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精彩!”说话声音和鼓掌声同时发出。
蓦地,叶江瑶听出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倏然回头看去,怔愣了一下,便见纯狐景澜带着一帮侍卫进来围住了堂厅。
纯狐景澜巡视了一番后,瞥了眼二当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若不是在下听见,恐怕这次来,就真真的冤枉了掌门。”
二当家凤眸微眯,看着眼前之人恨得牙痒,“金羽卫!你们来干甚?”
“自然是来抓你的!”纯狐景澜轻飘飘地道。
随即,便吩咐侍卫将二当家围住,岂料几个效忠二当家的长老们拔出手中长剑,先人一步替二当家挡在了前面。
掌门见状,失望阖眸。
纯狐景澜吩咐安淳将今上的密信呈给长老们看,只见他们心中似是害怕什么,纷纷倒退几步,看到密信内容便瞬间倒戈,跪在了掌门面前。
他们异口同声:“我等猪油蒙心,请掌门处罚!”
二当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脸色难堪地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其中一位长老看着他,狠狠指责道:“原来你把大伙们骗得团团转,是你勾结马刺史与朝廷作对,陷我们龙虎派于水深火热,实际上你是在帮西雁人交易致幻毒物,是在危害大骏,将我们龙虎派的弟兄视为你利用的草芥!却口口声声诓骗我们是为我们谋财!”
二当家瞪眼冷笑着:“你们这帮蠢货!大骏有什么好的!效忠西雁二王子才是唯一出路!大骏内忧外患,你们迟早会水深火热,谁会管你们死活!”
“跟着我不仅荣华富贵,你们想要权势统统都会得到,跟着这个老匹夫,你们只能饿死!”
几位长老们原本是跟随掌门,迫于无奈二当家的拉拢和权势背后撑腰,只好忍气吞声,如今见二当家即将倒塌,他们也便不再装下去。
“二当家,我等怎会真的臣服于你呢?”
二当家错愕:“什么意思?”
其中一位白发长老哈哈大笑,嘲讽道:“我年轻就跟着掌门,怎么会轻易背叛掌门?若不是为了扳倒背后权势,只好跟随掌门一起配合你演这么一场戏。只要能够让你的背后之人倒下去,掌门便不再留你,派中自然相安无事。”
二当家再次错愕看向掌门,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竟这般对我?我却以为你这老不死的是真的老了!”
掌门冷哼一声:“老了但还清醒着,若不是让你今天翻个跟头,你又怎会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代价是什么!”
他继续道:“金羽卫的与我密信来往,真诚合作共赢,我要铲除你这个蛀虫!他们亦有他们的目的!这些长老们岂会真的被你降服?不过是听从老朽安排罢了!”
二当家恨意袭上心头,怒道:“老不死的,你骗我!受死吧!”
正当二当家反抗之际,金羽卫等侍卫扔出暗器将二当家的手心穿破,瞬间血流不止喷出。
二当家倒在地上发出惨叫之声,他迅速为自己的手心止血,仍然死性不改。
他面目狰狞地看着另外年轻的两位长老,胁迫口吻,逼迫道:“你们体内的毒只有我能够解除!如今你们可要想好了!”
那两位长老互看一眼,不知所措。
当初倒戈二当家,出于被胁迫,以及权势诱惑,如今局势明朗,他们自然是倾向于倒戈掌门,奈何他们体内被二当家下蛊,一时间两难。
白发长老冷笑道:“解药在我这。”
二当家诧异。
白发长老继续道:“二当家难道忘了?解药盒子的钥匙是你亲自给的老身。”
二当家悔不当初,竟忘了这一茬。
随即,两位年轻的长老自然没什么怕的了,他们指着二当家骂道:
“我们是图财,可绝不会是出卖大骏自己人!你这种人应该下地狱!”
说着,他们跪在掌门脚下,磕了几个响头,表忠心:“掌门,请从新发落,给我们改过自新机会,我们当初也是受二当家蒙蔽与胁迫。”
“自然是知晓的,你们起来吧。”掌门并不想多做什么,暂时留他们。
瞬间,底下效忠掌门的声音一片,二当家心底一震,无名之火浇了油一般蹭蹭往全身上下窜起,似是快要将整个人烧着,他咬着牙很是不甘心,恶狠狠盯着掌门:
“你这个老匹夫,我若死了,你也得死!别想好过!”
他奋力起身,拿出藏身的匕首冲向掌门。
话刚落,安淳命令侍卫射箭,一瞬射中二当家的左腿上,二当家痛吃一声倒在了地上,随即他们就把二当家拿住,不到一下的功夫,二当家昏迷不醒。
纯狐景澜眼瞧事情得以解决,便与掌门会了一眼,带着侍卫准备离开。
叶江瑶总算是松口气,得以被解开束缚,她叫住了纯狐景澜,见他止步,便开口道:“你把证物运往盛京,你写给今上的密信里提到的是什么?”
“今上已经知晓马刺史窝□□物,并与二当家设局让龙虎派做坏人,嫁祸龙虎派,也知晓军械案与刺史府有关,包括知晓马刺史放出假消息关于龙虎派运军械私藏军械,得以还龙虎派清白,将重罪降罪于刺史府上下,抓获勾结等人!”
叶江瑶听完,心中放下,只是可惜没能够趁机扳倒顾烬尧,有些不甘心。
纯狐景澜看出她的心思,宽慰道:“今上知晓幕后之人的野心和所作所为,只不过当前不是动手的时间。”
“嗯。”叶江瑶淡淡回应后,继而看向掌门,又回头看了看纯狐景澜,心中难免有所疑惑。
她狐疑问向掌门:“难道?掌门本就一切知晓,只是与金羽卫合作等待此时机一并拿下二当家,重建龙虎派?掌门又是如何与金羽卫合作的?”
她自然是在问掌门如何认识的纯狐景澜,很难看出他们有所交集。
掌门哈哈大笑,“叶少君疑虑颇多,其实老朽并不是和金羽卫的都指挥使合作,而是和北麟少主合作。”
叶江瑶也明白了什么意思,纯狐景澜身为金羽卫都指挥使,他的目标是替今上铲除奸臣逆党。
然而,纯狐景澜身为北麟少主,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是叶江瑶一直以来匪夷所思的问题。
难道目标也是顾烬尧?他与顾烬尧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莫非和七皇子有关?但他与七皇子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
这让叶江瑶感到十分意外,没想到一向低调单纯的叶小七,回到原本北麟少主身份,竟让人难以猜想,他纯狐景澜布局如此之深!可见深藏不露的手段还待挖掘!
“今日让龙虎派得以回归从前,老朽也不知道如何表示,还望都指挥使与诸位新认识的朋友赏个脸,一起相聚醉仙楼?如何?”
掌门难得有兴致,如此发话。
“不必,我看就在此处设宴便可,也好让龙虎派下边的兄弟们把酒言欢。”纯狐景澜淡淡回应。
“既然肯赏脸,恭敬不如从命。”掌门颇有兴致。
“好!”这时,底下的兄弟们跟着欢呼着。
掌门难以拒绝,宽慰点点头:“也好,还是都指挥使周到。”
接着,掌门诚挚邀请叶江瑶,“不知,叶少君可否赏个脸?”
叶江瑶表情半推半就,难以抗拒,委婉回应:“盛情难却,多谢掌门留诸位款待,既然一起庆祝,这次很多事也是多亏了大理寺少卿,不知可否邀请他一起。”
掌门开怀大笑,爽快答应:“自然,听闻大理寺少卿,今日便想见一见。”
说着,掌门不时也观察着叶江瑶和纯狐景澜对视的眼神,似是看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端倪。
夜幕降临。
一桌又一桌接连一起摆宴,台上的桌子围坐着有纯狐景澜、安淳、掌门、棠溪和叶江瑶。
而台下则是几个长老们和底下一片兄弟们吃吃喝喝,而中间各处摆着一堆火种,有人手拉手艳歌艳舞,有人喝着酒呦呵着。
台上,掌门执起一碗酒向纯狐景澜敬道:“这么些年,都是密信传书,今日倒头一见,都指挥使不仅少年有才,更是长得俊美如玉,在北麟威望连今上忌让三分,在皇城下布局,亦能博得今上的厚望和信任,都指挥使的才能,老朽万分佩服,今后凡用得着龙虎派,只需知会一声,别的不知如何报答,只要都指挥使的吩咐,老朽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言毕,掌门大口吞咽下一碗烈酒,喝完便爽快地擦拭嘴角酒渍。
纯狐景澜没说什么,回了他一礼,也端起玉碗大口大口喝着。
叶江瑶仔细静静瞧着他,月光映出他好看的俊容下,看到他隐隐露出和煦的笑容,只是这抹笑意稍纵即逝,很快化作沉重压抑的苦笑。
这时,掌门双眸微亮,颔首看向棠溪,便同样心生佩服:
“这位便是大理寺少卿棠大人吧,传言小公爷不靠家世,状元出身,不出几月便屡破奇案,被今上亲封一职,可谓亦是能人,真是后生可畏!!这次查明走水案背后真相,多亏了大理寺二位大人。”
棠溪作缉:“掌门言重,我等受不起,小叶大人功不可没,她才是功劳之人。”
说着,棠溪温润地看了叶江瑶一眼,继而对掌门道:“她不擅酒,我多替她喝一碗。”
掌门看着棠溪为叶江瑶喝酒,心中产生的疑虑在此刻应证了所测,他只见纯狐景澜和叶江瑶之间微妙的关系,中间有着棠溪搅和,到底是年长之人,也不难看出叶江瑶的身份。
他笑而不语并未拆穿。
不过多时,诸位喝着正开心,其中一位长老走到他们面前,对掌门禀告道:“西州金天少将军来到。”
闻金天远舟过来了,叶江瑶眼眸微亮,只见纯狐景澜并未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