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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太子妃薨,魂断彩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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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就是叶炫的登基大典,他早盼晚盼地终于盼到大典举行。吴氏推托身体不适,并未现身,唯叶炫、叶真率文武百官到了现场,开始举行祭祀天地的宏大仪式。

叶炫先是穿孝服祭祀列祖列宗及各路神灵,彰显了自己君权神授的神圣地位,接着才拉开了典礼的序幕。

首先是礼部各级官员鱼贯出场,排着长队先到天坛、农坛及太庙周遭,以示告知先皇英灵,新君继位。

接下去,钟鼓忽鸣,伴着气势恢宏的钟声,叶炫换上了特制的衮冕礼服登台祷告,下面官员按官职高低有序地跪在御道两侧,等新帝向天地祈祷完毕,进入大殿坐好,这才鱼贯而进向新君朝贺。

此后,司礼官在大殿当众宣读叶炫的继位诏书……至此,叶炫正式成为新皇帝,称悒文帝,改国号为建阳。悒国的宏大宫殿在声声号角中,越发显得威严森森,魏国等友邦邻国的来使,也臣服在这种威严的气氛中。

然而,就在这钟鼓鸣放、百官朝贺的当下,一幕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时,殿外有两名配刀死士护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呼号着冲进大殿来。

殿内侍卫见状,纷纷拔出刀剑,拥上前去阻挡,只见两名死士挥刀就砍,其中一个侍卫手臂受伤,血溅一地,同时那女人冲上殿前,冲着叶炫大喊:“奸贼,还我孩子!”

众百官大吃一惊,仔细一看,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原来竟是叶坤的太子妃李慧儿,只见她满脸污渍,双目圆睁,扑倒在殿前,嘴里大喊冤屈,斥责奸人当道,谋害太子,夺走婴孩,并大声呼号着,要吴氏替她作主。

正坐在龙椅皇位上的叶炫大为惊慌,心惊肉跳,他气急败坏地跳将起来,大喊左右:“快快快,快将疯妇拿下!”

四周侍卫又冲上前去,围住两名护卫死士,一番恶斗之后,两名死士终于被擒拿,其余侍卫也抓住了太子妃李慧儿,叶炫气得大叫:“把那两个关押进大牢,严加审问,把这搅局的疯妇拖出去,斩……!”

侍卫正要拖李慧儿出去,王公公这时突然将拂尘一挥,大声阻止道:“且慢!”然后掉头望着叶炫,摆手道,“陛下……”

大殿下两旁站着的文武百官也纷纷上前,奏道:“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太子妃这事,最好要先禀报太后,听听她旨意……”

叶炫一听“太后”二字,心头一震,顿时回过神来,沉思片刻,然后悻悻说道:“将这疯妇暂时押下去,等候发落……”

与此同时,殿前一旁的三皇子叶真也吓得惊慌失措,跌倒在地,并用袖袍遮挡住了自己的脸……不过,在他用袖袍遮挡着脸的那瞬间,他的眼睛闪出一道阴暗狡黠的光。

……

登基大典结束,百官散朝,作为刚登基的新皇帝,叶炫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前往千寿宫拜见吴氏,吴氏自然也成了皇太后,太子妃李慧儿大闹典礼的消息早已传到她耳里,她嘴角闪过一丝儿狡黠的狞笑。

新皇一去,告诉太后李慧儿疯癫搅局之事,太后早已把先前的表情收了,然后变得一脸阴沉,叹着气说:“唉,大典就让这李慧儿给糟践了,她真是疯了……”

“谁说她已疯,她这是存心的!”叶炫说。

太后不露声色,望着他道:“怎么讲?”

叶炫愤愤然地将袖袍一甩,说:“她早不疯,晚不疯,今天我一登基她就疯了,还找来太子以前的两名死士进殿大闹,可恶之极!此等罪妇,留着就是祸患,真该满门抄斩,以示我皇威!”

“满门?还抄斩?”太后指着他脑门恨恨地说,“唉,你呀!你没听御医说她患了绝症吗?她倒是早不想活了,你皇兄的死还未查出端倪,她的孩子明浩公主也下落不明,你说她还想活着做甚?”

“这……”叶炫停顿下来。

太后又说:“你倒好,可以一道圣旨传下去满门抄斩,抄斩谁啊?你倒简单,可是这骂名从此就背上,再也无法洗脱嫌疑了,那时,不都会说你是争权夺利、篡夺皇位,才对太子叶坤痛下狠手的?”

叶炫一听,脑袋嗡嗡作响,似觉得太后这番话在试探自己,于是额头冒出细汗。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么办,就像个烫手山芋放在了他手上,吞也不敢吞下,扔了又麻烦得很,禁不住咬牙切齿说:“此疯妇乃大不祥!”

这时太后问:“你把她关在了哪?”

叶炫说:“还是回了她的太阴宫,派人守着。”

“走,”太后说,“哀家倒要去看看她。”

“母后,”叶炫劝道:“还是不劳烦你了,那个地方更不祥……”

太后站起,将袖袍一挥,用手指戳戳地说:“自从你皇爷手上的镇国之宝玉皇鼎丢失,龙脉也未寻着,这皇宫里什么时候祥瑞过?”

太后说的镇国之宝玉皇鼎,叶炫也似有耳闻,他问:“据说当年先帝还是小孩时,先帝的父皇、也即我的祖皇帝正率兵联合魏国与北旗打仗?”

“是啊。”太后说。

“祖皇帝的国师周文凯携镇国之宝玉皇鼎前往昆仑山寻龙脉,不料龙脉未找着,玉皇鼎也丢失了,连国师周文凯的尸骨也未有踪影,从此悒国难有安定?”

太后道:“我虽然不太相信什么一块玉石就能起到镇国作用,但是毕竟后来悒国出现了这么多的事,让人心里不安啊……”

叶炫无奈,只好陪着太后往太阴宫去。

辇轿里,太后由米莲陪着,去太阴宫必路经一桥,米莲撩开帘子,见到此桥,便对吴氏说道:“太后,我听人说,这座桥称彩虹桥,乍一听倒还喜庆,但是宫中的人都不愿意经过这里,说这其实是‘踩魂桥’,凡经过此地之人,无论身份有多尊贵,一不小心也容易被夺去魂魄,除非你修行深厚,才能化为吉祥?”

“唉,”太后想起了遥远的往事,说,“叶炫的祖皇时代,有个贵妃曾被打入冷宫,这贵妃会武功,平时骄横,经过这‘踩魂桥’时,忽然发疯一般大叫一声,挥拳朝桥栏一石狮打去,石狮断头,她也瘫软下去,从此失魂落魄,不久后竟挂绫自缢。”

“哦?”米莲听得心惊胆颤。

现在,太后经过“踩魂桥”,桥栏上的那个断头石狮还在,她有点不信邪,竟下了辇轿,缓缓过去,抚摸着那个断头石狮,就像在抚摸着苍凉岁月,让她百感交集。

过了好一会,叶炫提醒她道:“母后……”

太后回过神来,这才又重新上了辇轿。

……

太阴宫里,李慧儿失神地坐着,脸色更是难看。

宫女浣菱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她,迟疑片刻,说:“娘娘,你为何要大闹朝堂,是故意想把事情闹大传出宫去吗?沐灏天即或知道了,又怎样?他会乖乖地返回魏国吗?……”

李慧儿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摇头,然后转身抓着浣菱的手说:“他千万不能进宫来救我,救我这半条命的人没有任何意义,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地把孩子抚养大,这才是我最大的心愿!你若能出宫见到他,一定要把我这心愿告诉他……”

“嗯……”浣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慧儿又说:“妹妹,你记住,以后若有人问起你什么事,你要一概不知;另外,倘若我哪天遭遇不测,你要记得帮我去寻找孩子,只要找到沐灏天,就一定能够找到她……”说着一阵猛烈的咳嗽。

浣菱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声音:“太后驾到!”

太后一行这会儿已到太阴宫,一推开门,里面院落的冷清景象扑入眼帘,太后一行进得里屋,景象倒还没想象中那么糟糕,原来是贴身宫女浣菱几乎每天都在打理,并细心照顾着李慧儿。

这个浣菱不像东宫殿里其他宫女那样,“平时都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这点倒是让太后感到她为人果然不错。

自从太后把她送到东宫后,她开始服侍着快生孩子的太子妃,做事稳妥,计划周详,很受太子及太子妃的信任,在别的宫女看来,前途不可限量,谁知现在造化弄人。

见太后本人亲来,浣菱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施礼。而坐在镜前的李慧儿,这时则披头散发,两眼失神,只痴痴地盯着镜里的那个“怨妇”,像是对周遭之事浑然不觉。

这副情景让人觉得委实可怜,太后的心似软了一下,她慢慢走过去,轻轻扶住这个儿媳妇的肩头,嘴里说道:“唉,苦命的孩子……”

李慧儿仍然痴痴地盯着镜子,像没太后这个人似的,这让站在门口的叶炫见了,有些不耐烦,趁机挑拨说道:“疯了,疯了,此妇如此无礼,母后还眷顾她何用?”

你道这太后真的心疼这儿媳?非也,她是在装,装出对儿媳怜悯的样子,好博得她的好感,然后看看能否套出她一些其他什么秘密。

但是,此时此刻的李慧儿并不为此所动,似乎铁了心,不再去相信任何人,还瞥了太后一眼,又把头掉开。

这绝决的动作和有些嫌弃的眼神,让太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这时,太后忽然像发了臆症一般,一下暗暗掐住了李慧儿的手掌虎口,咬紧牙恨恨地说道:“哀家知道,你是在装疯,你其实没有疯,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李慧儿忍住痛不吭声,但是太后倒是像已经疯了,更加用劲地掐着,掐得李慧儿生痛,不由尖声叫起来。

可是太后不但没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发疯似地大声嚎叫起来:“说,是不是你勾结他人害了我儿子?是不是你把明浩公主藏了起来?是不是你与那侍从沐灏天有奸情?……”

这个突如其来的场面旁人谁也没料到,全都傻了眼,连叶炫也惊呆了,他惊恐地望着疯狂的太后,一时不知该怎样才好。

这时,李慧儿终于被太后掐得忍受不住了,她大叫一声,返身扑向了太后,扯住了她的发髻,两人便在那里疯狂地撕打起来……

吓呆的叶炫此刻回过神来,心里暗想:正好除了这疯妇!于是随手从旁边一个侍卫腰间拔出剑来,朝李慧儿前胸猛地一刺,李慧儿痛苦地叫了一声“苍天啊”,就满身是血地往后倒下……

她的眼前浮现出当初在东宫她床榻前,沐灏天抱着襁褓与他告别的情景,现在,她似觉得他们还在眼前,于是她硬撑着身子,伸出颤抖的手,想最后摸摸孩子、她的亲生骨肉,可是她老也够不着……于是她手一软,终于倒下,没声响了。

一旁的宫女浣菱惊叫道:“娘娘……”便扑了过去,用手试试李慧儿的鼻息,没气儿了,正在这时,自己后背也被刺了一剑,她惨叫一声,身子瘫软,昏死过去。

叶炫连连大喊:“来人啊,快快,快将太后扶出屋子上轿……”

太后却一把推开他,大声呵斥道:“谁叫你刺她的?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两名侍卫便上前来,推开宫女浣菱,用手试试李慧儿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气儿了,于是站起对太后摇摇头。太后一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于是绝望地用手捧住了自己的头,哭叫道:“哎呀,这作的什么孽啊……”

米莲这时从外面快步赶来,与众人一拥而上,将太后扶走,叶炫也将袖袍一甩,离开了这不祥之地,临走时还恨恨地命护卫道:“再去补她两刀,以防诈尸……”

回去时又路经踩魂桥,这时空中忽然响起一声炸雷,吓得太后不由浑身一抖!她撩开辇轿帘子,一眼就看见桥上那个断头石狮柱,她呆呆地望着,忍不住泪水涟涟……

空中又是一声炸雷,这回吓得新皇叶炫浑身颤抖,心惊肉跳,他不由撩开帘子,吩咐抬轿的太监:“快走快走,一刻也不要停留!”

雨,开始哗啦啦地下,下得愈来愈大,周围景物都模糊起来……

太子妃大闹登基大典、被新皇赐死的消息,很快传到宫外。在一家茶肆里,沐灏天正在独自谋划,他知道进宫救人不易,弄不好还会全都把命搭上,所以计划必须周密……

他望着外面密密匝匝的瓢泼大雨,正在思索,忽有一汉子冲进茶肆,嘴里喊道:“不得了了,听说宫中又出事了……”

沐灏天顿时有了不祥的感觉,忙拉住那人问道:“这位大哥,宫中出了何事?”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纷纷打听,那位汉子抖抖身上的雨水,惊恐地说:“先帝刚驾崩,太子也被害,凶手还没查出,现听外出采买的太监说,太子妃又遭横祸,她去新皇的登基大典大闹,被新皇赐死了……唉,我们悒国恐怕是大不祥啊……”

沐灏天一听,就像头上响起晴天霹雳,呆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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