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冒着热气的领间。
二爷被他盯得不耐,伸手紧紧了衣襟,欲起身时,却被那人倾身挤了过来,拴在腰间的水色缎带微有些勒紧,竟是他用食指慢勾,灵蛊一般,钻进了自己打软的带结里,还敢得寸进尺,手指捉弄他时,非要搁着松软的暖衣揉他的腰腹。
“大白天的,放手。”二爷攥住他的手指,呼吸局促,眼神却似沾了水雾,和矮松旁艳若桃李的海棠糅在了一起。
已近初夏,久沐于日光,便生一身细汗。
“棋盘我帮你磨,棋我陪你下,但不能不操|我的心。”薛敬总归不再逾矩,用衣袖帮他擦了擦颈间渗出的薄汗,凑到他唇边,一丝不苟地碰了一下,笑着说,“原是本王色令智昏,不懂规矩,只盼二爷虚怀若谷,别跟我这匹夫一般见识。”
两人舌尖如蜜般缠在一起,寸寸呼吸都似灵指撩颤心弦。
浅啄片刻,两人都有些失神,直到被远处一声重咳打断。薛敬一回头,就见谢冲不尴不尬地僵在廊前,黑沉着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薛敬不慌不忙地起身,将二爷挡在身后,仿佛无事发生般笑着问,“谢总使什么时候来的?”
自王军驻城之后,谢冲就被安排暂住于佛生堂。
二爷的意思是,一来是因谢冲身份敏感,不便现身于巡兵的主城区;二来,佛生堂地库中剩余那些破铜烂铁还需有人分拣,谢冲缜密心细,分门别类这种事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最为合适。
结果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今晨谢冲老老实实改头换面之后,刚一脚踏进帅府,就被眼前一幕灼了眼,他整个人犹如雷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门没锁,我就进来了。”谢冲道。
二爷理好衣襟,起身时脸色不悦。
谢冲默默走近两人,看了他一眼,刻意对靳王提醒道,“殿下,朝中暗箭难挡,人言可畏。”
靳王冷笑一声,“本王明白谢总使忧心何谓,但这么多年来,哪怕本王凡事谨慎,如履薄冰,他们在背后捅出的刀也没见少,既如此,我还怕什么人言。”他看向二爷,语声一沉,“本王宠谁、敬谁,无需过那些杂碎的眼。若真有谁看不惯,大可将眼珠子摘了,哪有自己厌见红色,就叫天下烈火熄灭的道理。”
他这话嚣张到极致,谢冲浑身一震,哑了片刻后,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季卿,三哥不懂这些,但只要你好,三哥就高兴。”
二爷轻蹙的眉心稍稍舒展,他声音温缓,清澈从容,“荒风劲草,南辕北辙,二者却能相互依扶,催燃厉火。我心已决,谢三哥成全。”
听闻烈衣语声坚定,谢冲长舒一口气,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好,三哥不说了。对了,佛生堂的事有眉目了,我在鬼门留下的那堆破铜烂铁里找到了点东西,可能跟伦州的饮血营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