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冲看着院中众人冷漠疏离的眼神,只好握紧软剑,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好,我依他的,立刻离城。”
远竹轩的门没关,似在等人。
二爷回到这里时,刚好看见顾棠坐在廊前,正在摆茶。
“等你一阵了,茶已热了两遍。”
二爷走过去,端起瓷杯饮尽,赞道,“这是京畿产的‘叶霜乌啼’,是帝京名茶。”
顾棠不由敬佩,“世间茶品千百种,你连茶味都品得出来,也太无所不能了。”
“哪里……”二爷往竹屋内指了指,笑说,“方先生的茶篮里统共就摆着三种茶,除了你我初见时你煮的竹叶茶外,另外两种,一种是云中一带量产的‘旱叶’,另一种就是京师的‘乌啼’。旱叶我打小就喝不惯,倒是这‘叶霜乌啼’后味返甘,好喝。”
顾棠佩服地摇了摇头,“二爷聪慧过人,连品个茶都要考眼力,顾某佩服。”他抬手又为那人斟了一杯,忽然说,“听说二爷要打发谢冲离城。”
二爷倏而往门前看了一眼,心知肚明一笑,“顾先生人在远竹轩,眼睛却长在了佛生堂,怎么这么重的伤也不好好养着,还要背着大夫往外头跑。”
顾棠慢慢收敛笑意,直言道,“二爷,我请个命。”
二爷放下杯子,认真地看着他,“正好,我也有不情之请。”
他从腰间摸出一本账册,推至顾棠面前,以食指绕圈,在账皮上轻轻敲了两下,“今夜之前,还请先生务必将此物送出城,若我所料不虚,云州碑界处,你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顾棠神色一紧,“敌人是谁?有多少?”
“不知。”二爷谨慎地摇了摇头,“所以切忌,不要硬拼,能跑则跑。”
顾棠见他言语遮掩,似也不敢十分笃定,便将账册塞进心口,沉道,“你放心。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唔……”二爷仔细琢磨了一下,又从腰间佩环上取下一个鹤型籽玉带勾,递给顾棠,“若有机会见到王爷,帮我把此物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