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性肯定是别的地方没法比的。”
玫瑰不知她这话蕴含着什么意思,也就没作答,好在路边就是一家看着环境还不错的咖啡厅,两人便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萧文然径直走向吧台,略微看了看菜单,玫瑰感觉那个过程顶多也不超过十秒,就对店员说:“就给我来一杯那个Wake Me Up吧。”然后又转向玫瑰,笑笑:“早晨起得太早,现在脑子还浑着呢,你喝什么?”
萧文然行事带着一种不自知的飒然,和她本人长相上给人的那种温柔感觉大不相同,在这一点上,玫瑰其实早有预知,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不自觉地心生好感。
“我要……”玫瑰眯着眸子大概扫了一下菜单,也很快做了决定:“一杯翡冷翠日落,谢谢。”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日出的时候喝一杯日落,大概是因为她喜欢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吧。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玫瑰这才注意到这是一家以自然原木风为主要装修风格的咖啡厅,大厅方正而通透,每个角落都出其不意地点缀着树木或是蕨类,入目皆是绿意,西边院子里还有个超大露台,傍晚的时候坐在那里吹吹风赏赏日落应该会很不错。
咖啡很快就端了上来。
在等咖啡这段时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上海的梅雨天。
“咖啡不错。”萧文然由衷地赞了句。
玫瑰点点头:“确实。”
“协文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萧文然目光通透地看着玫瑰,没有笑:“你知道的,我们这个圈子很小。其实对他今天的遭遇我一点都没觉得奇怪,之前我离职的时候已经提醒过他的,杉珩中高层里有些人能力不太行心术还不正,过手的工作务必再三确认明确好责任划分,免得被人钻了空子……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实话实说,他现在的处境有点艰难。”
玫瑰喝了口咖啡,没说话。
萧文然继续说:“接下来杉珩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头上,很大可能还要牵扯到赔偿,他们不但不会给他写推荐信,有些人为了撇清自己甚至还会不遗余力地在圈子里抹黑他。”
玫瑰抿抿唇:“这些厉害关系他昨天已经跟我说了。”
“你们俩是彼此的爱人,出了事情肯定要信息互通的,更何况他还是个君子,肯定不想拖累你。”萧文然笑,而后又叹了口气:“这事儿要换个人早全身而退了,也就他……”
“君子”两个字让玫瑰的心骤然一颤,她突然感觉萧文然比她想象的还要懂他。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萧文然问。
“还不知道,目前是一团乱麻,不过……”玫瑰坦荡一笑:“我相信凭他的智商和能力,很快就能走出阴霾重新启程的。”
这句是她的心里话。
“我也相信。”萧文然点头:“虽然过程会有点艰难,但总会好起来是没错的。不过我今天来,就是来把那个过程直接缩短到零的,如果他肯来深圳,就可以进入我们目前最核心的业务板块,发展空间一定比留在杉珩还要好。”
玫瑰勾了勾唇:“可是这些话,你应该和他本人说啊。”
“你还不明白吗,黄小姐?”萧文然直直盯着玫瑰的眼睛:“他去哪个城市根本不在他自己,而在于你啊。当然啊,我不是要把压力都倾注在你身上,我也能明白你在上海也有自己的职业规划和生活圈子。但是他,没有路了,你懂吗?”
玫瑰细细品味了一下萧文然的话,咖啡的酸涩顺着舌尖蔓延开来,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味觉系统。她又想起了两年前他们在地铁站台上的那个拥抱。
“文然姐,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帮他吗?”
她还是想亲耳听到那个她早已经知道的答案。
“因为……”萧文然拢了拢鬓边的头发,“因为他也曾帮过我,就像今天帮那个姓周的新人员工一样,而那件事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他明明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黄小姐你很幸运,这年头像你男朋友这么有底线有担当的人,可不多了。”
“竟然……是因为这样?”玫瑰怔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
“不然呢?”萧文然笑,并从包里拿出一张结婚请柬递给玫瑰:“我下个月在上海举办婚礼,欢迎你和协文一起来参加。”
“啊?文然姐你……要结婚了?”玫瑰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对呀,我先生上海人,是我读MBA时候的同学。之前上学的时候彼此倒没什么感觉,也是最近这半年才……”
萧文然将最后一点咖啡饮尽,露出一丝苦笑:“你知道的,人和人之间的事情没法说的。我之前还以为我会为某个人等满两年呢。可是没办法,这两年他就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回应,我也渐渐明白了,有时候没有答案就已经是一种答案了,不是吗?”
玫瑰神情复杂地点点头,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是。”
萧文然站起身,眨眨眼:“不过我也不是个执着的人,更不觉得哪个男人值得我吃爱情的苦。好在我运气不错,遇到了我先生,刚好可以让我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风风光光嫁出去。走了啊,中午还要陪我公婆吃饭,然后晚上的飞机赶回深圳。我今天跟你说的事,你回去跟协文商量一下,如果有缘分,咱们深圳见。”
“好,谢谢你啊文然姐。”玫瑰说:“我送送你。”
“不用,你男朋友还等你治愈呢,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萧文然哈哈大笑,然后大踏步离开了咖啡厅。
回去的路上玫瑰一个人吹了会儿风。或许是风有点大,她的眼睛一直有灼热的液体涌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大概是因为她感觉自己正陪着方协文站在他们俩共同的人生十字路口上,很多人行色匆匆出现又离开,到最后,还只剩下她和他,紧紧牵着手。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到他们那个小家去,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好好问问他的理想是什么。
萧文然说,他已经没有路了,她却不肯相信,因为,她此刻举目向前,看到的明明都是生机勃勃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