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贴服的地方正好是那人半敞落的心口,从领口冒出的药香犹如催心折骨的剧毒。
二爷从身后那人盲目收紧的动作中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侧头看着他说,“殿下,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穹顶一战,你务必留在外面,不得身先士卒。”
薛敬眼神一动,“为何?”
二爷眼神无波,笑意渐拢,“答应我。”
薛敬埋在他肩上,片刻后,乖道,“好,我答应你。”
二爷松了口气,拍了拍他始终勒紧的手臂,“好了,松开。”
薛敬却缠上去,笑着说,“那你还没答应我。”
二爷转过头,好奇问,“我答应你什么?”
薛敬快速松开他,从床上一跃而下,索性光着脚跑到对面的书案前,就着砚台里半干的墨,大笔一挥,随手写下了一段字,然后掸着那张纸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
二爷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地问,“这数字什么意思?”
薛敬凑过去,眯着眼说,“你一共在我这里说过三次‘补偿’,一次盲庄半山、一次格子坞、再一次远竹轩,结果没一次兑现。我把地方和时辰都记下来了,二爷这么守规矩的人,总不能回回做口头承诺吧。你可是我们的大当家,生杀帐中坐头一把交椅,呵……你总得给兄弟们做好表率吧。”
“你放肆。”
“行!我放肆。”薛敬一把扯回那张纸,随后折了几下,正打算烧了,口中不咸不淡地咂道,“你不答应我,那我也不答应你了,不就是炸穹顶吗?”
“……”
薛敬说到这里,转身便往火盆边走,正当他要将那张纸丢进火盆的瞬间——
“慢着。”
薛敬背对着二爷,勾唇微微一笑。
“把纸拿回来。”
薛敬慢吞吞地收回手,转过身,大摇大摆地走回二爷身边,挑了挑眉,全然没在意他阴沉下来的脸色,还非要火上浇油,故意将一盒红色印泥“啪”地打开,送到他眼前,“呐,你画了押,咱俩算作成交。”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二爷火冒三丈,却又碍于那不能进穹顶的承诺事关重大,即便再大的火气,他也只能暂时压下去,可正当他准备“画押”,白纸被风一吹,露出背底一角,他立刻将纸翻过来,看了一眼那八个字——五次三番,随遇而安。
二爷两眼一黑,咬着牙问,“这又是什么?”
薛敬笑着坐过去,凑到他耳边,恬不知耻地说,“五哥送我的册子一共三十四页,翻到哪页算哪页,看二爷手气,能不能挑几个舒服的姿势——所以叫‘随遇而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