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呢?!”
葛笑嚎声震天,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老六,也不需要你跟二爷求情,在雪松林里给我俩腾个地方就行。”
薛敬冲过去,一把将他从地上薅起来,“行行行,你想埋哪埋哪!用不用我把刻碑的师父一并介绍给你?”
葛笑一懵,“啊?”
薛敬没工夫跟他废话,一眼看见枕边放着的马鞭,立刻拔|出短匕,抄起马鞭毫不犹豫一刀割断,将缠绕在里面的金丝小心翼翼取出,回身丢给阿灵。
葛笑看傻了眼,“这、这是弄啥?!”
薛敬冲他笑了笑,“这事成了,我家妹子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你也得摘给她!”
紧接着,阿灵和小敏合力将马鞭中缠绕的金丝剃粉、浸水、入药……一炷香后,陌南青根水与紫色毒粉融合,蓝舟的伤口以明眼可见的速度凝血。高老板终于眉开眼笑,暗钉并未伤及要害,后续按军外伤入药即可。
人保住了……放眼山海,雪色渐清。
葛笑整个人天旋地转,扒着营帐口的旗杆,吐了个七荤八素。
“我去给蓝清河那老王八蛋上炷香,这老东西生前没干过一件人事,化成灰了倒救了自己儿子一命……咳……他给老子当老丈人老子真嫌窝囊。”
薛敬一边拍他的后背,一边调侃,“你这便宜女婿,那老王八蛋也不认,你叫他一声‘爹’,他还嫌你晦气。”
“滚……你哥刚死里逃生,现在五脏六腑挪了位,少消遣我!”葛大爷双腿发软,靠旗杆支撑才能勉强站稳。却见薛敬虽然笑着跟自己闲扯,却心事重重的,忙正色道,“这事,确实得谢谢公主。当年亲历萃阑殿一场大火,是我带人去验的尸。没想到……她能逃过一劫。老六,好人命硬,你别担心。”
薛敬眉头一松,“只要天还没亮,长夜就还没过去,我能等。”
谢冲突然从帐内走出来,“王爷,十六爷,发现了点东西,你们过来看看。”
两人忙回到帐内,就见小敏递来一把拇指长的铜制钥匙——钥匙极细且短,还湿哒哒地滴着水。
葛笑忙问,“从哪来的?”
小敏道,“在浸水的散鬃里发现的。钥匙就缠在马鞭握持的木段中,为了方便甩鞭发力,握持的鞭尾一般会扎木骨或竹节。将钥匙卡进中空的木骨,握鞭人绝不易发现,除非像方才王爷那样——断鞭。”
薛敬翻看那柄铜制钥匙,眸光一沈,“五哥,这应该就是云首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找的东西!”
葛笑赶紧接过来仔细瞧了瞧,“这是‘喜鹊锁’的钥匙,民间嫁娶时惯在妆奁上用的,又叫‘喜锁’。我开过的锁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会认错。咝,蓝清河这老东西还真是让狗咬了命根子,将一把喜锁的钥匙捆进马鞭是什么毛病?”
薛敬皱起眉,“蓝清河给你马鞭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
葛笑一边踱步一边捏着下巴回忆起来,“我记得老东西当时的原话是——‘这是蓝鸢镖局总镖头的信物,上头坠着的起鸢令是总令,所有听命于蓝鸢镖局的人见此鞭犹如见总镖头,是好东西,却也极烫手。’所以他当时所谓‘极烫手的好东西’不是鞭尾坠着的起鸢总令,而是卡在木骨里的钥匙!”(前情:279章)
“给我……给我看看……”蓝舟朦朦胧胧睁开眼。
葛笑箭步奔到床边,嚎道,“好人,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要守寡了!!你怎么样?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
“闭嘴……就你吵。”蓝舟接过薛敬递来的钥匙,费力地看了片刻,紧紧闭上眼,“没错,是我娘妆奁的钥匙,她的嫁妆。”
“什么?!”葛笑瞪大双眼,“可、可你娘走的时候你才刚出生,你那畜生爹把你娘的东西都随葬了,你怎么可能见过?”
“其余的,都葬了……只留下一个妆匣。”蓝舟痛得狠了,喘声都发闷,“我小时候……在蓝清河的书房里无意间见过,我还问过他……他只说留个念想,放屁。我当时就不信,但不敢忤逆他……于是当晚偷偷溜进书房,想把我娘的东西偷出来……不慎被他发现了,我以为他要打死我,可他没有,而是把那只‘喜鹊锁’取下来,将妆奁丢给了我。那个盒子一直陪着我到十六岁离家出走……里里外外都被我翻过无数遍,我能确定没有暗格……”
“如果不是妆奁,就是那把锁。”薛敬声音一沉,“这世间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蓝清河当年藏起来的‘喜鹊锁’应该藏着猫腻!”
“一把锁而已……”蓝舟眼神茫然,头痛欲裂,“唔……”
薛敬见他状态不对,忙按住他,“四哥,你冷静点!”
蓝舟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吃力地说,“老六,我现在怀疑我娘的死跟这件事有关……她会不会当年发现了什么,在云首他们的逼迫下,才被蓝清河趁临盆时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