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挡风玻璃冲刷成模糊的水幕时，黎晓冉的高跟鞋卡在了油门踏板下。楚寒峰倾身过来的瞬间，古龙水混着皮革座椅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数清了他睫毛上沾着的雨珠——三颗，在仪表盘幽蓝的光里像坠落的星子。

"别动。"他的手掌覆在她脚踝上，温度透过丝袜灼人，"会刮伤。"

黎晓冉屏住呼吸。狭窄的车厢里，楚寒峰的袖口擦过她小腿，昂贵的西装料子发出窸窣的响。车载香氛突然换了调子，从雪松转为暧昧的白麝香，她怀疑是这人偷偷改装了智能系统。

"好了。"他松开卡扣时指尖若有若无划过脚背。座椅随着动作后移半寸，露出她裙摆下湿漉漉的膝盖。

雨刮器突然停摆。楚寒峰皱眉重启系统的瞬间，整辆车陷入黑暗。黎晓冉听见他腕表磕到方向盘的轻响，然后是皮带扣与座椅摩擦的金属声。潮湿的黑暗里，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电路故障。"他的呼吸近在耳畔，"我下去看看。"

车门打开的刹那，雨幕卷着风扑进来。黎晓冉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在雨中模糊成剪影，忽然想起上周酒会上他替她挡酒时，后颈也是这样绷成笔直的线。

车载通讯器突然响起机械音："动力系统强制休眠，预计恢复时间23分钟。"

楚寒峰回到驾驶座时，西装外套滴着水，白衬衫贴在胸膛上透出肌肉轮廓。黎晓冉别开脸，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他在脱外套。

"穿上。"还带着体温的西装落在她肩头，袖口残留的体温裹挟着沉香尾调，"会感冒。"

雨声填满了沉默。黎晓冉数着仪表盘重新启动的进度条，突然被暖风口的异响惊动。楚寒峰的手越过中控台调试温度时，腕骨擦过她膝头裸露的皮肤。

"冷吗？"他的问句像在实验室核对数据般正经，喉结却在幽光里可疑地滑动。

黎晓冉摇头，发丝扫过他尚未收回的手臂。黑暗中突然爆出细小火花，车载系统终于重启成功，暖风卷着过于充沛的热浪扑面而来。

"等等。"她按住他要启动引擎的手，"雨太大。"

楚寒峰的指尖在她掌心轻颤。后视镜上悬挂的平安符突然掉落，红绳缠住了两人的手腕。黎晓冉低头解结时，发顶蹭过他下颌，听见头顶传来克制的吸气声。

"你头发..."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沾到我的纽扣了。"

黎晓冉抬眼，在倒车镜里看见彼此交缠的身影。她的卷发绕在他第二颗衬衫纽扣上，像某种宿命的连结。楚寒峰解开发丝的动作像在操作精密仪器，指节却泛起青白。

暴雨在车顶敲出密集的鼓点。当他的指尖终于解脱最后一缕发丝时，黎晓冉突然抓住他的领带。真丝面料在掌心滑动，她数着上面暗纹的鸢尾花，直到唇瓣贴上他滚烫的耳垂。

"楚总，"她尝到雨水咸涩的味道，"你的心跳监测仪...响了。"

仪表盘上的生命体征图突然疯狂跳动。楚寒峰扣住她后颈的掌心沁着汗，却还记得用西装裹住她发凉的肩膀。车载香氛不知何时换成了晚香玉，甜腻的气息裹着雨声在车厢里发酵。

当他的吻终于落下时，平安符的红绳还缠在两人腕间。黎晓冉在高跟鞋与油门踏板的缝隙里，找到他偷偷改装过的加热座椅按钮。楚寒峰闷哼一声，实验室里永远平稳的声线终于裂开缝隙。

暴雨仍在倾泻，雨刮器却恢复了工作。机械的节奏里，挡风玻璃上流淌的不再是雨水，而是城市霓虹被打碎的万花筒。楚寒峰的金丝眼镜滑落到鼻尖，镜片上雾气朦胧，倒映着她嫣红的眼尾。

二十三分钟倒计时结束的刹那，引擎重新轰鸣。楚寒峰替她系安全带时，嘴唇擦过她微微汗湿的额角："上次你说喜欢的日料店...现在应该还营业。"

黎晓冉把缠着红绳的手腕藏进他的西装袖口，在导航仪的光晕里勾起唇角。后视镜中，那枚被扯落的纽扣正安静地躺在她手心里，金属边缘还缠着一缕深棕色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