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章正要说话,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打来,他摁下挂断。
过了两秒,手机又响,是同一个号码。
在贺宇舟凑过来的时候,重章当机立断按了拒接,塞进口袋里。
“是谁?”贺宇舟的手摸进口袋,“方文月?还是宋景川?”
重章握住了他的手腕,指尖从掌心滑进指缝,在窄小的口袋里和他十指交握。
贺宇舟低头,咬着他的耳朵尖,哼笑道:“我知道了,都不是,是别的野男人。”
他的舌尖舔了舔耳廓,湿漉漉的,重章缩了缩肩膀,下巴被另一只手死死扣住,捧着脸被抬高了些。
两片嘴唇含着耳垂,轻轻抿了抿,气息却重重地打在耳侧,重章这个部位最敏感,整个人抖了抖。
贺宇舟放过了他的耳朵,于是吻全都落在了颈间,舔吻声很重,舔舔腻腻,是存了心要在瓷白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重章被吻得身子发麻,推了推他,没推动,反而被贺宇舟抱得更紧,两个人密不可分,他能直观感受到某些部位发生变化。
“重章。”贺宇舟喘了一声,咬在重章喉结上,一直往上吻去。
十指交握的手松开,贺宇舟的手从衣摆里探进去,顺着他的腰,沿着脊骨向上摸。
“你是狗。”重章骂了声,仰着脸和他接吻。
太热了。
“嗯……”重章微张开嘴,被贺宇舟卷着舌,然后吻得更深了。
贺宇舟勾脚绊倒他,又在摔下去的时候替他垫着背部和后脑勺,两个人滚进芦苇丛里,芦苇絮乱飞。
重章的腿被顶分开,他躺在地上也不生气,只是用膝盖蹭了蹭贺宇舟的腰,玩笑地问:“想要我吗?”
贺宇舟的眼神暗了暗,目光从脸滑向腹部,他的虎口卡在重章胯间,摩挲了一会儿,大拇指缓慢伸进了裤腰里。
想要得不得了,偏偏还很有礼貌地问:“可以吗?”
重章呼吸都乱了,闭着眼喘了声,然后抬腿,搭在了贺宇舟腰上,微微用力,勾着人贴得更近,两人连最后一点空隙都不剩了。
“可以,”他侧了侧头,吻在贺宇舟掌心,说话的时候,嘴唇还含着他的指根,似舔非舔,他声音在颤:“我赏你的,因为你很乖。”
贺宇舟正要扯下他的裤子。
这时,重章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两人一怔,贺宇舟眼疾手快,扣住重章两只手,另一手从他口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声音喑哑说:“是方文月。”
是方文月就更不行了。
重章趁他松了力道,挣脱出手,不直接抢手机,而是仰头去吻贺宇舟,手搂紧他的脖子,在他最动情时一个翻身,跨坐在了贺宇舟腰上。两人位置顿时颠倒,手机甩在了地上。
铃声还在响。
重章捡起手机,在接通前看了一眼贺宇舟,俯身亲他。
“我放扩音,你别出声,行吗?别惹她生气了。”
贺宇舟眼神不同意,张嘴就要说话,重章伸手去捂他嘴,食指和中指探进口腔,搅着他的舌头,轻轻嘘了一声,哄他:“你好好舔,待会儿怎么做都行,好吗?”
贺宇舟瞪着他,口腔很诚实地吮吸着,舌尖卷着指根,像是在舌吻。
重章笑了笑,接通电话,
“重章,你怎么这么久才接?”方文月小心翼翼试探,“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重章摇头,“你没生气就不错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贺宇舟咬了咬他的手指。
方文月笑了声,语气都变轻松:“我才不会生你气呢,我只是不满意贺宇舟……等等,他不会又在你旁边吧!?”
还真是。
重章低头看贺宇舟,无声地说:“不许咬。”
贺宇舟咬更重了。
“……”方文月反应过来,讪讪道,“我就说,那天晚宴贺宇舟怎么没有去,宋太太还发了一通脾气呢,没想到他是去找你了。他在听吗?他、他不会听见我说他坏话了吧?”
“没事,他听不见的。”重章睁眼说瞎话。
方文月放下心来,嘀嘀咕咕又骂了贺宇舟几句,骂完才想起正事,甜蜜地问道:“重章,我的订婚宴你来不来呀?”
完全不等重章拒绝,她可怜兮兮说:“宴席信息我发给你了,10月5日,你一定要来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耶,不能不来的,景川也很希望你来。”
她求了几声,仿佛重章不去这个订婚宴就办不成了,重章叹了口气,答应下来。
“太好啦!”方文月发出得逞的笑声,很可爱地欢呼起来。
目的已经达到,方文月还不想挂电话,和重章东扯西聊,讲放假的日子去购物去约会,她说:“没有你在好无聊的,听景川说你们那里有个芦苇湾,好漂亮,下次你也带我去看看,好不好呀?”
“说起这个,”方文月跟个小喇叭似的,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我爸爸年轻的时候也去过你的家乡,不过不是去玩的,好像是去做地质调查,研究什么,唔,什么矿?”
讲到这儿,方文月那头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宋景川补充道:“叫蛇纹石棉。”
“哦,对,”方文月想起来,问,“重章,你听说过这个吗?”
“肯定听说过的,”宋景川说,“重章的妈妈曾经参与过这场地质调查,怎么会没听说过呢?”
宋景川低声笑了笑,像是好朋友一样问道:“重章,你听说过吧?”
重章有些喘不来气,应了声是,撑着贺宇舟的身体站了起来:“我还有事,文月,我先挂断了。”
“你应该拉黑她,还有宋景川。”贺宇舟爬起来,抢走他的手机,看那架势正要把他们统统拉黑。
重章跺了跺脚:“我的腿麻了。”
“谁叫你和她讲这么久,平时怎么不见你在电话里和我讲这么长时间呢?总是讲两三句就要挂我电话。”贺宇舟滔滔不绝,蹲下身,替他捏腿,“我都要怀疑你是异性恋了。”
“别胡说八道,”重章踢他膝盖,“你才是异性恋。”
贺宇舟抬头看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重章摸了摸他的头,揉乱他的头发,像撸小狗一样,再替他拿掉头上沾的芦苇花。
“好了,你起来吧。”重章拉他。
贺宇舟站起时,那烦人的铃声又又响了,他看也不看按了接通,想要大骂方文月一顿。
可是手机里传出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不是方文月。
没有按扩音,声音无比清晰地在重章和贺宇舟间响起。
听完,贺宇舟顿时变了脸色。
那男人在电话里说:
“我回国了。”
“重章,和我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