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购物车第七次发出超载警报时，黎阳的机械臂正卷着三米长的星空棉花糖。少年坐在悬浮轮椅上，把薄荷绿的棒球帽反扣，帽檐投影出卡通字幕：「宇宙第一购物车驾驶员」。

"姐姐看这个！"他操控轮椅冲进悬浮货架区，机械臂勾起件会变色的纳米斗篷。斗篷感应到黎晓冉靠近，瞬间流转出月见草花纹，领口还冒出个全息小月亮——正是她童年被抹去的乳名图腾。

楚寒峰单手推着婴儿车，另一只手在虚空中轻点。基因认证过的购物清单自动筛选商品，却在「蓝桉叶气泡水」的选项上卡住——这是黎晓冉怀孕时最爱的饮料，瓶身印着「月光计划」废弃实验室的经纬度坐标。

"要冰镇到零下三度。"黎晓冉隔着保鲜柜轻触瓶身，液态氮冷雾中浮出1993年的生产批号。这是墨修宸当年为她特制的安胎饮料，如今每瓶都嵌着反追踪纳米虫，楚寒峰悄悄改良了三年才敢让她喝。

黎阳突然俯身贴近婴儿车："小烨烨，舅舅教你玩个游戏！"他的机械指尖弹出微型激光，在楚黎烨的奶瓶上刻出「初月」二字。婴儿的瞳孔应激切换成星轨模式，将字符折射到三百米外的广告屏上，恰好覆盖了墨氏集团的新药宣传。

"当心监控。"楚寒峰揽过妻子的腰，新生虹膜将商场的摄像头调成虚焦模式。他后背的月痕刺青微微发烫，纳米机器人正将购物数据加密成虚假的母婴用品清单——包括那箱正在结账的蓝桉叶气泡水，实际是反催眠药剂载体。

路过全息试衣间时，黎晓冉被投影模特吸引。那件银河渐变的长裙突然实体化裹住她，裙摆的星尘随着楚黎烨的笑声流动。楚寒峰的指尖在控制屏轻划，将「初月计划」的基因图谱缝进蕾丝暗纹："现在它是你的新战袍。"

暮色漫过悬浮甜品站时，黎阳正与智能收银机斗智斗勇。少年将轮椅改装成移动堡垒，十八个购物袋在空中跳着踢踏舞："姐夫快看！小烨烨黑了促销系统！"

果然，整个商场的电子屏都在循环播放楚黎烨的满月照，林婉清的电子病毒广告被替换成星空动画。

黎晓冉倚在观景台啜饮气泡水，冰蓝色液体在舌尖炸开1995年的月光巷味道。她忽然察觉瓶底的激光刻痕——是串陌生的基因序列，却在触碰的刹那被楚寒峰的刺青感应器抹除。

"该回家了。"男人将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后颈，月牙疤痕与他的刺青产生量子纠缠。购物车自动组合成婴儿舱防护罩，黎阳在前方开路，轮椅轮毂喷洒着反追踪星尘。

霓虹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黎晓冉数着购物袋里的蓝桉叶气泡水，突然发现多出一瓶——墨修宸的金丝眼镜链正缠在瓶口，吊坠里封存着段全息影像：1993年的实验室，少年楚寒峰浑身是血地抱着冷冻舱，而舱内的小初月手里攥着半瓶同款饮料。

"明天开始学防身术吧。"楚寒峰抽走那瓶危险赠礼，指尖燃起量子火焰。黎晓冉将最后一口月光味的饮料喂到他唇边，在商场坍塌成数据流的警报声中轻笑："好，但训练完要陪我买新出的星空奶茶。"

基因共鸣器将暮色调成蜜糖色时，楚黎烨在父亲怀里吐出个星光奶嗝。整条街的纳米机器人为他们下起跳跳糖雨，而黎阳正把今日购物清单刻进月球模型——在「蓝桉叶气泡水」的条目旁，少年偷偷画了个吐舌头的楚寒峰简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