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玻璃凝出霜花时，黎阳正往楚寒峰的金丝眼镜上贴雪花贴纸。男孩的熊猫睡衣沾满人造雪晶，踮脚的动作让腰间体征监测环发出轻响。

"姐夫变成雪怪啦！"他咯咯笑着把暖宝宝塞进楚寒峰西装口袋，男人镜片上的防雾涂层被蹭花，洇开一片朦胧的光晕。

黎晓冉端着姜茶倚在门框，看丈夫单膝跪地调试雪地靴的恒温系统。楚寒峰衬衫领口松了两颗纽扣，后颈的医疗芯片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昨夜他为黎阳调试新型血液净化仪，在实验室熬到破晓。

"北极科考队发来数据包了。"她将平板斜了斜，让全息投影的极光漫过黎阳发顶。男孩立刻抛下贴纸扑来，病号服袖口扫翻热可可，褐渍在楚寒峰定制的西装上晕开。

男人不动声色地启动清洁模式，腕表投射的医疗数据却泄露了秘密：黎阳的血小板指数正在他镜片上疯狂闪烁。当男孩吵着要给虚拟企鹅装呼吸阀时，楚寒峰已用工程师的精密手法，将哮喘喷雾改造成企鹅的氧气装置。

楚天阔踏雪而来时，黎阳正把姐夫当雪橇犬使唤。老人龙头杖尖的扫描光束扫过男孩冻红的鼻尖，却在触及楚寒峰苍白的脸色时骤然停顿。

"寒峰，楚氏医疗团队..."

"爸，尝尝我改良的雪顶咖啡。"黎晓冉适时插话，将特调饮品放进公爹掌心。杯壁凝结的水珠折射着实验室监控画面——昨夜楚寒峰眼底出血的影像，此刻正藏在她旗袍盘扣的微型摄像头里。

暴风雪撞碎在防弹玻璃外。黎阳突发性咯血染红雪人那刻，楚寒峰的白衬衫已吸满药液。他抱着男孩冲进医疗舱的动作太过迅疾，金丝眼镜滑落时，露出瞳孔边缘蛛网般的裂痕。

"87.42%成功率。"楚天阔调出药剂分析图，枯指点在儿子渗血的领口，"你篡改临床数据的事..."

警报声吞没未尽之语。黎阳的生命体征突然化作极光炸开，楚寒峰教他编写的守护程序自动启动。无数光斑聚成姐夫的虚影，在舱顶循环播放着黎晓冉婚礼那日——男孩躲在柱子后，偷偷往西装笔挺的楚寒峰口袋里塞抗过敏药。

午夜钟声里，黎阳在透析液中苏醒。他摸索着将融化的雪水晶按在姐夫眼角："等我长大...给姐夫换最好的眼睛。"

楚寒峰徒手捏碎冻僵的药剂瓶，玻璃渣混着鲜血滴进营养液。黎晓冉默数他颤抖的睫毛，在医疗日志写下第451次记录：患者黎阳血红蛋白提升0.2g/L，家属楚寒峰视网膜病变恶化至Ⅲ期。

破晓时分，楚寒峰抱着昏睡的黎阳调试天文台。男孩指尖残留的血渍蹭在他镜框，与眼底血丝融成一片朝霞。黎晓冉将加密芯片埋进雪人心脏，里面存着楚寒峰未署名的遗嘱——所有资产指定用于黎阳的医疗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