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

繁体版 简体版
八一中文 > 病美人帝师只想回家 >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红豆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红豆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顾如珩骑马到了军营,把缰绳丢给小兵之后,迎面而来的是霍大将军的二儿子霍无忧霍小将军。

霍无忧一见顾如珩就兴奋得不得了,他快步迎上来,自来熟地揽上顾如珩的肩膀往前走:“哎!你的提议也太好了!仅仅只是调整了一下阵法变换的顺序,增减了几个人,调了一下位置,这效果可是好得出奇啊!我爹说了,他今晚得好好谢谢你,请你去我们府里吃酒!”

顾如珩把他的手撂开,也跟着笑:“不是说霍大将军在调养身体,不许饮酒吗?”

霍无忧一摆手:“嗐,我爹都禁酒半年了,身体大有好转,你看他壮得跟头牛似得,哪里像会生病的样子?我娘发话了,难得大家都心情好,她晚上掌勺,给我们爷俩做下酒菜呢!”

顾如珩点头,霍无忧一时调笑道:“我刚才一见你就觉得你心情不佳,咋了?喜欢的女郎不搭理你了?”

顾如珩看他一眼:“哪来的女郎?”

“那是因为什么?”

霍无忧好奇得不得了,他挺喜欢这位二皇子,主要人家第一天来就把他给打趴下了,但人家礼仪周全,赢了输了都不当一回事,拉了他一把,又一眼看出他的缺漏跟他细说。有本事的人,在军营里就是会被高看一眼的。

再说顾如珩长得顶好,在军营里一群大老粗里一站,明显多了几分斯文和贵气,但又混得很开,性情豪爽潇洒,挺谦虚,出乎意料地很了解霍家军的阵形和常用的作战方法。大家伙一开始还慌,这都是军事机密,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谁知顾如珩这小子从包袱里掏出几本厚厚的战报、折子和笔记,这可把大家都弄得不大好意思。

毕竟这玩意文邹邹的,大老粗写不来,但兵部要求说要写,还得存档,陛下那可是带兵的行家,时不时抽查,也不好马虎,都是用大白话、最简单、最简要地写出来的,他们也没想到一个尊贵的皇子会翻出来看。

后来这人又帮着大家解决了阵形变换的难题,所以霍家军上上下下没什么人不喜欢他,军师还撺掇着他爹把人留下。

扯远了,霍无忧摸摸下巴,顾如珩长成这副模样,还能有女郎不喜欢?

顾如珩这几日确实有点郁闷。

因为沈穆送来的回信不仅少了很多,并且……顾如珩明显能感觉到什么,尽管字句中仍是关心,但语气却莫名疏离客气。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般过,顾如珩眯了眯眼,沈穆,是不是发觉了什么?

顾如珩暗自恼怒,先前是过于放肆了,沈穆又一向纵容他,纵得他不知收敛,想要更多……这些年下来,他越发耐不住对沈穆的渴望,屡屡试探他的底线,可沈穆像是只把他当做孩子,诸多包容宠惯,让他得意忘形——可这要怎么忍得住?沈穆只要往那一站,他就无法把眼神挪移半分,只想抱着他,去牵他的手。

行程走到水路的时候,字句简短很正常。沈穆晕船晕得厉害,顾如珩怎么可能会苛求他写信?但这会儿都到了苏州了,沈穆只简洁地说了府中一切都好,他还特意派了凌淼去了苏州一趟送东西,凌淼偷偷拉着兰生问,兰生也简单说是沈穆咳疾犯了,精神不大好,其余的也说不清楚。

到底是为什么?顾如珩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他总觉得沈穆那边出了什么他掌控之外的事。

他得尽快下苏州,工部这边顾知意时不时给他添乱,已经大大拖慢了他的进程……顾如珩眯了眯眼睛,得想办法甩掉他,还要不连累工部和石大伯。

顾如珩漫不经心地拆着枪械,指尖随意穿梭在各路关窍之中,霍无忧看得眼睛都花了,靠在桌子上啧啧赞叹。

凌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看见顾如珩就快步过来,附耳说了几句话。

“胆子挺大,费了不少工夫吧。”顾如珩点点头,又问,“真被换出来了?”

凌淼绷着脸,点头又摇头。

顾如珩疑惑地看过去:“你刚才不是说接了人出来,难道……是?”

“长管事先下手了。”

长风?顾如珩手下动作慢了些许,也对,这几天他回府都没怎么见着长风,只有红袖姐带着几个小丫鬟做事。

顾如珩举起枪瞄准靶子,凤眸含笑。

“砰——!”正中靶心。

霍无忧带着人起哄,顾如珩放下枪械,换了另一把枪。

沈穆做事谨慎,永远都会留有后手——王书樾、王家,甚至是沈辕都太不了解沈穆了,他们是怎么会觉得沈穆离了京就会全盘把未尽之事尽数交出不管呢?

凌宇把顾如珩亲手养大的白马追风牵了过来,先前追风生了病,军营这边比较有经验对付这种病症,而且营地旁边有一片林子,也方便追风出去跑跑,所以治好了病也没牵走,索性就留在了这里养着。

顾如珩翻身上马,追风兴奋得不得了,带着主人跑了两圈,再次跑到霍无忧身边的时候,霍无忧很有默契地递了一把枪。

顾如珩平举手臂,靶场外传来人声,霍无忧扭头看去,竟然是自家老爹陪着一个穿着华服、看起来十足秀雅的青年往这边走来。

“大皇子来得突然,臣来不及准备,万望勿怪。”

“怎么会怪罪?”顾知行微微笑着说道,“本殿也是听说霍家军新习练的阵法已经完成了,二弟又在这儿练枪,索性过来瞧瞧,再有户部……”

“砰——!砰砰砰——”

顾知行顿了顿,眯着眼睛看过去——暴烈的阳光也遮不住顾如珩的半分光彩,穿着一身张扬红衣的青年骑着一匹矫健有力、皮毛顺滑的白马奔驰,腰身挺直,发带飘扬,风姿潇洒,他举着枪看似随意地一一扫过靶子,眸光却亮得惊人,把把命中,阳光底下,枪口冒着热气。

青年没什么表情,背着枪往回跑,然后停下。马儿没跑尽兴,踢了踢蹄子,又甩了一下头,青年俯下身笑着用力摸摸马鬃安抚,之后才下了马。

霍无忧看着那匹白马羡慕得不得了,可惜这马儿气性大,除了顾如珩之外不给别人摸,连凌宇凌淼也只能牵一牵缰绳。顾如珩把枪收好,跟迎上来穿着轻甲的霍无忧用力击了个掌,霍无忧一拉揽住他脖子,两人哥俩好地走过来,高束着的马尾因着主人的动作被带得晃了一下,然后安稳地垂在腰间。

这是皇宫里的孩子永远也养不出来的恣意潇洒。

顾知行幽幽叹了口气,沈穆待顾晦真好。

“这把枪虽然比较稳定,但用得还是不怎么顺手,过两天新制的枪改好了,我送过来给你试试。”顾如珩拍拍霍无忧的肩膀,“你这几天都在军营吧?”

霍无忧就爱摆弄这些枪支武器,难得碰上一个跟自己喜好相同还更会玩的,他也挺兴奋:“你这话都说出来了,我肯定在!咋,晚上我请你去丰泽园喝酒去,反正沈大人不在府里,你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顾如珩无可无不可的应了,脑子里还在想着沈穆回信的事。

两三步路就走到了霍震和顾知行面前,顾如珩和霍无忧行了个礼。

“二弟枪法极好,马上功夫也是一等一的。”顾知行笑道,“知意也喜欢骑马打猎,二弟有空,不如兄弟几个一起去郊外游玩一番?”

顾如珩:“工部事忙,要辜负大皇子的好意了。”

顾知行也不在意,转头跟霍震说道:“户部张侍郎说霍家军有些数目不对,本殿便过来顺便查一查。”

霍震愣了一下,身后跟着的军师反应快,率先引路去了大帐。

霍无忧有点担心的样子,霍家军的账从前没出过错,怎么这一回突然来人查了?顾如珩拍拍他的肩膀,两人索性去了林子里遛马。

·

兰生端着晾好的药汤进了屋子,沈穆睡得昏沉,间或夹杂着咳嗽。

苏州这几日的天气不是特别好,阴阴的,天只有微微亮,弄得屋子也不怎么透光,黑沉沉的,点了蜡烛,味道又不好闻,屋子里只好燃了沉水香。

沈穆觉浅,夜里睡不够,白天却又不踏实,听见脚步声就醒了。

小猫很乖,趴伏在沈穆身边,呼噜呼噜的,无声陪伴。

柳絮扶着沈穆起身靠坐在床头上,端了茶水给他漱口。

“几时了?”

兰生道:“申时了。”

他竟快睡了一天,沈穆揉揉眉心,可身上还是累,又困又乏。

“大人夜里咳得越发厉害了。”兰生有点担心,“庄老太医不是告老回了杭州老家吗?不如我们去请他来?”

庄老太医和徐太医都很了解沈穆的身体情况,这法子是最便利的。

沈穆摇头:“庄老太医年纪大了,又有风湿,这样的天气,还是不要劳累他老人家。我这是老毛病了,按着旧年太医开的方子抓药就好。”忍着苦把药汤喝完,又坐了一会儿,想着起身去外面走走。

柳絮拿了一件夹棉的袍子给沈穆换上,她笑着道:“出去走走也好,早晨下了雨,这会儿地干了,味道不会太难闻。南方这地界,花啊草啊四季都有,被那雨水一洗,颜色更加鲜亮,看着喜人。”

她想起什么,去外间的桌子上拿了早晨送到的信件交给沈穆,沈穆一摸就觉得不同,又轻又薄,不像是装了东西的样子,打开信封,倒出两颗红豆和一张纸笺来。

纸笺上写着两句诗:

江南红豆树,一叶一相思。

沈穆怔怔看着掌心的两颗红豆,兰生抱着披风进来,看了笑道:“二殿下是最会弄这些巧思的,真是羡慕未来的二皇子妃。”

“咳咳咳咳咳!咳唔——”

本是闲着逗趣,谁知沈穆听了之后竟一时咳得直不起腰,堪堪扶着妆台站稳,两颗红豆掉落在地,但此刻没人顾得上。

兰生柳絮急了,忙扶着人坐下。沈穆竭力想要压下这要命的喘咳,脸色白得像纸,柳絮急得要哭:“先生这是怎么了?怎得突然咳得这般厉害?”

小猫也吓醒了,噗通跳下了地,围着沈穆喵喵叫,暗自动用了储存的能量。

沈穆蹙着眉从怀里拿出药瓶,指尖颤抖着,兰生赶紧打开,倒出了一粒喂进去,沈穆按着心口忍了半刻钟,这才呼吸平稳了一些。

“没事,别担心。”沈穆安抚着她们,又指了指地上,“东西,掉了,咳,劳烦你们帮忙捡起来。”

屋子里铺满了深色的地毯,两颗红豆还是容易找见的,小猫用爪子拨弄两下,把红豆从椅子里捞出来。沈穆把红豆和纸笺重新放进信封里,扶着兰生的手,把箱子打开,将信封安好地放在其中。

兰生疑惑道:“先生,这都是……二殿下这些日子送来的东西……”

沈穆点点头,说:“我先前跟你们说的,一切照旧说就好,我在苏州,包括我生病的事,不要跟如珩说,免得他担心我,办不好差。”

兰生蹙着眉,声音温和:“先生,前几日凌淼来,我和柳絮是这么按照您说的去做,但我实在不懂您的心思,我们都知道二殿下是最紧张您的,若是什么都不与二殿下说的话,他定会担心,说不准更办不好差事了。”

“不必多说,”沈穆垂下了眸子,像是浑身都在十分抵触一般,“不必多说。”

兰生柳絮一时噤声,相互对视,都不明白为什么沈先生突然这样冷淡下来。

还是宿雨打破了冷凝的气氛。

他进了房门之后看见这副沉默的情景有点茫然,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禀报道:“公子,有客来访。”

他补了一句:“不是苏州府的官吏,客人说他是公子的旧友,从青梧山上来,姓徐,名斯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