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夜半,玉娘踩着湿阶采露。青铜盘承接的月华忽泛靛蓝,凝成《霓裳宴谱》缺失的"玄霜羹"方。她指尖刚触到露珠,整片竹林无风自动,叶脉渗出七彩毒浆,惊飞了栖息的寒鸦。
"起尸啦!"更夫的破锣响彻长街。玉娘奔至义庄时,见白日下葬的宇文灼正啃食祭品,青灰皮肤下蠕动着冰莲藕丝。阿蓉突然扯下绞丝镯:"他耳后的银铃...是寒渊城的控尸蛊!"
祠堂天井架起九口冰甑,玉娘将尸毒浸入陈年雪水。知府带着萨满闯门时,她掀开甑盖,寒气凝成的"玄霜冻"里嵌着粒粒金丝菌——正是虹疫解药的关键。萨满的骨铃未及摇响,玉娘已将冻膏掷向尸群,腐肉遇冷即凝,剥落的表皮拼出北境炼尸窑的方位图。
暮色染白槭叶时,玉娘在冰窖发现半匣玉髓。髓心裹着的陨铁渣遇露即燃,青烟中浮现出前世实验室的经纬坐标。阿蓉突然呕出银铃碎片,绞丝镯里弹出的簧片刀直指知府眉心:"二十年前往井里投蛊的,是你腰间这块螭纹玉!"
子夜惊雷劈开祖祠地砖,玉娘抱着玉髓跃入寒泉。泉底青铜匣内的玄铁刀突然嗡鸣,与陨铁灶台产生共鸣。当她将双刀插入灶眼时,整座地宫骤然明亮,二十具冰棺破土而出,棺内女尸皆着霓裳天衣,掌中玉玲珑拼出"弑君者钦天"五字。
五更鸡鸣,玉娘在灶台熬制百花玄霜。知府率兵围宅时,她将霜膏泼向井口,冰晶在月光里凝成皇后幻影:"宇文亭,你欠本宫的冰魄珠呢?"当钦天监正使的耳坠在幻象中闪现,御林军突然倒戈,剑锋挑开知府官袍,露出满背的炼尸窑构造图。
暴雨倾盆而至,玉娘将最后把玉髓埋入冰莲丛。花心突现的青铜钥与寒渊城祭坛锁孔相合,开启时地动山摇,露出深埋的陨铁丹炉。当她以玄霜冻熄炉火时,炉膛内滚出半卷带血的《长生录》,字迹竟与前世毒菌培养手册如出一辙。
晨光破晓时,玉娘教流民腌制白露冻。坛底暗藏的玉玲珑突生异变,拼出的星图直指御膳房地下秘窟。当第一缕秋阳穿透冰甑,凝霜的甑壁上缓缓浮现宇文亭的绝笔:"以膳弑天者,苏氏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