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嘶……谁是小偷啊？我来这是帮邓悦找东西的，她开会忘带了东西，让我帮她拿。”陈弗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话，把一只手顺便背到后面去揉了揉撞疼的腰。
“哦？这个桌子的主人叫邓悦啊？可你不是设计部的吗，帮人家营销部的同事带什么东西？”方辰显然不信。别说方辰，陈弗自己说完这个随口胡诌的借口，他自己都不信。邓悦那可是全公司最——莫名其妙讨厌自己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帮忙带什么东西？
“呃……对不起方总，那个我头有些疼，我得请假去医院看看，抱歉抱歉……”陈弗实在没什么借口可用，立马使出终极绝招走为上策，至少别让这个方辰缠上，不然他可就真走不了了。
方辰却直接一伸手臂拦住了他：“头疼？上次在我办公室那样，你早说我帮你治不就好了？”
“什么你帮我治……”陈弗开口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方辰扯头疼的借口简直就是自掘坟墓自我检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确实之前自己那天莫名头像要裂开似的疼，被方辰莫名其妙地那个之后确实不怎么疼了……巧合，一定是巧合。
陈弗这样想着，就看见方辰又低下头来凑近了他，陈弗连忙反应过来后退，奈何身后就是邓悦的办公桌，没有后退的余地，便只好立刻伸出手拦住方辰。
“那个方总，我头其实也没有那么疼……”陈弗眼皮跳了一下，总感觉他要真头疼也是因为方辰这家伙搞的。
方辰没亲上，也不恼，伸出双臂随意地撑在陈弗两边，把他环在了办公桌间免得他逃跑。陈弗实属无奈，这个时候搞什么霸总调戏下属的剧情，他眼下要赶紧从营销部出去才不会起疑，至于方辰……他爱咋想咋想，他不在陈弗担忧的范围内，他要把自己开除了陈弗心想自己还省心了，除了有点对不住卫暮，加上现在工作真心不好找。
“说吧，小陈，在这个叫邓悦的员工的办公桌子上翻什么呢。”
“你不说我就亲你了。”
陈弗额头黑线，内心白眼，心想自己哪辈子造了什么孽让这位方总看上，还要被他这样耍。
他立刻后退，但实际上因为没有后退的空间，他也只能是象征性的往后靠在桌子上说到：“保持距离保持距离方总……是我的朋友拜托我找邓悦要个东西。”
方辰支撑着更向前了：“那你不亲自问邓悦，反而是趁所有人去开会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来找，不就是小偷吗？”
“可这不还没偷到手吗……”陈弗下意识反驳道。
“连你自己也承认是偷了对吧？”
“……”陈弗语塞。
“不管怎样，在公司里偷窃还被上司抓到都应该被惩罚吧……？”方辰伸出一只手抬起了陈弗的下巴。
陈弗突然意识到了他们二人话语间的不对劲，终于在方辰勾住他下巴的时候这种违和感达到了顶峰。
他是不是进错剧本了？他眼下的世界是真实的吗？为什么方辰那个花花公子突然跟他玩起了什么霸道总裁的油腻play啊？
“……那啥方总，您是不是霸道总裁小说看多了最近。”陈弗突然开口道，果不其然方辰一脸惊讶，还把姿势恢复了正常，手也放下了。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有在参考那些书目？”
“啊？您……您没事看那些书干嘛？”陈弗站起身，他的腰再往后弯就真的要腰突了。他自己其实也很惊讶，一方面是方辰这么油的霸总行为居然真的是因为他在看那些小说，另一方面是方辰居然就这么承认了，可没想到方辰接下来的话更炸裂——
“为了追你呗。”方辰突然wink了一下，虽然真的很帅，但陈弗顿时打了个冷战，他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好像在崩塌。
“……”陈弗还想说什么，眼下更炸裂的声音传了出来——
“方……方总？！您怎么在我的办公桌前？还有那个……”
邓悦的声音。
邓悦的声音？！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方辰立刻换上和煦微笑看向她：“这位设计部的陈弗说你开会有东西忘……”
陈弗也不管以下犯上怎么怎么样了，立刻立马上马在身后拽住了方辰，方辰要是把自己跟他胡诌的借口告诉了邓悦，自己不就完了吗，他偷偷调查跟踪邓悦这一切就都要暴露了。
方辰面无波澜回过头跟他做口型到：“求我啊。”
陈弗十分无语百分理亏地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求你。
方辰顿时心情颇好，面红心不跳地随口说到：“我就是刚才路过你们营销部办公室，正好都去开会了方便我观察观察内部设计，刚才看到你这边的电脑还开着机就过来看一下，都多旧的型号了，赶紧换了，回头给你们部门拨点款。”
“好的好的，谢谢方总。那他……”邓悦显然是在指方辰身后的陈弗。
方辰也回过头看向陈弗，只见陈弗满头冷汗，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得，低着头不发一言，于是解释道：“他说他头疼，给我递假条请假的。”
“可是请假的话不是直接找部门负责人就行了吗……”邓悦显然不信陈弗找方辰就是单纯为了请假，肯定还有什么别的。
“是啊，我也在想，你不都来了一个多月了吗，怎么这点常识都没有，找你们设计部部长副部长一批不就完事了吗。”方辰看向陈弗，把他说成了没常识的新人，圆场倒是打的好，邓悦再怀疑陈弗也只能放在心里，她还有要事在身，取了部长叫她拿过去用的开会文件，向方辰鞠了躬再了见就退出去了。
“咱们也走吧，别总在别的部门待着，一会你可得好好给我解释下到人家办公桌上找什么。”方辰大踏步地走出门，突然想到陈弗这家伙一向喜欢反驳自己，这会倒是安安静静地一声不吭，结果一回过头却看到陈弗居然满脸都是冷汗，显然已经不是单纯吓的了。
陈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者他就不该拿自己头疼撒谎请假，这下真头疼了，他强撑着等到邓悦离开营销部，之后又勉强跟着方辰来到走廊。
“你又头疼了？真的还是装的啊？”方辰本来一开始还开玩笑，陈弗却没有心情看他，他只感觉脑子在扭曲，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唔……我……对不起，方总我……下午请了假，我打车去医院检查一下……方总您先回去吧，我打卡……”陈弗一段话说的都不完整，但他还是先记着上下级之分。突然在这如针扎般的刺痛中，陈弗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画面带着噪点闪过——
他和□□站在类似实验室的地方看着□□□□……
爆炸的巨响传来，一切湮灭于火海，□□□□□走了过来结束了自己的痛苦，结果再次睁开眼又是在□□□前……
而后似乎是自己在和□□□□□说说笑笑，而□□思考着将注射器针头推进了自己的手臂——
蓬头垢面的□□在见到他的一刹那扑上来疯咬——
面容模糊的女人把疯咬的□□拉开却反被袭击，□□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直到一群白大褂冲过来给□□加上电极——
“唔……什么跟什么啊这些是……”陈弗的脑海中迅速闪回了许多奇怪的画面，脑内传来的惨叫声像是从虚幻的远方传来一样逐渐逼近他，直到陈弗眼前一白，他发现自己正站在透明防弹玻璃制成的牢笼之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的惨剧，明明应该是被隔音的空间，那一声声喊叫却格外清晰……
又格外熟悉。
最后一帧画面，居然是□□的声音传了过来，而后抱住了他自己，将短刀插入了他的心脏，毫无逻辑却又分外熟悉。
【喂，喂，▃▃，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一会还要▃▃▃▃呢。】
【嗯，▃▃走吧。”】
一切又归于纯白，陈弗听见记忆里属于自己的声音说到，尽管断断续续也挺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是什么？……明明陈弗从来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些话，但却又格外清晰地传到了自己的脑海中，仿佛……
“……喂，喂，傻了？小陈？小陈同学？陈弗？你干嘛呢！”
耳边方辰的声音逐渐清晰，陈弗再度睁开眼，发现场景还是在营销部办公室，方辰正低头看着自己，表情很是怪异。
“方……方总啊，很抱歉我又间歇性头痛了，正好我去医院看一看怎么回事……今天就先请假回去了，方总再见。”陈弗的脑袋感觉到了片刻的清醒，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真的有什么病症，便立刻跟方辰打了招呼冲了出去，连方辰背后说让他等自己可以开车送他去也没有听见，就一溜风似的打卡跑了。
陈弗随便拦了个出租，跟他说明去市医院，之后便一直用手按着太阳穴的位置狠揉。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过去的头痛……虽然他也说不好，但是一般都在自己回溯完才会这样。而现在连着两次毫无征兆的头疼，甚至还会闪现一些奇怪的画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弗甚至使劲扒着车门框，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惜这份清醒没持续多久，他就被黑暗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