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晓冉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俯视着城市的夜景。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

这间公寓位于市中心最高档的地段，装修极尽奢华，却冷清得让人窒息。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天，楚寒峰却始终没有出现。

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黎小姐，您弟弟已经成功转院，现在情况稳定。"护士的声音传来，"楚先生安排的特护病房条件很好，您不用担心。"

黎晓冉松了口气："谢谢，我明天就去看他。"

挂断电话，她环顾这间冰冷的公寓。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新款，梳妆台上摆着昂贵的护肤品，这些都是楚寒峰让人准备的。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夜幕降临时，门锁突然传来响动。黎晓冉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到楚寒峰推门而入。

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肩上还带着夜色的寒气。看到黎晓冉时，他微微颔首："还没睡？"

"在等你。"话一出口，黎晓冉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太像妻子等丈夫回家的语气。

楚寒峰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窘迫，他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明天上午十点，去民政局。"

黎晓冉愣了一下："这么急？"

"夜长梦多。"楚寒峰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黎晓冉点头，"但是..."

"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楚寒峰打断她，"婚后我会给你一张副卡，额度不限。你的主要任务是陪我出席各种场合，应付媒体和家族。"

黎晓冉攥紧了衣角："那...私底下呢？"

楚寒峰举杯的动作顿了顿："各过各的。"

这个回答让黎晓冉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些失落。她看着楚寒峰仰头喝酒时滚动的喉结，突然注意到他的眼睛有些发红。

"你的眼睛..."她下意识上前一步。

楚寒峰却猛地后退："没事。"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黎晓冉愣在原地。楚寒峰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放下酒杯："我去洗澡。"

看着他快步走向浴室的背影，黎晓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想起那晚他眼中渗出的鲜血，心里隐隐不安。

浴室里传来水声，黎晓冉坐在沙发上发呆。突然，一声闷响从浴室传来，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楚寒峰？"她冲到浴室门口。

没有回应。

黎晓冉顾不得那么多，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楚寒峰倒在地上，花洒还在喷着水，他的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楚寒峰！"她冲过去扶起他。

楚寒峰的身体冰冷，呼吸微弱。黎晓冉摸到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她想起那晚的情形，心里一紧。

"醒醒！"她拍打着他的脸。

楚寒峰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黎晓冉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别...别开灯..."他喃喃道，"太亮了..."

黎晓冉这才发现，浴室的灯光确实刺眼。她连忙关掉主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壁灯。

楚寒峰的呼吸渐渐平稳，但依然没有醒来。黎晓冉费劲地把他扶到床上，用毛巾擦干他身上的水。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楚寒峰苍白的脸上。黎晓冉坐在床边，看着他紧皱的眉头，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要抚平。

就在这时，楚寒峰突然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黎晓冉看到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眼神涣散。

"你看得见吗？"她轻声问。

楚寒峰没有回答，他的手摸索着抓住她的手腕："别走..."

这个脆弱的样子，和平时判若两人。黎晓冉的心突然软了下来："我不走。"

她任由楚寒峰拉着她的手，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月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个不安的孩子。

黎晓冉轻轻叹了口气。这场契约婚姻，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