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术对于他而言只是研究发明的副产品，有天赋和智慧支持足矣；而千手明澈的刀术才是最令他自傲的本事。

刀术，也隶属于体术的范畴。

忍刀从背后抽出，千手明澈掂了掂手里的武士刀，他撇了撇嘴，清澈的红眸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嫌弃。

这不是他的刀，穿越的时候他身上没有带着自己的刀。这也不是千手扉间的雷神之剑，而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

将就一下吧。

“来吧！不过可别把泥水溅到我身上呢……那样，我可是会很生气啊。”他语气轻快地说，眼眸弯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千手的刀式一向大开大合，千手明澈却反其道而行之。

他和他的死敌一样天生具备优越的动态视感，所用的刀法在于精细绵长，一招一式要么翩如细雪，要么纤如白雨，要么疾如惊鸿……如同舞剑一般曼妙的刀法在他手中具备了远超观赏性的杀伤力。

平等地针对每一个人，自信而光彩夺目。千手明澈嚣张地勾了勾手，歪头，他挑衅，“再来，一起上吗？”

纯体术的交锋。

猿飞日斩用棍，棍棒舞得虎虎生威。宇智波镜却同样选择了用刀，那一手的刀法颇有几分出彩。

千手明澈非常了解族内的刀法，也了解宇智波的。

宇智波镜的刀法融合了两族之长，不仅可以找到宇智波一族的影子，还有浓浓的千手痕迹。有新意，但宇智波镜他这手刀法还太稚嫩了，达不到撼动他的高度。

这是扉间想让他看到的么。

真的令人不高兴啊。

如细雪般纤细的刀痕轻轻落下，又在一瞬间绽放出月华般灿烂的光华。

千手明澈轻轻地说，“奥义·昙华。”

改主意了，他要把人揍进医院。

当天六个人就进了医院，千手明澈说做就做。他一视同仁，唯一的女孩转寝小春也没有逃过一劫。

千手扉间找过来的时候千手明澈在秋道家的烤肉店里无精打采地吃烤肉。无精打采，这放在千手明澈身上可不常见，跟千手扉间几年前第一次看到他大哥吐血似的。

在他对面坐下，千手扉间出声。

“怎么了？”

“纳闷中。”千手明澈哼哼，“扉间你别打扰我。”

“好。”千手扉间点头。他伸手招人，又点了十份烤肉，然后默默地吃着桌上的烤肉。光吃烤肉，真不说话了。

千手明澈盯他不放。

“……”

很快，十份烤肉被端上来了。

无趣地收回视线，千手明澈继续无精打采地吃东西，表情郁闷，也不想说话。

见此，千手扉间微微摇了摇头，无奈。

他倒是有几分猜到了人为什么生闷气，但是他不劝。这种时候如果他说话了，那就不是劝了，而是火上浇油，到时候某个人只会半真半假地更加生气吧。

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的关系，千手和其他忍族的关系……这都是他正在思考的。

毫无疑问时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是属于世仇的关系，但是在木叶千手明澈看到另一个可能，两族和平相处的可能。

千手明澈讨厌宇智波，但他不恨宇智波。他很清醒战争的根源是利益的冲突，没有了宇智波，千手一族的世仇也可能是羽衣、日向、猪鹿蝶联盟……数不胜数。千手明澈只是讨厌宇智波。

因为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最为频繁，所以不过是宇智波一族给千手一族带来的威胁最大，使他失去得最多罢了。

和平，和平，和平……仿佛有一亿只蚊子在叫，吵得人头疼。

这里的柱间希望由他领到另一个时空的两族结盟并走上建立忍村的道路，扉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还是默认了初代目火影的做法……扉间也希望吧。

他知道，只是他不甘心。

千手明澈也希望孩子们在和平的环境中长大，族人们都安然无恙地生活。

可是——就是不甘心。所以他做不到，他不是千手柱间，他不博爱，他不在乎……忍者这个群体想要得到和平，太难了，可想而知这是怎样庞大的工作量……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他会累死吧。

“好烦啊！”他低声抱怨。

不管了，反正扉间还没有当面和他说清楚！明日愁来明日愁，车到山前必有路。

千手明澈恨恨地咬在烤肉上，他在泄愤。“扉间来给那六只泥猴子报仇吗？”

“不对。”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下手没个轻重。”哼了一声，少年咋乎乎地说。

“他们只是一些皮肉伤，”千手扉间把烤好的东西放在千手明澈的盘子里，语气平静地说道。“小叔下手很有分寸。”

是啊，有分寸的，肋骨断了几根而已，在床上安安分分地躺两天就好了。

千手明澈又有点高兴了，他矜持地勾起了唇角。

“扉间在偏心诶！对吧？扉间在偏心我诶，乖侄儿！哼，不像柱间……哼！迟早有一天我要揍他一顿。”

如果没有那句“乖侄儿”，千手扉间大抵也会随少年的高兴而高兴起来。

他在心底默默叹气，心底又忍不住变得柔软。

之前千手明澈就吃了不少，新点的烤肉只好千手扉间自己解决。

明澈则支着下巴看中年扉间吃东西。

扉间的眼睛是深沉的，像一片鲜红的海。

他吃东西很文雅，不，应该说比大部分千手族人文雅才对。

千手族人大多不拘一格，吃东西仿佛饿死鬼投胎转世，有了对比才有伤害，扉间吃东西绝对是赏心悦目的级别。

扉间的变化也很大吧？

千手明澈回想时常跟在自己旁边的那个小孩子，心想真是岁月不饶人。

“对了诶，扉间。”千手明澈补充，“我向你的徒弟借了点钱，你要还哦。”

此借非彼借。千手明澈打完架之后还把几个少年人身上的钱给全部收刮走了。

千手扉间想得到千手明澈的强盗操作，他垂头哑笑。“好。”

他抬头就看到少年一眨也不眨的那双红色眸子，它温暖而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如同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久别经年。

“扉间回神啦！”

千手明澈发现中年扉间居然在发呆，他凑过来在千手扉间面前摆手，开口催促，“扉间你快吃，我们回家了！”

“……好。”

千手扉间依旧不急不躁，慢慢吃着，富有烟火气的烤肉在他千手扉间手中仿佛成了精致的石斛料理。他低低应了一声。

千手明澈没听清他又说了什么，但他也没问——总觉得不是他时候知道的东西。他直觉不应该去深想。

少年心道，这个未来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