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宋衡也不管唐明微的表情，收拾了洗手池，一个人撇下他离开了。

他洗了手，在办公楼接了一杯冷水，回到了停车场。

刘主任他们在收拾垃圾了，后半夜还要排查办公室的安全，防止黑水没有彻底消除。

李诗秀一会才从办公楼的方向走了出来，宋衡问道：“你怎么去新楼了？里面可能还有危险。”

李诗秀把脖子上的小蛇取了下来，小蛇在她手上不断扭动。小蛇的鳞片波光粼粼，像是在水中游走。

李诗秀笑着说道：“小蛇刚刚脏了，我去洗蛇了。”

小蛇吐出蛇信子，朝宋衡点了点头。宋衡摸了摸小蛇的脑袋，冰凉凉的，很解暑。

唐明微也从新楼走了出来，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在厕所里被拒绝了。他执意要跟着宋衡，但宋衡还有工作要做，于是刘主任打圆场把唐明微安排到宋衡的办公室里去。

李诗秀和小蛇都偏头看了一眼唐明微。

宋衡的办公室是他的私人地方，他百般不同意，但只能同意。

宋衡和黎朝把桌子抬走，正准备安排今晚上加班的事情，却和刘主任对上了眼神。

刘主任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裤子，虽然发际线有些后移，但是在黑暗中却有一身正气。

两人认识几年，宋衡知道刘主任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借口拿武器跟他到了院子里。

新楼虽然叫新楼。但是建造的时间也已经很久了，是零几年那种大理石板门口放狮子的造型。橙黄的灯光照在楼前两人的身影上，有些寂寥。

宋衡率先开口：“刘主任，怎么了？”

刘主任不多犹豫，直接了当说：“这个小唐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他很邪乎，别是坏人。”

宋衡看他不是坏人，应该不是人。

但刘主任既然这样说，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唐明微日常在他面前都伪装得很好，宋衡一直没有机会真正试探唐明微。

捡到唐明微的时候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气若游丝，非常蹊跷。

说唐明微是鬼，唐明微又切切实实有人的体温。

刘主任拉着宋衡的手，惊恐地说道：“我看到他刚刚在新楼旧楼走廊那里，直接用手揪下了黑水。”

那东西可是有腐蚀性，钢条都能融化。如果是人的手去触碰黑水，应该早就烂了。

唐明微竟然还和没事人一样。

宋衡蹙眉：“你是怎么看到的？”

“他一定要跟着我去见你，结果半道上人走丢了，我转头回去看到的。”

宋衡思索了片刻：“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异常吗？”

刘主任低头，眸子快速转动，紧张地想了一会，他压低声音说：“我看到了红色的绸带，绸带上好像还有金色的东西看不清楚。”

红色绸带······

刘主任慌忙地问道：“他不会是吊死鬼吧。”

“我不知道。”应该不是，吊死鬼死后舌头会变长，唐明微现在看上去起码人模人样的。

宋衡现在只能推测出他可能和000事件有关系。一切都还要等着他搞到000的资料之后才能调查。

刘主任担心地拉了拉宋衡：“你既然不知道怎么还把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带在身边。”

不是带着，是被缠上了。

是鬼上身一样。

“没事，你别担心我。如果真的出事了我会找奶奶的。”

宋衡点头，他拍拍刘主任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宋衡有家学傍身，就算是遇到了危险也可以用秘法通知家中长辈、

“你得小心一点，他来路不明，我担心你的生命安全。”刘主任语重心长地说道：“还有，你怎么和他定了亲。我听说要是答应了鬼的契约，人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危险。”

确实如此，和鬼签订契约之后，人就必须要满足契约的内容，不然鬼就有正当理由索命害人。

这也是他看到照片打寒战的原因，难道是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和唐明微签订了什么契约吗？

这个情况还是要打电话问问奶奶，让她知道才好。

“好了，我先进去了。你今天别去处理黑水，直接来实验室，我搞不定宛暮，你必须要来。”刘主任锤了锤自己的胸口，顺了一口长气去加班。

今天晚上他们除了要排查楼中有腐蚀性的黑色液体，还需要审问宛暮。旧楼虽然有一个关押危险人物的实验室，但宛暮太危险了，他们要早日给宛暮评定等级，把他送去抑制暴力中心。

事情牵连较大，涉及已经灭门的宛家、黎家和剑派大师一门，这又是一桩丑事，不能过多宣扬。小同志们背景牵扯太大，又没有能力在几大家族之中周旋，又要苦了刘主任这个从外面调过来的背锅侠。

宋衡感觉刘主任身子又矮了一截，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新楼，紧接着匆匆折反前往实验室。

办公楼的灯不停摇曳，宋衡看着明灭的灯火眼神缓缓变得沉重。

唐明微······

照片······

宋衡似乎见过照片上面的那副画面。可是他真的不认识唐明微，也没有拍过那张照片。

除非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和他长得像的人。

或者说，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宋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