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前额抵在红龙肩头,敏锐地感觉到胸口处红龙手掌传来的颤抖,一呼一吸间惹得红龙总想把手抽回。
巫师强硬地按住想要移动的手,逼的红龙一 动也不敢动,手心沁出湿汗,想到巫师向来有些洁癖,红龙心虚地咬着嘴里的一块儿肉,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还难受吗?”
“嗯……”
“我手出汗了,会把你衣服弄脏。”
巫师听了这话缓缓睁开眼睛,附在红龙手背的大拇指一弯,从侧边钻进红龙手掌心,巫师勾勾手指,红龙确实出了细汗,湿热的感觉通过指腹传来,巫师眉毛微动,他不喜欢被别人的汗沾到,可是他的“朋友”又好玩极了,竟让他一时有些犹豫。
眼前是红龙脖子上青紫的勒痕,细看还有一些血点子从皮下浮上来,点缀在坏死的皮肉上合适极了。巫师弯了弯唇角,红龙脖子上明显的一圈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项圈,还是由自己亲手套上的。
满意些的巫师终于放开手直起身来,任由红龙拉开了和自己的距离。
红龙被摸过的手热得厉害,手心手背都残留着他人的温度。明明被摸的是手,红龙却有种顺着手心被摸到心窝的惊恐感,摸的他心慌,口也渴的紧。
“我去喝水。”
红龙退到沙发边缘还不够,坐立难安的要走,巫师先他一步站了起来,全然没了刚才难受的模样,倒真是像红龙摸了就好了一般,转身进了厨房,雷打不动地做起早餐来。
红龙说是喝水,却跑出了屋门,一路走到小溪边,这里的冬天比别处漫长的多,溪水早早就结了冰,红龙在溪水边跪坐下来,看着冰层发呆。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让他的脑子转不过来,先是差点被巫师杀了,再然后是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朋友关系。
红龙用尖利的爪子破开冰层,拾了一片碎冰扔在嘴里,嘎吱嘎吱的嚼。
冰块的凉意自口中扩散,给他乱成一团的脑袋降降温,化成的水液被红龙咕咚咕咚咽下肚,红龙紧接着又拾了一块儿,身体的热意随着冰块的下咽渐渐消失。
“暂住……”
红龙喃喃着,又想起自己编造的谎言,既然说是暂住,总有一天要离开,现在的他只能和巫师维持着岌岌可危的“朋友”关系,忐忑地等待谎言被识破的那天。
冰层被破开一个圆洞,溢出一圈一圈的水波,流过红龙撑在冰层上的手背。
如果能一直以这种身份呆在巫师身边的话……
红龙俯下身,狠狠一扎,把整张脸都泡进水里,冰冷的流水抚过红龙的眼眶,卷走苦涩的眼泪。
吃过早饭后,巫师找到了实验室,在里面摆弄各种各样的试剂,留红龙一个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巫师不一会儿就手拿红龙的龙化试剂出来,送到红龙面前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他稍微分析了里面的成分,猜测和红龙有关。
红龙露出背后的法阵,只和他说了这是帮助自己龙化的药剂,需要定期注射,跑来跑去也麻烦,干脆就直接搬来住了。
巫师抵着下巴,把那管药剂握在手里,他认出红龙背后的法阵出自乳齿,因为他现在所处的记忆时段正是刚结束乳齿的委托一段时间。
这种法阵对现在的你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完全清除也是可以的,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控制药性?
而且他没猜错的话,红龙应该很久都没有注射第二管了,这又是为什么?
巫师从头到脚打量着被养的极好的红龙,如果红龙只是你从乳齿买来的玩物,又为什么连药都不愿意在他身上试,还专门设下了高阶法术来保护他。
红龙日常中又是干什么都要一副看他脸色行事的样子,稍有不慎就怕的要死,都说红龙野性难训,但从乳齿出来的东西能有什么野性。
虽说确实和那些被折磨到失了智的东西不同,但那样窝囊的样子,十有八九是个被你无意间买下来随手玩玩的半成品,不成想这畜生颇有手段,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勾的你软了心,宝贝似的护着。
一条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