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盯着我看什么?”帅云霓被云寄山盯的有些不自然,斥问他时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云寄山无奈,这么些时日,也算是对她有了了解,谁家小娘子跟她一样,害羞的时候一点也不娇俏,反倒是喜欢掩藏起心意直愣愣硬邦邦的回怼。
但是看着她的视线不自觉就移到了她的嘴唇上去,看着她一张一合,叭叭叭的说话,全然已经听不下去,想起那一晚的吻,一向清心寡欲的他竟有了一些燥热。
今日看来,她也不算丑,但又算不上普通,阳光透过车窗帘子照在她脸上时,竟有一些可爱生动......
对着这张脸,和她叭叭说不停的嘴,云寄山突然就动了坏心思。
“嗯,确实有东西。”他假意帮她拿脸上的‘东西’,实则整个手慢慢抚上她的脸,等帅云霓愣住后,又趁机宠溺的轻轻的揪了一把她的脸。
“你耍流氓!”等帅云霓反应过来,她才意识到,他哪里是帮她,那一摸一捏,分明就是在揩她的油!
小五看的发笑,迅速扭头憋笑,看向一旁。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吃你豆腐,这又没镜子,你看你,又自美上了。”云寄山看她吃瘪,狂掩笑意打趣。
自知说不过他,帅云霓气鼓鼓插手抱胸,扭头看向一边,“哼!不想理你!”
“好啦,说正事。” 云寄山看她已经发火,更觉可爱,安抚起来。“好啦好啦,说正事,你的消息是云月明给你说的?”
他突然一问,帅云霓愣住,装疯卖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行了,装什么,他云月明翻墙进来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啊。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他真是撇干净了,做了事又要装没做,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帅云霓知道瞒不过他,最终坦白,“你二人也是奇怪,明明就是关心对方,却又要表现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有一种假扮大人的小孩的荒谬感。”
云寄山被她说中,瞥了她一眼,随即又转向小五,“如果说林相就是云娘说的竹林那个神秘人,他参与到大不列颠的关税一事,又担心我营里曹海真正死因暴露,那他跟王城流通的大烟必然有联系,王二也是营里的人,回来后跟曹海一样死了,但是那日云月明点出那并非寻常大烟,或许林相还在密谋更大的事,小五,你马上派人去调查这营里是否还有人吸大烟,一定要快。”
“是!”小五很快明白了其中的逻辑,林相私自派了监察司的人暗中调查,就是为了赶在他们彻底发现以前。
小五的功夫是老将军亲传,虽不敌暗影护卫队里的其他人,但也强于一般人了,这不过就下了车一眨眼的功夫,小五就消失在了这街头。
帅云霓咽了咽口水,每次看到云寄山紧张起来的样子,她就会跟着紧张,直觉告诉她像是有什么很坏的事即将发生。
“但是很奇怪,那王二家消失的王婆又是谁?还有隔壁的玉隐也失踪了又是怎么回事?”帅云霓追着云寄山问。
云寄山摇摇头,很快转移了话题,“你精力这么好?武馆的事不操心?”
“今日武馆开张,又没人来报名,有什么好操心的。”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怎么可能不操心,只不过因为她挨家挨户上门‘请’人,也确实靠着自己的真诚拉到了学员,所以这才稍稍宽心了些。
另一方面,如今云家所遇的事已经够紧迫了,她一门心思都是为了洗清这具身体原主的冤情,对于云家她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于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给云寄山看。
云寄山自嘲的笑了笑:“你倒是豁达,倒不需要为夫替你操心。”
看她如此独立坚强,丝毫没有想依赖自己的意思,云寄山又觉得吃味。
“嗯。”帅云霓点点头,气氛一下子因为断掉的话题,突然尴尬起来,她左顾右望,就是不去对上云寄山直勾勾盯着她看的视线。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想着破了案然后回去,她终究不是这里的人,付出真心什么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讲,不过像是黄粱一梦......
云寄山看不透眼前的女子,刚才还好好的氛围,觉得好像能跟她的关系再进一步,可如今见她,又似罩在一层薄雾之间的样子,很是疏离。
不过他对她,确实‘别有用心’。
云寄山见她不讲话,从怀里掏出一个陶制小玩意,看上去像一只鸟,递给帅云霓。
帅云霓不解,但却自然的接过去,“送我的?这是什么小玩意?如此轻巧精致。”
“云家特制的密哨,高岭的一种稀有陶土所烧纸,所以轻巧且不会坏,你若是遇到危险,吹响这个哨子,自然会有人出现救你。”
帅云霓微微诧异,没想到他会送她这种东西。想的有些远,就算再母单,但也不至于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面对从未对自己都是毒蛇相向的异性的突然的示好,自然会想到云寄山是不是对她动了男女的心思......
但是云寄山紧跟着的一句话,完全破碎的她的猜想。
“家里有云月明过去的东西,若他下次再夜闯,你就吹响这个哨子,过去的事该有个清算了......”
原来是云月明,她想,失落的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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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走到一半,王城突然热闹起来。
街上的行人就像疯了一般,到处都是疯狂的叫喊和吵闹。
马儿因为行人无所顾忌的乱跑受了惊,马车里的两人也坐不安稳,云寄山这才走出马车常喜发生了什么事。
常喜一脸惊恐,“只听得百姓们都在说公主,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不过是马车转了弯,走到另一条路的时间,整个王城像翻了天一般。
常喜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迅速拉住了从她身边飞奔而过的一位夫妇人,“敢问大娘,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王城突然如此热闹?”
大娘一脸兴奋,“刚刚听闻阿尔可汗跟倭国的王子同时提了聘礼进城门了,两国同时来跟公主提亲了!你说这能不热闹吗?大家都奔走相告,赶着去看热闹,当初这全王城谁不知道公主嫁给阿尔可汗是不争的事,可如今倭国却搅进了公主的婚事,哎呀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一步。”
公主和亲?这么快!帅云霓惊叹,前些时日老夫人不还在说太后派人来过问云寄山的意思吗?怎么这会又是要送公主和亲了.......
她看向云寄山,只见他一脸愁容,云寄山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宫里的时候,平阳坐在轿撵上,对他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他这才意识到她那会的意思。
只不过如今王城的局势,是越来越复杂了......
“倭国?!”帅云霓惊呼,想起公主的寿辰上倭国人从始至终都并未有任何表现,转向云寄山,“这次他们的来意怕并不是跟公主提亲这么简单吧。”
“何以见得?” 云寄山很自然的接下去问道,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对她,已经没有往日习惯性的反驳嘲讽。
“此前偶然听闻倭国海上实力远强于王城,娶一个公主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利益,再者,既然阿尔可汗娶公主是大家都知道的既定事实,倭国跑这一趟明显就是跟阿尔可汗为敌,为了公主跟昔日的草原霸主为敌,这怎么算都不是划算的买卖,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了,此次他们来必定是有更大的利益驱使......”帅云霓分析的头头是道。
她不了解倭国,难道她还能不了解日本?中日往来两千多年,这之间的爱恨情仇可不是几句话就能概括清楚的。
“而且......”
“而且,大不列颠的使臣这会还在宫里,这太巧合了。”云寄山接下她的话,默契的说出她想说的话。
“没错。” 帅云霓点头。
在帅云霓的现代人记忆里,日本人可不是有利不起早的人,一边靠着邻国享受经济红利,另一边又配合着他们的盟国在某些问题上进行挑衅,这种政治投机不就是他们的本色吗?
PS:以上情绪化的叙述仅为模拟特定视角的讨论,不代表现实中个人或群体立场。
“只是可惜了公主。” 帅云霓想起她见到的公主的样子,顿生出很多感慨,情不自禁就说出了这句话来。
“可惜?”云寄山皱眉。
帅云霓觉得他明知故问,装疯卖傻,白了他一眼。
“身居高位本来很多事就情不由己,言不由衷。皇室吃穿用度,皆是出自全国百姓的血汗,平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早已得到了普通女子没有的殊荣。外出和亲早就是注定的结局......”
帅云霓听到他这句话,刚才的情绪顿时消失不见,整个人处在一种虚实的界限上,一种巨大的空无之感像她袭来,她本来以为云寄山已经有所改变,却原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还是他。
一些不甘心,夹杂了一点无力,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只呆呆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