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还是很怕死的,至少此时此刻是很不愿意的。
“我要是没来,你怎么办。”苏宇墨的语调在意识到两人这个姿势的时候温柔了许多。
“我会游泳,刚才,只是。”
两人都默契的看了一眼刚才的地方,是一米五和一米八的水位分界线,只不过是用一根不太打眼的绳子分开。
标志牌又刚好是翻过来对着一米八的水位方向,再加上她刚才在想事情,都没顾得上看那么多,才一脚踩空了。
“明天,我找人来重新拉线。”
苏宇墨也没有想到都快冬天还会有人来游泳,自己也很久没有来看过了,俱乐部那群懒鬼夏天都来不了几回,更别说冬天了。
肆雾哀依旧挂在他身上,她本来就身材很好,再加上这个腰间镂空的泳衣,胸口的位置就是一个金属圆环将两边的布料圈在一起。
沟壑分明也不过如此吧。
因为肆雾哀盘在他腰间的缘故,刚好苏宇墨的脸的位置,正对着她的胸口。
他刚才一直都抬着头跟她说话,没有发现,自己可以如此之近看见一个女生的赤裸的肌肤。
此时,肆雾哀粉色的头发贴在脸颊上,下巴处几缕发丝还在滴着水,水珠一颗一颗的滴在苏宇墨的嘴唇上。
他突然觉得泳池里的水都在沸腾,烫的心中聒噪,一股股压不下来的火焰在他的胸口燃烧,就连呼吸都变的滚烫起来。
肆雾哀带着水珠的手突然摸了他的脸,又摸了摸自己额头。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苏宇墨没有说话,脸一转,就这样,仍她挂在自己身上,搂着她就继续朝水池边走去。
水下,两人身体不停地,碰撞,摩擦。
肆雾哀突然也觉得自己好像也发烧了,一定是被苏宇墨传染了,病的这么重了,怎么办。
肆雾哀看着他的侧脸,线条清晰,轮廓分明,下巴处还有一点青色的胡渣,好看的耳朵尖都是绯红的。
耳垂上还有一颗蛊惑着她的黑痣。
她一点一点点的靠近,他的耳畔,有点紧张急促的呼吸落下,她没忍住的亲碰了一下他的耳朵。
随后苏宇墨心头一震,突然松开了手,肆雾哀直接一个滑落下去,好在这里的水位不深,她站在泳池里,水位就到她的膝盖上面一点。
“你干什么?”苏宇墨好像没有了刚才那种红温的表情,突然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肆雾哀又一副吊儿郎掉的样子,双手交叉的放在胸前,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没什么,感谢你救命之恩。”
苏宇墨其实刚才问出那句话,就没打算再和她聊下去,所以她步步紧逼的时候,他扭头上了岸。
留下肆雾哀一个人站在水里。
肆雾哀看他又是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心里闷闷的也转过身去,什么人,就亲一下,怎么还生气了,再怎么说也是我吃亏的好吗?
又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是五迷三道了,脑子被烧坏了,亲他那一下干什么。不管了,再游几圈降降温。
就这么把持不住吗!他苏宇墨是有什么魔力吗?是吗啡吗?
苏宇墨到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冷冷的从泳池旁边的玻璃上看见肆雾哀转过身,便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没有。”
他的声音极低,就好像在一个吐气的时候带出的一点气流产生的震动。
这句话是他说给自己听的,“没有”。
没有什么呢?
可以说肆雾哀的皮肤极好,白皙柔嫩,所见之处没有丝毫的疤痕,坦露的后背也没有一点痕迹。
所以,在苏宇墨说没有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么深的一道口子,不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所以肆雾哀的后背,没有江橙子替他挡下的那场崩塌的痕迹。
所以她不是她,她只是她的姐姐。
苏宇墨回到自己的房间,连灯都没有开,身上还穿着刚从泳池上来的湿衣服,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发出无声的呐喊。
他背影消瘦了很多,自从他知道肆雾哀的存在后,他夜里总是睡不着,这几天在美国和中国周转,没怎么休息,也没有怎么吃饭。
忍不住的想要去看见她,可是见到她的脸又让他觉得害怕,害怕这一切是真的,又害怕是假的。
他就这样坐在床边的地上,一只手掌心覆住左眼了,五指插进了他那头湿发里,另外一只手无力的搭在膝盖上。
他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是我做错了吗。
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一个答案。
漆黑的房间里,苏宇墨的手机已经响了三遍了,屏幕一明一暗的在交替,他都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直到屏幕再次亮起,是赵如煜发来的消息。
【新进展,接电话!】
他这才讲电话拨了过去,电话拨通后那边立马响起了赵如煜激动的声音。
“卧槽!哥们,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我绝对想不到!我跟你说,你绝对要给我发奖金!”
苏宇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低沉。
“说。”
赵如煜那边听出他的声音有点不对,以为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宇墨提高了点自己的音调,让自己听起来像没事一样。“什么事,说吧。”
赵如煜又恢复了刚才的激情澎湃,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语气和他说到。
“你觉得想不到我发现什么!我发现了她的坟墓!”
苏宇墨心口仿佛受到了地震般的重击,一瞬间好像南亚次大陆和和亚欧板块挤压了他的心脏一般的疼痛。
绝对不会是江橙子!不会是,也不可以是,有那么一下,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过去了,不是她,不是她就好,只要不是江橙子,就还有希望,就还可以让他还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
“我发现了肆雾哀的墓!就在一个岛上!想不到吧!我也没想到,你说好好的大活人,谁给她立墓冢啊?这不是咒人死吗?”
苏宇墨突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情,在这一刻稍稍松懈了下来,就在刚才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寻找了五年的事情终于找了一个结果,那个他宁愿没有结果的结果。
恍惚过后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无数种可能在他脑海里盘旋,缠绕,无数的细节需要比对,无数的猜测需要核实。
“有没有可能,她真的死了。”
“啊,你是说,我们,签了一个鬼!”电话那头发出赵如煜惊悚的声音。“兄弟.......我这异国他乡,孤家寡人的你别吓我......”
苏宇墨显然不想接他这个话茬,但是原本沉重的心情已经缓解很多了,而且现在他这个事情必须搞清楚。“你在哪里发现的?”
“在华盛顿附近海域的一个私人小岛上,是无人机拍到的。我等会把照片发给你。”
“好,你现在在哪里?”苏宇墨已经完全是摆脱刚才那种情绪,已经开始换下自己身上湿衣服了。
“在丹尼斯家里,他准备送我去里根机场,怎么了?”
苏宇墨走到了浴室打开了淋雨,雾气腾腾的热水扑面而下,手机外放着免提放在旁边的洗漱台上。
“我现在过来,你在华盛顿等我。”
声嘶力竭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不是吧大哥,我后天结婚!”
苏宇墨从浴室出来,身上都没来的及擦干,围着一张浴巾便开始在衣柜里面随便抽了一套西装出来。
“我有件事必须确认,我保证我一定会在你婚礼前赶回来。”
苏宇墨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双手扣着自己胸前的纽扣。一种复杂忐忑的心情不断地在他身体里面翻滚,就好像自己期盼已久的真相就要紧锣密鼓的浮现,又好像随时就要偃旗息鼓的消亡。
“苏宇墨,我发现你真的是我活爹!”随后便是赵如煜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吐槽抱怨,苏宇墨的耐心的听着,一句一句,就想再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似的。不过最后发现只是一顿无脑输出后,用一个赵如煜不可拒绝的理由封住了他的嘴。
“华盛顿见。”
说完苏宇墨便挂了电话,火急火燎的出了基地。
肆雾哀则是一夜未眠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眯了一会,没两个小时又醒来。
她看了眼时间,早上十点多,想着去基地食堂吃个早餐。
自己好像还没有去过食堂。
肆雾哀一路上走走看看的发现基地的人好像起的都挺早的,就是没看见苏宇墨。
等她走到食堂的时候才发现,早就过了食堂的早餐点了,阿姨告诉她早餐十点就结束了,让她下次早点过来。
刚出餐厅就遇见了从青训室出来的教练阿达,肆雾哀上去打了个招呼,顺便也想问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训练。
阿达刚好也看见了她。“肆雾哀,怎么这个点从食堂出来?,食堂这个点没东西吃了吧。”
肆雾哀回头看了眼正在收拾东西的食堂阿姨。“是啊,来晚了一点。”
阿达想着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又想到昨天晚上苏宇墨打了个电话嘱咐自己这几天帮忙照顾一下她。“那走吧,我刚好要出去,都这个点了一起吃个午饭吧。”
肆雾哀想着自己这附近也不是很熟悉于是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