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长袍裹着浑圆孕肚,披散的白发丝丝缕缕。
男人身端体正地坐在床榻边,就是脸色不太正常,陶瓷般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着淡淡的红,连带着头顶上的两团毛茸茸也如同被渲染了般,红到了耳朵尖尖。
此刻正双手背在身后,一只手紧握尾巴那柔软的中段,并隐忍着异样,另一只手则是抓住扣在尾巴末端的厚重铁环,紧接着两只手同时发力,试图将铁环脱离尾巴。
可结果却是,他方才发力片刻,整个人就软了下去,无法再使出一丝力气,握着尾巴的手更是不住轻颤,想要松开,可铁环没弄下来他又不甘心。
就在他恢复了些许,准备再试一次的时候,脚步声由远到近,布烟烟的声音传来:“仙长怎么了?”
林玄知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握着尾巴的手悄然松开,抓着铁环的手紧了紧,看到布烟烟手里拿的小瓷瓶后,自然地绕到前面来,摊开手掌,装作若无其事道:“没事,你把伤药给我就行,你如果还有事可以先去忙,不用管我。”
见布烟烟停滞在他的面前没反应,又补充道:“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还能跑了不成?”
“仙长说笑了,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方才发生的事情确实需要处理妥当才行。”布烟烟也就迟疑了那么片刻,便把小瓷瓶放到了他的手心,转身离开。
待到关门声响起的下一刻,林玄知搁下瓷瓶又重新握住尾巴试了试,然后他就确定了,这铁环他弄不下来。
似乎是因为他反复去拉扯这条尾巴的缘故,导致尾巴莫名大了一圈,紧箍在铁环里已经卡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让尾巴恢复原状。
只能先拾起瓷瓶,帮一旁还趴在床榻上的小兽上药,而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他这次就上得相当得心应手。
把药上好,确定流血的地方都止住以后,放下瓷瓶,一只手撑住后腰,挺着一个大孕肚缓了缓,便又伸手摸上那背部的皮毛,轻轻安抚着微颤呢喃的小兽。
醒着的时候比谁都嚣张,昏过去倒是会哼哼唧唧了,林玄知忍不住戳了戳那张拧成一团的兽脸。
谁知才戳了两下,兽脸上一双赤金的瞳孔已是冷不丁突然睁开,身子也不颤了,身后那条如狐的大尾巴缓缓抬起,来回摇晃着好像很高兴,视线就这么上仰着,热烈地注视着他,让他尴尬到僵在那里。
“呃。”如果布烟烟所言为实,那么何疏便应该是不知道他答应要帮布烟烟的事情,他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向何疏说明。
“疏儿,你好些了吗?”总而言之,还是先试探一下反应好了。
而就在下一刻,小兽化回人身,不着寸缕的健硕躯体从床榻上撑起,跌坐下双手杵在身前,然后微微前倾着脑袋碰了碰他的唇,再挪开满眼笑意道:“师尊的心里有徒儿,对吗?”
林玄知顿时老脸一红,是没想到何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竟是向他问这种问题。
老实说,之前都是他逼迫何疏,现在轮到何疏这么字正腔圆地询问他,反倒不知应该如何回应了,就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他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何疏,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他一个穿书的,却对书中主角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
只是这份情感很奇怪,不止是他的,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一些他陌生又熟悉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在心里拧巴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要承认的时候,何疏却出声将他打断:“师尊不想承认也没关系,徒儿明白就行。”
说着,就把他给扑到彻底躺了下去,满头披散的白发缓缓落下,堆积在后脑勺被牢牢压住。
要说布烟烟拿的伤药也是神奇,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何疏身上的伤势已是好了个七七八八,躯体上的粉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淡化。
“疏儿……”林玄知一只手抚摸在孕肚之上,一只手仰放在侧,形同摆设,就在何疏俯身去贴近他的脖颈之时,温热气息的逼近让他立刻反应过来。
推搡着上方那紧致结实的胸膛,因为脖颈的动静而歪着脑袋,呼吸深沉地难为情道:“疏儿,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布烟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要是看见了可如何是好?万一布烟烟又觉得他不像本人了怎么办?
“师尊在说什么瞎话,您难道不知您现在的脸色有多红吗?”何疏的动作没有停,啃咬着,手已是伸到了他的孕肚之下。
他的脸色?确实感觉很热没错,难道已经从脸上表现出来了吗?
被何疏这么一折腾,他本来没什么感觉的身子突然就有了感觉,推搡渐停,双手上抬着主动勾住了何疏的脖颈,不忘嘱咐道:“为师不要当下面那个。”
“徒儿明白。”何疏将他身上的衣袍彻底剥开,便脱离他的双臂范围直起上身。
一顿忙活,熟悉的包裹迫使他心绪澎湃,纯白的眼睫更是不住轻颤,手背压住因为太过舒服几番要喊出的声音,强行隐忍。
何疏都没声,他要是出声,岂不是很尴尬?
而就在他即将被满足之时,何疏的动作停了下来,突然开口道:“师尊现在,是不是应该向徒儿坦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声音黏软却坚毅,情况应该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掐的点却是恰到好处,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他就说何疏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怎么不问。
看来,多半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想要让他说实话。
“疏儿,能不能等会儿再说?你先继续。”林玄知的脑子已然因为这停顿乱成了一团浆糊,也不是不能说,但他怕现在说话会不过脑子,说出什么让何疏在意的东西。
“不行,师尊必须现在说,不然徒儿奉陪到底。”何疏的声音都已经成什么样了,仍然纹丝不动,竟是比他还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