大四的专业课。
大不了提前把书全买了。
叶淮：“……到此为止。”
彭、黄、康：“行！”
三人手拉上嘴，“我们闭嘴。”
*
叶淮的毕业答辩如期举行。
因为是提前毕业，叶淮的答辩与大四的答辩不在一起。
他的答辩评委有四位，都是重量级人物。
除了北大数院的范院长和顾教授，隔壁清大数院副院长兼华国数学学会副理事长席院士，中科院物理所的戴院士也来了。
席院士叶淮不陌生，去年CMO开幕式就见过，两人还聊过他的论文。
至于戴院士就很意外了。
本科生毕业论文不需要外校答辩评委，清大离得近凑个热闹勉强能说通，中科院物理所千里迢迢来看数院本科毕业答辩就很难以理解了。
史上最豪华本科答辩评委阵容。
博士生答辩都请不来的阵容。
叶淮不理解，但也不慌。
四位答辩评委之外，二排还坐着几位生面孔。
叶淮看了眼时间，按时开始自我介绍和自述论文。
PPT一页页划过，很快汇报完论文的主要内容，这些都是前菜，重要的还是提问环节。
四位大佬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叶淮。
清大席院士率先发难：“论文第一页，基于深度学习的偏微分方程求解器，利用神经算子框架近似解决偏分方程求解，有效性和求解精确度依赖数据质量和数量，你准备怎么解决？”
充当答辩秘书的研究生汗流浃背。
本科毕业答辩自然不会提问如此深刻，奈何答辩人是叶淮，标准自然不一样。
叶淮没看论文，申请道：“可以用白板吗？”
席院士伸手示意他随意。
叶淮转身推过白板：“这部分内容因为论文容量有限省略了，这部分我创造了一个数学模型，将数据分为三部分……”
白板上逐渐显示出一连串的数学模型建造过程。
四位答辩评委的眼神跟随着叶淮的笔，时不时点头。
随着板书越来越满，除了这四位和板书的叶淮外，其余人已经云里雾里了。
“你这个数据模型很有意思，可以深挖一下，不止是偏微分方程，这种算法在流体力学和热传导也能用上，你有考虑过模型的推广吗？”
席院士没有疑问了，戴院士开口。
这下不等叶淮回答，范院长咳嗽一声道：“叶淮是数学专业的，模型物理上推广不能让他一手包办，不是还有你们物院的学生。”
不许抢他的学生。
眼见物院要抢，其余三人联合起来。
“他这偏微分方程研究也不是纯粹数学。”
戴院士一对三不敌，临了不服气地嘟囔。
“你在数论领域和偏微分方程领域的天赋让我惊讶，这是我参过最精彩的本科答辩。”席院士满意地点头，随后玩笑道：“北大你呆两年也腻了，研究生要不要考虑我们清大，丘成桐数学中心在我们这。”
范院长：……
“我已经答应读院长的研究生，谢您厚爱。”叶淮礼貌道。
席院士懒得看范院长得意的脸，依旧和颜悦色：“博士选好学校了？”
范院长：“普林斯顿和我们北大联培。”
言下之意，清大没机会了。
“毕业可以考虑清大，总在一个地方总会腻的。”
“中科院不错，清大也近。”
范院长：……拳头硬了，俩死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