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在刘星妍耳边响起,刘星妍眨眨眼睛,捞出自己放在水流下的手,然后看向了来者。
来人是杀手,他似乎并不想打扰刘星妍发呆,所以来的时候步子就很缓,但还是无可避免地打扰到了刘星妍。
他停下脚步看着刘星妍,不打算动。
刘星妍提起桶站起身,主动问他:“怎么了?怎么突然来这里。”
“我……”杀手看着她有些卡壳了,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林跃的女友,是被林跃甩掉的女友,而且他也知道是他本人把刘星妍的男友给抢跑了,所以他面对她的大度她的不在意,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见他不说话,刘星妍又问一遍:“怎么了?”
然后她提着桶走到了一边,放下桶后弯着腰清理鞋底的淤泥。
见杀手还是不愿意回答她,刘星妍无声一笑,问道:“你害怕我?啧啧,没什么好害怕的,你既然是我们团长的客人,好好招待你就是我的责任。”
说完她又洗了洗自己的双手,然后直起腰看着杀手,等着他回答自己,摆出的姿态仿佛在说:你不回答我就绝对不离开。
杀手嘴角抽了抽,无奈回她:“我来这里喝水。”
刘星妍笑了,道:“你要喝水,正好我来盛水就是为了烧水喝,你跟着我就行。”
“不用,我喝这个。”杀手摇摇头,并指了指溪水。
“喝这个容易肚子疼,你肚子疼了林跃岂不会怪我?走吧,正好你来烧水我去休息会儿。”说完刘星妍就提着桶走在了前面。
那既然刘星妍都这样说了,杀手想了想后就跟了上去,大概是为了他们口中的林跃。
两人一起来到了厨房,刘星妍把水倒进了烧水锅里,然后搬了个凳子放在锅旁边给杀手。李欢欢也在这里,对于两人的到访,她抬眼看了看。
而杀手知道这是为他准备的凳子,于是就坐了上去。
这凳子很小,但他宽大的身躯坐在上面倒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见他坐下后,刘星妍便起身给他找烧水用的柴,左右看看,没看到江陌上次烧水剩的木柴,只看到李欢欢身边还有一些。
现在锅已经架上了,杀手急得自己出来去找河水,应该是渴急了,现下去找肯定是来不及了,于是刘星妍笑着问李欢欢:“李姐,你这没用完的柴给我们用用呗,一会儿我去给你拾一袋还你。”
李欢欢又看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松口道:“我要两袋。”
见她同意,刘星妍笑着应了下来,然后把柴放在杀手旁边,还划了火柴给他点了火。
火苗窜出来慢慢疯长,刘星妍见火势足够,就退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这一瞬间,原本应该毫无交集的三个人略显和谐地聚在了一起,因为林跃。
“你是城里来的人?”刘星妍看着认真盯着火势的杀手,她自然而然地问他。
或许是对她心存愧疚,杀手没作出冷冰冰的态度,而是与她攀谈起来。
“嗯。”他点点头。
她又问:“听说你要给他介绍工作。”
“对。”
“是什么样的工作?”
“他没跟你说吗?”杀手略显惊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刘星妍摇摇头,道:“他这几天忙碌的厉害,并没多少时间跟我说话。”
杀手眼神闪了闪,又低下头,拿出柴往火里加,边加边说:“是帮别人杀人的工作。”
“杀人?”刘星妍惊讶地重复了一遍那个词语,静默着思考了一会儿后,她又问他:“我记得他是很胆小的人,怎么会敢干这样的事?”
“不是他,是那个叫江陌的人去杀人,林跃,林跃只是在协助她。”
“……原来是她。”刘星妍心有所明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自言自语一般道:“我不该多想,现在这个乱世里,能找到一份工作已经很不错了,我怎么还要再埋怨他?”
“他,这个工作会给他分配一间房子,在城里。”
“是嘛?”
“嗯,到时候我就会离开你们,只要行事小心,你们就可以在那里很平静地生活。”
“怎么会要离开?跟他说好的吗?”
“还没跟他说。”
“他很喜欢你,应该不会同意你离开他。”
“我并不喜欢跟别人抢东西用。”
“哈哈哈。”刘星妍笑着摇了摇头,对他道:“我并没有与你争抢的意思,他要是喜欢你,即便明天就离开我都不会去阻拦。”
“我能看出来,对于我们的关系,你很伤心。”
“有吗?其实对于你们的关系,我并没有很伤心,我只是对他的爱很失望。”刘星妍看他一眼,看他平静的样子,于是把自己心里那份因为他揭露一般的话语而起的惊讶又放了回去,然后她看向在一旁静默的李欢欢,笑道:“如果说的完全了,弄明白所有东西的她应该比我还要伤心。”
听到她这样说起一个外人,一直在偷听的李欢欢抬了头,正对上刘星妍的双眼,就立刻知道她刚刚说的人是自己,于是回她一个冷冷的眼神。
杀手没注意到两个人的眼神交锋,于是问她:“她是谁?”
刘星妍呵呵一笑,转回视线,道:“江陌。”
“她并不喜欢林跃。”
“不,她比任何人都要喜欢林跃,比我还要喜欢,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听林跃的话,叫她干嘛她干嘛。”
“是吗?”
刘星妍坚定道:“当然。”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水放在锅里,火在下面摇曳,水中偶尔会有气泡冒出来。
但这个寂静也没持续多久,刘星妍先开了口。
她问他:“你跟林跃,是怎么认识的?”
“他救了我。”
“所以你就喜欢他?”
杀手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她像是保证一样说:“不久之后我就会离开。”
刘星妍无奈一笑,知道他还以为她在为了林跃争风吃醋,于是解释道:“我跟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逼你离开,我只是想知道他变心的理由。而且我对他,其实早就没有那么多爱了,可能只剩下一些习惯上的依赖,所以对于你们的关系,我依然能接受。”
对于刘星妍这个回答,杀手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他对我来说,只有帮忙的作用,等事情结束,无论怎么说,我都会离开。”
“……”刘星妍没有回他。
杀手接着说:“何所思也会离开。”
刘星妍微微有些惊讶:“是吗?她竟然放得下江陌?”
……
这天晚上,林跃几人从外面回来,刘星妍第一次没有上前迎接他,而是跟李欢欢一样呆在厨房里。
“少了一个人。”在江陌她们还没下车的时候,李欢欢最先发现少了一个人。
“什么?”刘星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车里,看了一会儿才确定真少了一个人,何所思并不在车上。
“也许……”刘星妍猜测:“如果是对的,按照他所说,何所思应该已经离开了。”
李欢欢冷笑一声,问她:“你真信他说的话?”
刘星妍反问她:“那也就是说,你认为他其实是喜欢林跃的?”
李欢欢没有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