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的嬷嬷从殿外入内,腿脚倒是利索,像是常年在田地间干活,手也有劲,一上来就把李人凰从地上拽了起来,要带去后院验身。
李人凰拼命挣扎,她不要被人碰,挣脱不开,嬷嬷的手像铁钳一般,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她崩溃了,大哭:“是,朕是女子,你们满意了吧!”
闻言嬷嬷冷不丁的松手,李人凰颇为狼狈的滚倒在地上。
一时之间人声鼎沸,跟炸开了锅一样。
有问怎么办得,有问要不要投降的,有问该不该把二皇子接回来的。
问得最多的还是李人凰该怎么处置的。
林相冷冷道:“压入大牢,等抓住妖妇一块交给廉王处置。”
李人凰心死一般无声地趴在地上淌眼泪,来了两名她的原先的侍卫,一左一右像拖一只死狗一般把她拖了出去,她靴子上金线都被磨了一路,都快瞧不见了,可她毫不在意了。
不多时,李人凰被关入了阴冷潮湿的地牢。
内里几乎暗无天日,只有顶上一方小窗透着聊胜于无的光,落魄无助,一时间悲观的情绪纷至沓来。
她全然不顾角落里的霉臭味,木然地挪动到那边,腰靠着冰冷的石墙,把头埋在双膝间,蜷缩成一团。
李人凰认命了,她很清楚在她承认自己是女子的那一刻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救自己了。
接下去会怎么样她也不想考虑了。
哭也哭累了。
李人凰只想休息一下。就这么安静的睡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身子忽冷忽热的,好像发烧了,浑身无力,还很想吐。
她想忍一忍,只是小腹也开始疼痛难受。
下面一阵滚烫,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湿湿冷冷的。
血渗了出来,并不明显。
她好像来月事了。
怎么所有的倒霉事都凑到了一块。
她脑子迷糊,意识也渐渐飘远,将睡不睡,浑身发麻。
李人凰觉得自己要死了。
疼痛快要夺走了她的一切。
李人凰头歪向一边,重重地躺倒在冰冷的地上,胃里的痉挛让她吐了出来,只是没吃多少东西,吐出来的几乎全是苦液,至于有没有吐血,她已经无力去确认了。
矜贵的袍子上染满了脏污,金丝头冠也磕碰的不成原形,可如今又有谁会在乎。
啊,她突然间想起了昨晚那双冷情的眸子里染上的一片炽热。
好美。
像是凤凰的羽焰。
她还想在看一次。
还有机会吗?
李人凰在意识陷入漆黑前对着头顶那一小方发着白光的窗子呓语道:“救,救......我,易道.....”
终究是未说完。
仿佛有一只阴冷潮湿的凶兽吞没了她身上的生气,让一切重新归于了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