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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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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到牢里面关起来的时候,陈宴秋还是懵的。

这间牢房倒还算干净,原本乱七八糟扔在地上的杂草被换成了一床厚厚的褥子,坐上去还挺舒服。

只是牢房久不见光,有些阴冷,墙角漏水生苔,空气中似乎弥散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潮味。

“哐当。”

身后牢门落锁,三人被人轻轻推进来。来福把陈宴秋护在后头,对着门口的将军愤愤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王妃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那将军对陈宴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军令如山,还请王妃恕罪。”

“待下官去与王爷核实,下官自会向王妃请罪,按军法处置。”

来福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宴秋拦住。

荀淮手下的人警惕性很强,这是好事。

他走上前,扒着牢门道:“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下官林远。”

“林将军好,”陈宴秋对林远笑笑,“你也是听令行事,兵法处置实在不必。我就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走。”

“只是,你能不能快些去找王爷,让他过来接我?”

林远愣了愣,下意识看向陈宴秋。

这个声称是王妃的小少年此时虽然强打着精神,却仍旧难掩疲惫。

他头发有些散,灰头土脸,白净的脸颊上有好几块深深的黑印子,很明显,他一路过来恐怕吃了不少苦。

然而,他目光清亮纯粹,竟是全无责怪之意,宛若一阵包容的、和煦的风。

提起王爷时,他的语气没有半分怨怪,他是温柔的。

林远说话不自觉地缓和地些:“王妃莫急,下官一定如实禀告。只是王妃要先委屈一阵子了。”

说完这句话,林远便扭头离开。

陈宴秋扒着牢门,眼巴巴地望着林远消失在牢房门口巴望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都马上要见到荀淮了,结果被抓到牢里面,叫什么事儿啊?

好在现在几人的安危都得到了保障,虽说被关在了牢里,但也比前些日子安全。

三人此时都前所未有地放松了下来。

在自己家的牢里面,都比在外头踏实。

“王妃别担心,”坐在一旁啃干粮的霖阳道,“王爷一定会过来看王妃的,再等上一会儿就行了。”

陈宴秋也知道,但是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地着急。

他想见到荀淮。

“我现在就像是马上就能咬到胡萝卜的驴,”陈宴秋抹着脸上的黑印子轻轻叹气,“就差那一点点了,胡萝卜什么时候才能来找我啊……”

他擦脸的手法很不科学,原本只有一小块的黑印被他越擦越大,看得来福眉头直皱。

三人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荀淮。

他们几乎一夜没睡,此时都有些疲乏。陈宴秋坐在能一眼看见牢房门口的地方,把脑袋靠在牢门的柱子上发呆,没过多久就撑不住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荀淮几乎是跑着过来的。

他在下属面前一向八风不动、冷静自持,再紧急的情况他都能镇定自若地处理。

这是林远第一次看见荀淮失态。

荀淮一路小跑着,听着耳边呼啸的风,看着那牢房的门口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那风声里,他似乎听见了陈宴秋轻轻的呼唤。

夫君,夫君……

夫君,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荀淮眼神一沉,似乎听见了自己的脑海又响起了昨日的战鼓声。

他迈动脚步,看着身边的景物飞速变幻着。

宴秋,我来接你了。

五十米。

四十米。

二十米。

十米!

荀淮跑进牢房,飞快地掠过照明的烛火,在斑驳的墙壁上,烛火的影子快速摇了摇,像是对荀淮无声的鼓励与邀请。

“咚咚咚咚咚……”

寂静的牢房里传来荀淮略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荀淮微微喘着气,在这几十米的路程中,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场景。

新婚夜里,躲在红盖头下,有些害怕地打量他的陈宴秋;

自己生病时,撑着病体熬夜照顾他的陈宴秋;

秋猎场上,同他打起水仗,朝着自己笑的陈宴秋;

除夕夜里,在烟火下,瞳眸闪光的陈宴秋……

腕间红绳绑着的玛瑙随着荀淮的动作不住地摇晃着,就像是一颗心在胸口激荡。

等会儿见到了自己,陈宴秋会是什么反应呢?

按照陈宴秋的性子,应该会抱着自己大哭一场吧。

荀淮想到这里,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原本的小步子逐渐变成了奔跑。

终于,他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耳边呼啸的风声似乎戛然而止,荀淮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陈宴秋靠着牢门睡着了。

他蜷缩在牢房的一个小角落,用纤细的手指将逐鹰玉佩攥在掌心,头朝着荀淮跑来的方向,眉心微微蹙着。

显然是在等的时候睡着的。

来福与霖阳没睡,都守着陈宴秋。他们看见荀淮,纷纷欣喜若狂道:“王爷!”

“嘘。”

荀淮对他们做了噤声的手势,他们立刻会意,闭上了嘴巴。

荀淮动动手指,他旁边的林远立刻会意,轻手轻脚地把牢门打开。

“咔。”

这声音不大不小,在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宴秋似有所觉,眼皮微微动了动,微微掀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来福在一旁看着,莫名有些紧张。

王妃这是醒了吗?

荀淮也发现了,他蹲在陈宴秋面前,眉梢微扬,伸出手抚着陈宴秋的脸颊,小声开口轻轻道:“宴秋,你醒了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在王府里无数个哄陈宴秋入睡的夜晚。

陈宴秋睡得迷迷糊糊,荀淮的声音又太过平常温柔,他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是在牢里。

他下意识松开攥着玉佩的手,揽住荀淮的脖子,把整个人都缩到荀淮怀里:“夫君,我们再睡会儿嘛。”

说完这句话,陈宴秋便把脑袋埋在荀淮的胸口,又沉沉睡了过去。

是无意识的撒娇。

荀淮愣愣地抱着怀里的人,手竟是有些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原来失而复得,是这种感觉。

怀里的人比分别时瘦了许多,荀淮把人揽在怀里,摸到了陈宴秋凸出的骨头,心疼地皱起了眉头。

他小心翼翼把陈宴秋翻了个面,低下头细细地打量着陈宴秋的眉眼。

在京城分别时,陈宴秋还是一个干干净净、健健康康的小公子,面色红润,被荀淮照顾得很好。

现在,陈宴秋却似乎瘦了整整两圈,手腕细到荀淮一只手就能抓得过来。

荀淮攥着陈宴秋的手臂,发现原先缠在陈宴秋腕间的红绳又多缠了两圈,才堪堪在手上挂住。

两人手上的红玛瑙随着荀淮的动作晃了晃,“铛”地一声碰在一起,又略略分开了些。

荀淮又把目光移到陈宴秋的脸上。

不知怎么弄的,陈宴秋现在的脸显得很脏,如绸缎一般雪白的肌肤上有一大块抹开的灰尘,就像是被人随意泼了墨。

他睡着的时候似乎也不安稳,眼皮微微动着,眼底下是这些天赶路熬出来的黑眼圈,显得很疲惫。

荀淮伸出手,摩挲着陈宴秋的脸颊,却发现了陈宴秋额间露出来的一道疤。

荀淮立刻撩开陈宴秋额间的碎发,喉头一紧。

这道疤,之前都没有的。

陈宴秋受过伤。

想到这里,荀淮的眼神立刻沉了下去。

他把陈宴秋拦腰抱起,对身边的几人吩咐道:“来福与霖阳先去歇着。霖阳,去叫人好生收拾间干净的屋子出来,再去买两身料子好些的衣裳。”

“让厨房烧点热水,再准备些热菜热饭,等会儿送到房里来,知道吗?”

一看这反应,林远便知道了这是他们真正的王妃,当即单膝下跪道:“是,下官遵命。”

说完,林远又补充答;“下官扣押王妃,还请王爷责罚。”

怀里的人咂了咂嘴,又把脑袋埋进自己怀里。荀淮笑了笑,对林远道:“如果本王没猜错,王妃应该已经恕了你的罪吧?”

林远如实回道:“是。”

荀淮道:“既然如此,那听王妃的便是,你去把事情办好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把陈宴秋抱了出去。

怀里的重量似乎轻了很多。

等一切尘埃落定,一定要把他的身体重新养回来。

荀淮想。

陈宴秋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梦里面,荀淮不是王爷,他也不是王妃。

他们就像那些普通的人家一样,过着柴米油盐粗茶淡饭的日子。荀淮白日里做捕快,惩奸除恶抓盗贼,自己就在家里面做些小糕点拿到集市上卖,跟文娘大婶唠嗑做邻居。

荀淮的身体也不像现在那样差,健健康康的,一顿能吃三碗饭。

他们一起种种花,种种菜,日子也过得很好。

霖阳不再是在刀剑上舔血的暗卫,而是跟着荀淮身后的小徒弟,来福做了陈宴秋糕点摊的杂活工,薛端阳还是跟着荀淮,每天都去找人切磋。

每一个人都有着很好很好的结局。

甚至陈宴秋还似乎看见了荀淮的娘。

梦里的女人穿着华贵非常,站在朦朦胧胧的雾气中。陈宴秋看不见她的脸,但是陈宴秋感受到了一股温柔的视线。

她应当是笑着的。

“你就是宴秋吗?”陈宴秋听见她开口,声音温婉,“果然,你就跟淮儿说的一样,是个好孩子。”

你是谁?

陈宴秋看着那道若有似无的影子问道。

“娘亲来看看你们,你们日后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不要被那些往事束缚住了。前辈的事情已经散做云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你们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就行,知道了吗?”

说完这句话,女人身边的雾气就越来越浓,陈宴秋莫名感受到一阵心悸感,连忙追上去:“公主殿下!”

“叫什么公主殿下呀,”她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嗔怪,“叫娘。”

陈宴秋蓦地睁开了眼睛,就这样猝然撞进了一双黝黑的眼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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