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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 1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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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宴会俩人终究还是去了,与其让唐捐单独跟卓恩联系,不如把人拴在身边,这样更靠谱。

唐捐今晚穿的是小元下午送来的定制西服衬衫,剪裁得体,还做了收腰,完美修饰了他的身型,领带拿了两条,一条黑色条纹,一条蓝色碎格子,唐捐喉结一动,选了黑色的。

他穿黑,张万尧也穿黑,老东西估计最近都泡在健身房,身子又健硕了不少,昨晚差点儿没把他干死。

晚宴在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大草坪,他俩在侍者的带领下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唐捐扫了眼旁边的位置,名字写的卓恩。

宴会还没开始,舞台上有人在弹肖邦的《夜曲》,曲调悠长平和,岁月静好。

再看那弹琴之人,唐捐再一次感叹北京还是太小了。

乔微今儿穿的一身黑色抹胸长裙,长发披肩,锁骨明显,手臂纤细,她双目微垂,十指在琴键飞舞,优雅从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听完一曲,台下掌声不断,唐捐也跟着拍手,现在知道为什么叫她著名钢琴家了。

张万尧一进场就低头刷手机,估计都没瞧见台上还有架钢琴,他这人比较老古董,也很守旧,老祖宗的东西他可以爱不释手,这些洋玩意儿他一个都不感冒。

“学长好久不见。”

一个女人的声音,唐捐扭过头看人,没见过。

“肖总好。”

张万尧大大方方跟人握手,兴远集团的千金,肖茵,法大优秀校友。

年近四十风韵犹存,一双杏仁眼含情脉脉,能把有歪心思的人魂都勾跑。

唐捐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身,低头刷手机,心思却在别的。

肖茵一身白色露背吊带低胸晚礼服,脖颈间的祖母绿很是晃眼,也衬得她脖颈愈发白皙,她弯腰自然落座于张万尧旁边的位置,笑脸盈盈:“学长从尧庭出来什么打算,要不要来言政?我合伙人的位置留给你。”

张万尧拒绝的爽快:“忙完手头这个案子我就撤了,有空去你那喝茶。”

律师都是隐藏情绪的高手,肖茵并没有表现得太惊讶,反而把目光投向一直玩手机的唐捐,看了有两三秒才收回眼神,嘴角还是带着笑:“明天罗秦美术馆正式营业,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张律去剪个彩呢?”

唐捐耳朵动了一下,他很想知道老东西会不会拒绝美女这暗戳戳的邀约。

“明天几点?”

“上午九点。”

“好。”

唐捐在心里骂了句臭不要脸,说到底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回来这么长时间就没瞧见他给什么人剪过彩。苏覃说邀请的一大堆,都让张律给拒了,说他不会给任何人站台,更不会像个玩偶一样站在那任人拿捏。

当真是不吃律师这碗饭了,这么快就给自己另谋生路了。

唐捐正头脑风暴的时候,卓恩突然闯入他怀里,来了个热情的拥抱跟脸颊吻。

“Tang,想你,跟我回纽约吧?”

卓恩还跟离开前一样,不管再正式的场合,他都穿得比较随意,就比如今天,他照例还是绿色坎肩,黑色短裤,带铆钉的黑色马丁靴,俨然一个上台走秀的模特。

面对老友的热情邀约,唐捐笑着拒绝:“这里是我的家,有机会可以去纽约玩。”

卓恩略显失望,顺道开启他的八卦属性:“有没有交女朋友啊?一起吃个饭呗,我后天回纽约。”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唐捐脑子转半天没有一个合适的答案,就在这时,老东西把脑袋往他肩胛骨一搁,挤出一个微笑:“去哪儿吃啊?”

卓恩秒懂,嘿嘿一笑:“我母亲说什刹海那边有家宫廷菜做得不错,让我一定得尝尝,二位如果愿意我等会儿让助理定个位置。”

哦,对了,卓恩他母亲是北京人,留学时跟卓恩的父亲相遇相知相爱,生下卓恩这个混血儿,除了蓝色的眼睛,黄毛,看起来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普通话说得那叫一个溜儿,唐捐跟他讲话从来都不说英语。

唐捐表情管理失败不做声,张万尧应了个好。

这草坪怎么就没个地方地缝呢,差评。

今天晚宴的主题有两个,一个是法律援助,一个是社群建设。法律援助算是比较旧的话题,自从法律确定了法律援助制度以后,基本上保证了每个当事人都有替自己说话的权利。

但相比于有偿服务,法律援助这条路其实很难走,国家补助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律所补贴,也有相当一部分律师纯粹是靠信仰和热爱去发光,短时间内可以维持,时间久了,没多少人能坚持下去。

提到积极性的问题,民众普遍认为法律援助律师只是走个过场,充当公检法的捧哏,被告人的合法权益得不到有效保障,也是司法不公的表现。

诚然,现实中不乏此类律师,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相比于有偿服务,没有金钱保障的法律援助的确会打击人的积极性,尤其在对方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这种情况下,为了使自己跟普通群众站在一条线,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很多律师充当了工具人。

但天下之大,总有人不为权钱利益,提灯前行。

关于公益律师诉讼补助的问题,C&K提出1+1>2的愿景。国家补助加社会募捐,让每个律师事务所都有能力去接更多的法律援助,如果一味让律所割肉喂鹰,导致的结果只能是从事相关工作的人数减少。

作为倡导者,C&K率先捐出300万美元,主持人在上面拿着台本一个一个往出念,张万尧捐了两千万,唐捐心里泛酸劲,他这个穷逼真不该来这地方。

他捐什么呢,捐一颗心吧,如果有人需要法律援助,他定会义不容辞。

提到社群建设,那更是五花八门,唐捐挑了两个感兴趣的,一个是家庭暴力,另一个是未成年犯罪,如果一切可以提前介入,可以救下多少个鲜活的生命。

唠完差不多到了九点,晚宴正式开始,唐捐对满桌子的西餐不感冒,吃了份番茄意面就没动筷,老东西一会功夫喝了三杯水,什么也不吃,早上也没吃,这是要成仙?

“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唐捐直盯着张万尧看,脸色还算红润,嘴唇也不白,看起来并无大碍,可覃医生也说了,张万尧这人有猫科动物的特性,忍耐力极强,不疼到一定程度,他不会表现得很明显。

张万尧不吭声,只摇头。

“那你咋一天都不吃东西,学人道家辟谷啊,是想飞升还是干嘛?”

唐捐拿筷子给张万尧的碟子夹东西,切好的蒜香牛小排,炭烤牛舌,裹满鱼子酱的鹅肝,又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黑松露虾仁炒饭,勺子一撂说全吃了。

张万尧垂眸,说不饿不吃。

唐捐鼻孔里呼出热气:“要么明天去做胃镜,要么全吃了,二选一,不想选也可以,一周不准上床,跟周六打地铺。”

张万尧肚子空空,实在是没食欲。昨天沈宴生日,一大早跟钟鸣他们去扫墓,邓先说沈宴的肺癌在他回国三年前就有了,他就一直熬着不肯化疗,是真怕掉头发,也害怕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更害怕他们认不出来。

他给老爹留了安享晚年的钱,便任着性子做了很多从前想做一直都没敢做的事。

在伦敦街头身着华服跟朋友跳《罗密欧与朱丽叶》,参加游泳比赛,去苏格兰滑雪,去冰岛看极光,去罗马看雕塑,还写了本书,叫《我们的故事》。

沈宴回国那天是邓先去接的机,这本书自然给了他,现在成了张万尧的。

张万尧花了一夜看完,然后就压了箱底,说这辈子再也不会去看。

他心里堵得慌,所以没食欲,小崽子拿上床的事威胁,他老老实实拿起筷子,一一吃了。

唐捐乘胜追击,又盛了碗虾仁口蘑汤说一起喝了。

张万尧扫了一眼,说他不喜欢口蘑,真喝不了。

唐捐在桌上挑挑拣拣,刚拿起勺子就被张万尧抓住了手腕,说够了,再吃就吐了。

唐捐说好,这次换他看人吃饭,两手撑着下巴紧紧盯着老东西碗里的米饭,边看边唠叨,一粒都不许剩。

张万尧吃饭快,一口下去能干半碗米饭,唐捐皱眉丧脸,说能不能吃慢点,吃太快对胃不好。

张万尧吃得更快。

吃完饭,唐捐非要拉着张万尧去消食,说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张万尧说那他至少要活到一百一十四,唐捐说咋还有零有整的,他说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唐捐骂了句老东西,随后脖子就挨了一掌。

消食的路上碰见很多尧庭的律师,还是客客气气喊张律好,唐律好,张万尧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脸,唐捐笑着跟人一一回应。

没溜达多久张万尧就说要回去,唐捐说好,刚到家张万尧就往洗手间跑,那会儿吃的东西全吐了。

唐捐倚在门口看他,脸都吐白了,额头青筋突起,皱着眉扶在洗手台上半天不动。

“明天剪完彩我带你去做胃镜。”

唐捐起身从架子上拿了白毛巾,走到张万尧身边给人擦嘴,见他眼眶通红,他心里更过意不去,说对不起,不该逼他吃东西。

张万尧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拿了毛巾往外走,说不用去看医生,他就是吃太快,顶着了。

唐捐说不行,这个必须去。

张万尧盘腿往沙发上一坐,招呼唐捐也过来坐,唐捐说他答应去医院,自己就过去。

张万尧点头,唐捐让他发誓。

真是可信度为零啊,张万尧笑着起身,打横把唐捐往床上抱,周六汪汪叫了两嗓子后就彻底没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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