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
“可怜的基拉……”芙蕾眼中流出的泪水一滴一滴地顺着她瘦削的下巴落在她的衣襟上、地板上,她喃喃道:“说好了要保护的人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死去,明明不想战斗,却不得不一次次坐上杀人的兵器……”
芙蕾忽然抬高了声音,近乎尖叫:“无论是扎夫特还是地球军,你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我爸爸也是!都是你害死的!你杀死的!”
基拉瑟缩了下,嘴唇颤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听塞伊说过,芙蕾的父亲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诚然大西洋联邦的前外务次官不可能没给女儿留下钱财,据说芙蕾在奥布也有不少房产等着她继承,可她却根本不愿踏出大天使号半步。
芙蕾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无声地哭,口中却在笑:“所以,可怜的基拉必须战斗到死,为了他的朋友去死战,为了保护他们,拿出所有的力量,杀光那些扎夫特,最后战死,这才是你的命运。”
基拉一双紫色的眸子里泪水终于落下,他闭上眼睛:“……我会的。”
回想起那个早晨,基拉原地踌躇了会儿,叹了口气:“我现在回大天使号。”
卡嘉莉怀疑:“你没事吧?”
“我没事。”
基拉大步向外走去,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从赫里波利斯至今的一幕幕……赫里波利斯上的Ginn、阿尔特弥斯要塞、救生囊、第八舰队、维多利亚港……
他或许可怜,可战争中的人谁又不可怜呢。其实,在奥布领海外的一战中,他曾有机会彻底废掉决斗高达与迅雷高达,至少也能重创他们,但他没有这么做,哪怕代价是大天使号被逼入绝境。
或许只是不想再杀人,不想再制造悲剧……可是,无论他现在怎么愧疚,怎么避免,怎么弥补,他的手已经如芙蕾说的那样,沾染了他人的血。
站在向上的电梯上,基拉低着头想道,果然他只有战死这一条路可走……所以他才不想见父母啊,他怕见了他们,自己会忍不住质问,为什么要让自己成为调整者,如果自己不是调整者,是不是就不用被迫背负这一条条人命……
“Tori~”
多利清脆地叫了一声,站在基拉脑袋上,啄了啄他的头发。
“哎……疼……怎么了?”
“Tori——”多利又叫了一声,忽然呼啦地扇动翅膀向上飞去,翠绿的双翼展开,飞向通往地面的闸门。
基拉追着它跑上电梯,紧张喊道:“多利,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