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珠的争取下,苏越乖顺的态度让大叔和大娘同意只用铁链拴住脚,可以在地窖里随意走动,不过吃喝拉撒也在里面,味道不太好闻就是了。
这次真是失策了,回国是临时起意,他爸妈还不知道,也没通知什么亲朋好友,手机坏了,又被盯得紧,难道真的要留下来像个猪一样配种吗?
长这么大,到目前为止,这是他所历经最刺激最恐怖的一件事。
被关在这里,分不清白天黑夜,活动日常不过是正常进食保证自己不被饿死,大多数时间苏越都是安安静静地闭眼躺着,然后开始胡思乱想——
他想应该采取什么措施反抗呢,假意顺从再找准机会一把火烧了这;或者偷藏一把刀,见一个给一刀,谁都不要活了;亦或是有老鼠药农药什么的,一锅端了;再不就是利用自己这张帅气的脸,挑拨离间,狗咬狗,自己浑水摸鱼逃出去……
他又想若是在反抗他们的过程中,不小心被杀人灭口了,不知道尸体会不会被糟蹋。
听说在一些偏僻的地区,有些还保持着冥婚的习俗,而且之前在报道上看过,农村死人被土葬后,会有盗尸贼乘着夜黑风高把棺材撬开,把尸体偷走然后把器官摘了卖钱。
不管是哪种,一想到死后还不得安宁,他是死不瞑目啊。
他想死后李亦乐会不会去祭拜一下他呢?
应该不会吧。
苏越苦笑,自从说分手后不久,两人的关系断得干脆,每月除了那冷冰冰的五百块转账信息,再无联系。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在大学那三个月的交往时间,她也是在陪着他玩呢,根本就没动心,不然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一点儿都没想过挽留。
这段时日,他好好捋了捋自己的感情,不可否认,他是喜欢她的,想和她谈恋爱、结婚、生日、然后白头偕老。
想象中未来两人的日子很甜蜜。
他知道她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之前嘴硬说想看她在苦难中挣扎,当个袖手旁观的看客,但是当看到她难过时,却想都没想就尽己所能去帮助她,不想看到她再想那卑微的蝼蚁那般生活。
他希望她能保持自信,生活明朗,万事顺遂,笑口常开,那些俗套的祝福,他希望都能降临在她身上。
那时他就该意识到,他是陷入爱河了。
可是他那自恋又狂傲的自尊心作祟,喜欢这么一个孤僻卑懦的女生不是他的风格,他逃避了。
借口是赌约、是玩闹、是逢场作戏,并非出自真心。
他一直在嘴硬,一直在自欺欺人。
At this moment,I really miss you.
若是还有机会再见的话,他第一时间一定会向她表述自己的心意。
真诚的。
真心的。
……
这些没有边际的幻想,像精彩纷呈的电视剧,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呈现,让他从被囚禁的痛苦中暂时解脱出来。
“你怎么总是在睡觉?醒醒,来陪我下五子棋。”明珠推搡了他一下。
哦,每日还有一个陪玩五子棋的活动。
苏越侥幸地想,还好她不知道具体生孩子的要领,而且大叔大妈美名其曰给他们时间培养感情,没急着让他们配种,这会儿暂时算是保住了清白。
“下啊。”明珠催促着他。
带着不谙世事的笑容,纯真得像个孩子,看得出大叔大妈平时很是宠爱她,即使智力有缺欠,但活得是无忧无虑的,不曾识人间愁滋味。
苏越决定从她口中套取些信息,边下边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村?”
“廖家村。”
“你知道村里有多少人吗?”
“我数数。”说着她掰起手指认真地数起来,“1、2、3、4……9、10……19、20。”
“借你的手来数数。”
苏越避开了她的手:“算了算了,不数了。”
他看了看出口,放低了声音,说:“你看我陪你玩这么久了,我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不是好朋友。”明珠摇摇头,不赞同地说:“你是我老公。”
苏越被这话激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在那一瞬间齐刷刷冒起,莫名其妙被人家叫老公,真是无妄之灾。
呼气、吸气。
慢慢把暴起的情绪压下,心里告诫着自己要沉着冷静,苏越嘴角上扬,展颜一笑附和:“嗯嗯,你说得对。”
“对了,我妈说要脱衣服才能生孩子,我们现在生孩子吧。”说着她就要脱衣服扑过来。
苏越登时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脸上的笑容有点难维持住,刚刚还侥幸能拖延时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怎么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的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和古时候和被逼良为娼的女子感同身受了。
“我们棋还没下完呢?”他眼睛一瞄,赶紧扯来一借口拖延。
“那我们先下完棋吧。”明珠又坐回去,盯着棋子沉思。
这盘棋两人下了很久,后来还是大妈叫她去吃饭才走了。
【又躲过一劫。】他捂着胸口顺气。
接下来又该怎么拖延呢?
灵光一闪,苏越猛然想起《一千零一夜》故事里,为了不被国王杀掉,一名女子在天亮之前总会讲一则扣人心弦且留有悬念的故事,国王听了还想再听,最后成功逃过一劫。
或许,他可以效仿。
明珠平时所接触的人不多,也没读过什么书,苏越娓娓道来《丑小鸭》的故事,又一次成功让她忘记生孩子这回事。
如此过了三天,他正给她讲到美人鱼变成泡泡升上天空时,大妈突然出现,板着一张脸,厉声道:“明珠,你咋这么不争气,叫你和他生孩子,你在干嘛?!”
明珠一拍脑袋,懊恼地说:“我忘记了。”
“这都能忘记,之前白教你了。”大妈恨铁不成钢地揪着她的耳朵。
明珠脑袋蹭着大妈的手臂,傻笑着讨好她。
“我让你是跟他生孩子的,不是听啥幺蛾子故事的。”大妈态度强硬,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说,“别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这么些天给你的时间也够多了,今天你们就开始生孩子。”
“妈,我好困,想睡觉。”明珠揉着眼睛,哈欠连连。
“真是个冤家!”大妈看了她一眼,又瞪了他一眼,最后妥协道,“那生孩子的事明天再说!”
这一夜,苏越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头公猪,旁边的人一个个长着青面獠牙,逼自己去和一头母猪配种,他想逃,可被控制了身体,人群是个牢笼,他们笑着、指点着,他逃无可逃。
那样窒息的感觉太过深刻,他惊醒后还心有余悸。
*
大娘再次带明珠下地窖时,又叮嘱了一番,后一记眼神如刀剜过去,语调冰冷地对苏越说:“今天若这事还办不成,别怪我不客气。”
苏越看明珠已经开始脱衣解裤,心拨凉拨凉的,难道终究还是逃不过吗?
又见大娘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目不转睛,难道她还想现场指导观摩?
一想到自己清白不保,还要被她看光光,苏越故作羞涩地说:“大娘,我想通了,这事我们今儿一定办好,你就不用再这看了吧?”
大娘瞅了一眼他□□,好像是没什么变化,小伙子见的世面少,有人看着估计展不起雄风,思此,她又警告了一番才离开。
对付小的比对付老的容易多了。
苏越手上拿着一块瓦片,那是之前在一道缝隙发现的,他磨成了锋利的切面,到时如果以此控制人质的话,不知道可不可行。
眼看明珠就要脱*光光了,苏越赶紧转过头闭上眼睛,出声阻止:“明珠啊,你先把衣服穿上,上次海的女儿我还没讲完,要不我们先听完这个故事?”
“可是我妈说生孩子是最紧要的。”明珠纠结着要先听故事还是先生孩子。
听出她的意动,苏越再加把劲,诱惑道:“剩下的故事很精彩,非常非常非常精彩,如果你现在不想听,以后我都不想给你讲故事了。”
他还加重了「非常」二字的语气,以表这故事的精彩程度,而且还放话威胁。
以达双重效果。
果然,明珠不再犹豫,穿好衣服乖乖坐好等他讲故事。
苏越想了想,绘声绘色道来:
“美人鱼变成泡泡后,又升上天空,有个迎接死者灵魂的天使非常为她无私的爱感动……”
“什么是无私的爱?”明珠打断了他的话。
“无私的爱就是像美人鱼历经千辛万苦救了王子,后来又为了能见到他,舍弃尊贵的公主生活,被巫婆剪去舌头,尾巴化成腿走路就像踩在刀剑上,为了成全王子和另一个公主的幸福,自己甘愿变成泡泡,只想对方过得好不求回报的爱就是无私的爱。”
“哦。”明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其实说完这段话,苏越自己都觉得虚伪,狗*屁无私的爱,那条鱼就是十足十的笨又傻,若真爱一个人,哪能那么大方地拱手相让于别人,若付出了感情,谁都想收获回同等回报的爱意。
不然,谁都不会甘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