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韩劭扬不高兴地闹脾气。
“走一圈就好,就当散散步。”辛落尘劝道,“毕竟答应了人家炽王了。”
韩劭扬抱着臂:“辛落尘,你之前是不是还想过撮合我们俩?”
辛落尘愣了片刻,失笑:“之前是想让你从我身上转移注意,可后来我发现她对你不好。”
“她对你都不算喜欢,可能只能算钦慕或者是看上你的皮相了,我那时意识到自己错了。”辛落尘补充道。
韩劭扬好像更不高兴了,脸色阴沉沉的。
“我在炜塔的地下城里就想过了,等我出去了,就把你从她身边解脱出来,反正时候也差不多了。”他在地下城就猜到了他们被引到下面的缘由——石清客想获得火星兽即胡绫绯,并且多半已经和胡玄狄串通好了,不然胡玄狄不可能将自己女儿搁置在外边不管,面子上的情谊过不去。所以他也趁这种金铭国无比信任自己的时候一举拿下金铭国。
金铭国存亡危机迫在眉睫,辛落尘只要出去了,倾覆朝野轻而易举,胡玄狄根本奈何不了他。
“我真的受够她了。”韩劭扬低呵了一句。
“我知道,是我晚了,对不起。”辛落尘揉了揉他的肩膀,“其实看着你被迫跟她在一起,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怕她得寸进尺,你又为其威胁,反抗不得,所以常常盯着她,每日都在想,怎么为你还债……”
韩劭扬顿时好奇:“你也会吃醋啊?”
辛落尘无奈:“怎么不会?你知道那日你不舒服她还让你背她时我在想什么么?”
韩劭扬看向他。
辛落尘眼睛忽然眯了起来,似有一道暗光闪过:“我想杀了她。”
韩劭扬终于笑了。
“那女人一路让大家都受了不少苦,恐怕老天有眼,也实在看不下去她为祸人间了吧。”辛落尘叹了口气,然后拉着韩劭扬下了马车。
韩劭扬偏头看了看那辆马车,突然有了一个新奇的想法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然后他又被陵园的死寂气愤搞成黑脸,一脸郁郁不乐的样子跟着辛落尘一起到孙千宁墓前,不情不愿地象征性放了些祭品,然后晦气地离开了。
他们又趁着日子不错,去了一趟水清州看望澜涟公主。
胡中林转眼已经将近四岁了,他一见着韩劭扬就高兴,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辛落尘有意抱抱他,他依旧没有同意。
韩劭扬有些纳闷,为何胡中林这么抵制辛落尘。
“他是五星兽,是属于阳间的物种,自然排斥那些来自阴界的东西。”辛落尘解释的时候语气其实是有些漫不经心的,但韩劭扬隐约听出了他的痛苦。
那段黑暗的二十年,确实很难让人愿意去回想。
他们到了水清州的陵园,辛落尘为胡潇和清妃带来了精致的祭品,还待在那里跟她们说了很多话。
最后,他拉过胡中林跟他母亲和姐姐作了揖,然后让韩劭扬也对胡潇说两句话。
韩劭扬知道胡潇生前为国为民做了很多,知道她这人非常良善,但他却一直不知道这位美丽温柔的女子竟然一直倾慕他。
“殿下教授之恩,弟子终身难忘,在此以表诚心感谢。还有殿下的心意,在下领下了,只是前世无缘,愿殿下来世觅得良缘,天长地久。”韩劭扬又召出他的笙,“这把笙,弟子已经熟练掌握了,现在趁此机会,向殿下展示一下成果,献丑了。”
说罢,韩劭扬便吹响了胡潇教他的第一首曲子。
声音空灵清朗,徘徊荡响在整座陵园。
胡中林完全被吸引了,闹着也要吹,韩劭扬只好说回去给他买一个来,自己以后有空就来教他。
胡中林高兴地笑着,然后三人一起离开了。
重回马车后,二人又踏上了回金铭州的路,因为明日是曦煌公主大婚之日,他们晚上便暂住辛落尘那座安置在城边的小院。
现在韩劭扬作为国商,意味着天下的商权都由他操控,当今经济确实稳定,但总欠缺些发展的动力。
韩劭扬知道自己必须另辟一条新道。
而他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又涌现了出来。
“我想到了一个新主意。”韩劭扬对辛落尘说。
辛落尘期待地看向他:“说来听听。”
“当今神马已经遍布天下,数量也逐日增多,而神马的使用权又始终在高官手里,普通百姓出行都不见方便,就算他们可以掏钱出行,价格也较为昂贵,我认为可以改变一下这种情况。”
辛落尘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神马功能强大,经过我的调查,有些神马已经具备聪慧的思维,若将他们作为公用的马匹,但饲养它们的费用由国库提供,每回人们要使用神马时自觉将钱财投给神马,也不需要花费太多,依据路程而定,近则便宜,几枚铜钱就够,远则贵些。”
辛落尘眼睛一亮:“可以啊,韩睦。”
“但是目前有些棘手的问题是公信,总有些没有道德的人,欠账拖账,该怎么解决?”
“简单,你忘了属性转换?”辛落尘眨了眨眼,“我会,驯服一下神马就可以了。不投钱进嘴巴就不载人。”
神马灵力深不可测,只要加以驯化,没有什么不能办到的。
“将铜钱转化为草木收纳入肚子,最终中央管马的将让其将草木再次转化为相应的钱财。”
“那你这种法术不宜外传。”韩劭扬叮嘱。
“那是。”辛落尘笑道,“本王创的独门秘术,门下三千弟子,一个是你,其余全是马,哈哈哈!”
韩劭扬总觉得被侮辱了。
“行,明日就把这个方策告诉皇上。”辛落尘忽然又想到什么,“对了,那现在存在的神马怎么办?我总不能挨个训练吧?”
小马驹还可以统一训练,那些成年的就没那么容易了。
韩劭扬想了好一会儿,道:“有办法了,可以再次利用车夫这个职位,专程拉神马马车的车夫,不仅属于达官显贵,也属于百姓,并且车费不宜太贵,需要限制 。”
“但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有怨言。”
“不会,因为他们的顾客变多了,他们的收入只增不减。世间贵族自然没有百姓多,他们给的钱再多,也没有百姓加起来多,更何况他们喜欢压榨,哪里又会真的给私家的车夫那么多钱呢?还不如直接将那些车夫隶属于中央,由中央向他们保障收入和客人来源。”
辛落尘欣慰地看着面前这位相貌愈发英俊成熟的青年,果然,历练了这些年,这个人的思想境界都不一样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
到了那座院子后,韩劭扬先洗了澡,然后在一旁看辛落尘处理公务,他发现这样对比起来,辛落尘比他忙多了。
他打算今日给自己放个假,他在书架上挑了基本打发时间的话本看了起来。这一看,就到了晚上。
辛落尘打算去洗澡,韩劭扬替他整理好桌案,他一向有这个习惯,看完了书,写完了字,所有东西必须整整齐齐地放回原位,毛笔必须洗干净挂回笔架。
做完这些后,韩劭扬又去铺床,这里的床足够大,两个人睡绰绰有余。
韩劭扬看了一下午的话本,他现在打算找找其他乐子,他去翻了翻辛落尘的柜子。
辛落尘没有对他设防,各种柜子的钥匙都给他了,韩劭扬闲来无事,随意挑了一个打开,看看里边有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玩物。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本册子。
很眼熟,因为就是他的,不对,应该是杨涯岐给他的。
韩劭扬:“……”
待辛落尘沐浴后进屋时,就看到韩劭扬正在翻看一本小册子,还是那本……
辛落尘:“……”
不过辛落尘倒没有尴尬太久,他既然打算将钥匙都给韩劭扬,那么这里面的东西他都不介意让韩劭扬看到。
反倒是韩劭扬比他尴尬:“这个你都还留着?”
“嗯,之前一直放在登文阁,后来搬东西时一并带回来了,这种好东西,丢了可惜了。”辛落尘开始说起了流氓话。
韩劭扬不由想起了辛落尘曾对他说的一句话,他现在反问回去:“辛落尘,你还有这癖好?”
辛落尘笑着走了过去:“怎么?第一日认识我?”
韩劭扬低头又翻了几页:“时隔几年没看,倒有些新奇。”
“新奇啊?”辛落尘忽然抬手抚住了他的头,然后轻轻拽下了他的发带,韩劭扬的头发立即如瀑布般倾泻了下来,因为平日经常盘发,此刻是卷曲的,为他本就俊美的脸庞增添了几分俏丽,“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正体验过。”
韩劭扬手一顿,那册子就被辛落尘夺走,扔到了一边,然后他的双手被钳住,压到了墙上。
辛落尘的吻带着水汽的氤氲,慢慢地浸入韩劭扬的唇间。韩劭扬的发丝被风吹起,挠在他的脸侧,桂花的芬香也同丝线般缠绕着他。
辛落尘感受着韩劭扬的喘.息,拉开了他的衣领,然后又一路吻到了他的颈侧。
韩劭扬被压到了床上,辛落尘埋在他的颈间,右手抚过他的脸颊,又往下滑去。
衣衫也不知何时褪去的,韩劭扬难耐地眯起了眼,然后又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韩劭扬不是没有做过这种梦,但梦里的场景又和现在有些不同,至少在梦里,脸红眯眼的不应该是辛落尘、含笑打趣的不应该是他才对么?怎么一切都反了?
两人这么久以来都没有真正来过一次,毕竟平常公务繁忙,他们没有太多精力,每次相互帮个忙就算完事了,现在积压了这么久,终于发泄了出来。
后来韩劭扬被抱到床上,睡到里面,辛落尘在外侧躺下。
刚才的难堪与羞涩此刻在黑暗中爆发:“辛落尘你故意的吧?”
辛落尘装可怜:“韩公子家财万贯,考可怜可怜我这位穷酸王爷吧。”
辛落尘又逗他:“要不你叫声师尊来听听?”
韩劭扬:“……滚。”
辛落尘“啧”了一声:“别人下床不认人,你上床就不认人。”
韩劭扬没有再搭理他,而是环抱着他打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