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
高魔世界必备装杯技能之飞天!
不过黎樑所涉猎的游戏与动漫中,主角大多是骑着扫把,魔杖,再不然就是本身长了翅膀。御剑实在是头一回。
天门山正当冬天最寒冷的时间段,凛冽的寒风卷着细碎雪絮打着旋落下,又被瞿聿言剑身罡风震碎,再无影踪。
他们逐步逼近了远处山头那道光柱。自他们靠近后,白光渐灭。
黎樑从瞿聿言怀中跳下来。有些松垮宽大的圆领袍衣摆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跃动。腰畔间的棕色皮质腰带末端坠了金属片,碰撞时叮铃作响。
棕头鸦雀缓慢从空中降落窝回黎樑被风吹成鸟窝状的短发栗子脑袋上,点着脑袋打盹。
黎樑鼻尖被寒风吹得发红,脸颊也红彤彤,说不清是兴奋的还是叫寒风吹的。
他扭回头向瞿聿言道谢,“谢谢师兄。”
随即马不停蹄转身向白光处跑去。
眼下那道光柱还未散干净,黎樑看不清他的住处是什么样子,但总不会太差。
师傅随手抓出一座建筑物飘落在远处的场面太震撼,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有那样大的阵仗,住处想来也非凡!
是苏式园林那种回廊曲折的中式建筑,还是高逾百尺的超级城堡……
黎樑弯起眉眼,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
他不挑的。
这两样哪个都行。
当然要是能拍照发朋友圈就更好了。
夜色深沉,天门山的雪层松软,黑色皂靴踩上去发出阵阵嘎吱声,留下一溜排浅浅的脚印,又被不间断落下的雪絮掩埋。
瞿聿言则慢步跟在黎樑身后,踏雪无痕。
“师弟,那我先走了。”
瞿聿言看着越走越远的黎樑,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师弟为何那么兴奋?
师尊抛出的法器只是修仙界最基本的外出住处,外观一般,也没什么特殊功能,只最基本的遮风避雨而已。
比起法器,瞿聿言更喜欢自己的洞穴,引了地火,通了灵脉,师尊就是邻居,有问题也能时常请教。
小师弟为什么不愿和他们住一起?
二师兄不解,但二师兄尊重小师弟。
善解人意二师兄朝没注意自己说话的小师弟再一次扬声大喊。
“师弟我先走了!明日卯时我来接你去上早课!”
“师兄你先别……”
二师兄走了谁来听他炫耀新房子,他又向谁打听修仙界的事。
这世界处处吊诡。
但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回家。
瞿聿言行动比黎樑想得要快,他挽留的功夫,瞿聿言就御剑飞离了。
二师兄平时练的是正经剑吗?
来时也匆匆,去时也匆匆。
风风火火,来去无踪。
这分明是练刺客的好苗子。
可师兄既然已经走了,黎樑也不再强求,转而搓搓脸,吸吸鼻子看向自己接下来的住处。
光柱的刺目白光已经彻底散了。
他终于能看清期待已久的住处模样。
非同一般。
——单间单开门不足四十平,木板吱呀的小小木屋。
像星露谷里会住的朴素农民屋。
如果门前有池塘,旁边有鸡舍就更像了。
哈哈。
黎樑疲惫倒地,疑似失去所有力气与手段。
总比住山洞当山顶洞人好。
黎樑振奋精神,推开木屋门。
木屋隔绝了所有外面风雪,尽管看着只单薄,但木屋内温暖如春,四季恒温。
黎樑四处打量。
小小的房间内,靠墙边摆了一张木板床,上面铺了一层被褥。
床前方放了一张木桌,配了两个木凳。木床边角,摆了黎樑出生时的蛋,兀自发着浅淡的白光。
黎樑看也没看那蛋壳一眼,一骨碌爬上床,蒙着脑袋沉沉睡去。
没有ddl,那就把蛋的事拖一拖再解决。
即便他现在抱着蛋,又能研究出什么惊天大秘密呢?
蛋又不会跑。
天大地大。
睡觉最大。
*
冬季天要亮得晚些。
木屋里也很暖和。
被褥里更是顶级安乐窝。
黎樑眯着眼睛,脑袋沉重地抬不起来,于是就贴着被沿把头靠在来人小臂上。
等等,来人?
意识瞬间回笼一秒,黎樑迷迷瞪瞪张大眼睛,困倦的泪水止不住从眼眶滑落。他脑筋转了半天,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顿了半晌后才慢半拍凶凶地龇牙问出口。
“你谁啊?”
“小师弟……”
像是过了水的声音,叽里咕噜混沌不清。
黎樑尽力睁大眼,
哦,二师兄啊……
意识再次混沌。
陷入昏睡前的最后念头——
唉,二师兄果然不像正经修剑的。前面像刺客,现在像小偷,鬼鬼祟祟偷他来了。
连窝偷。
瞿聿言左右为难。
“小师弟,快些起了。师尊让我带你去做早课。”
“昨天不是说好今日卯时要上课吗?”
眼睁睁看着黎樑再一次睡死过去,瞿聿言彻底绝望。
“师弟!师弟不要睡啊!!”
被子里的人卷起被边,像只蚕一样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只露出凌乱的半拉脑壳。
瞿聿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
“小师弟你这可怪不得我了。”
他抄起卷成蛋卷的黎樑扛到肩膀上,连窝端走黎樑。
瞿聿言自出生起被教导至今便专心修炼。他被晏怀宁教导的过分正直善良。
以至于卷起黎樑的动作显得生疏尴尬又偷感十足。
“师弟别怪我。”
“别怪我。”
瞿聿言御剑扛蛋卷,碎碎念在黎樑耳边念叨了一路。
黎樑没露头,只伸出一只手,精准拍在瞿聿言脸上。
他原来定了这么早的闹钟吗?
瞿聿言顶着黎樑巴掌到了目的地。
晏怀宁早一步,看不出待了多久。他眉目淡淡的,见瞿聿言来了,便沉声问道。
“今日怎么耽搁这么久?你小师弟呢?”
瞿聿言放下蛋卷,把伸出被褥外的那只手臂原样塞回被子内。
整理好黎樑,他才敢抬头直视晏怀宁目光,神色窘然,悻悻说道。
“这儿呢。”
黎樑再一睁眼,正对上师傅微含怒意的眼睛。
他下意识拉了拉被褥,埋头。
“再睡五分钟!”
“黎樑——!”
晏怀宁唤出佩剑,剑柄悬在露出的半个脑壳上方。
晏怀宁轻点手指,剑柄砸下,一下接着一下规律敲打弟子脑袋。
炸毛栗子脑袋缩进被褥中,翻滚着靠向晏怀宁。
黎樑仰着头,再次抱紧师傅大腿。
“别打师傅!我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