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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小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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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

他扯着辛夷的衣领,把她半提起来斥道。

“少爷是南园的主人,也是我等的主人。”辛夷垂眸不敢与他对视,咬着牙回复。

李兰钧轻嗤一声,道:“说得倒是好听。”

他环顾四周,见众人颔首低眉,无不惧怕他的怒气。

掌管北院下人的几乎都是李府旧奴,明面上是他的人,暗地里还是只听李府的吩咐。

“待办完宴后,你自去外院掌事,无故不可入北院门。”

辛夷一听,急切地求饶道:“少爷,北院大小事宜从来皆由奴婢打理,何种责罚奴婢都认,唯独这……”

“你以为这偌大的南园,会无人接替你吗?”李兰钧负手冷笑,言语决绝。

辛夷咬唇,又低下头跪在地上道:“求少爷开恩!”

她身形不稳,颤抖着一遍遍乞求。

“少爷,”一直默然的叶莲忽然开口道,手指扯住李兰钧的袖角,“辛夷也是没办法,不如这次就免了,下回又犯再说?”

袖子被扯得往下坠了坠,李兰钧偏过头看向她,语气轻柔了许多:“你怎的又帮她说话了?”

叶莲轻叹一口气,说:“不是帮谁,少爷。北院要一个统管得住的人,我尚且青涩,林檎又……犯过差错,辛夷一向守规矩,还熟知少爷的喜恶,她在一定会比其余人好的。”

“你就是挨打都不长记性!”李兰钧不听她的所谓公道话,将眉一横,愤愤拧了她带伤的脸颊。

“痛!”叶莲连退几步,捂着脸嚷道。

李兰钧甩甩手,没好气地瞥她一眼:“还知道痛?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叶莲讪讪抬起眼,眨巴着瞧他。

“看什么看!你自已都不心疼自己,我也没必要心疼了!”他又不解气地戳戳她的额头,直到把叶莲戳得仰头退步才收手。

“滚,若有再犯,直接送庄子里去!”

再回首看辛夷,他已是一副轻蔑的姿态,吐出的话也不带任何轻柔。

辛夷垂首谢恩,拖着身子退出前厅。

李兰钧的目光继续黏在叶莲身上,他左右打量着,皱着眉问:“还有哪里伤了?”

“没……”叶莲回。

“忽然来插手我的私事,真不知那边是疯了怎么的……”李兰钧凑近她,烦闷地低声道。

他正欲往下说,还未开口便先给了冬青一个眼神,冬青颔首让屋内下人退下,待只剩他们三人时,他才继续道:“家中长辈有些旧大家的陋气,又对你不那么怀有善意,这次铩羽,往后只会变本加厉。”

“若李府再来,直接让冬青前去找我,你尽量拖住她们,别被伤到了。”

“我记住了。”叶莲点点头,神色不自觉染上肃慎。

“我在,她们闹不出什么大事,你不用紧张。”

李兰钧看她紧绷着小脸,唇角微翘,不由觉得她可爱,展颜揉揉她的头顶。

叶莲猫儿似的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梨涡轻陷。

“少爷,下人倒能拦住,若是老爷夫人他们亲自来……就不太好说了。”冬青夹在他们中间,尴尬地抿抿嘴,开口即是煞风景的一句。

李兰钧并未分给他半个眼神,淡淡地说道:“尽管拦,我自会去跟他们谈清,何况本就是他们的错处。”

此话说得义正严辞,毫不在意什么长幼尊卑,仿佛再惹恼他一次,他就要大义灭亲了似的。

冬青和叶莲相视而沉默。

三日后。

李兰钧大摆升迁宴,扬州街头巷尾凡有头有脸,能跟他沾得上关系的,都屁颠屁颠前来凑热闹攀亲戚。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叶莲这些日子出门采买,报了自家主人名姓都要被厚待几分。

李兰钧本人更是一时炙手可热,先前斥他贬他的言论不翼而飞,全数换了一套新说辞。

譬如什么“卧薪尝胆”“胯下之辱”种种,把他捧得如豪杰英雄,蛰伏多年终于到了出头之日。

豪杰英雄此刻正坐在雪地临时搭起的小帐里,饮着冷酒,在一众世家子弟的追捧中赏鸟。

花园里的雪被清扫干净,几方亭帐立在园中,一只羽翼雪白而喙足丹红的白鹤悠然游走在山水间,脚下一顿一顿地踏过石板路面。

“这雪衣仙子真是不惧人,刘家公子上前抚摸都不曾飞退,果然是京中的贵鸟,果然贵不可言啊!”

帐中有人惊叹道,众人便纷纷围到帐边去喂食抚羽,或是作诗作画。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我长兄还送了个新奇玩意儿来,不若拿上来给大伙瞧瞧?”

李兰钧嘴上淡然,心头早已被捧得不知东西了。

他把手中麦粟往外一掷,见那白鹤上前啄食了才勾勾手让冬青听命。

冬青退下不久,就提来一只盖着黑布的鎏金铜笼,他走到李兰钧身前,躬身掀开遮布。

笼中是一只体型较大的红嘴黄绿鹦鹉,被忽然出现的强光吓得扑棱羽翼,铜笼摇晃片刻,才慢慢静下来。

“这鹦鹉可是珍禽啊,李翰林真是爱惜手足。”有士人称赞道。

“是鹦鹉,不过更有巧处,”李兰钧挑眉,朝那鹦鹉唤道,“恩恩,来,念首诗听。”

那叫做恩恩的鹦鹉左右摆着脑袋,“啊啊”两声后,扯着嗓子喊“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云云。

席中一静,待它念完后又拍手叫好,一时间好不热闹,围着鹦鹉打转。

“贤弟如今好是气派啊。”杨遂从小径踏来,抚开珠帘入内,一屁股坐在李兰钧身旁感慨道。

李兰钧斜目看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哪有杨兄气派,几月过后,就该称你为杨翰林了,这满扬州有几个翰林,杨兄日后也是为陛下分忧的重臣,可莫忘了李某才是。”

“也不知你我可否有机缘再见。”

杨遂不理会他的冷淡,看着纷扰的众人忽然口吐人言,目带忧愁。

李兰钧眼角一抽,疑心自己听岔了。

“我是出不了扬州了,杨兄日后荣归故里路过,进屋吃茶叙叙旧未尝不可。”

杨遂仰头看远处白茫茫的天际,沉声长长吁叹,过后又道:“届时你也成了家,说不定比现在好脾气不少。”

园中桂枝挂满白霜,被笑谈声音抖落下来,露出部分黑褐枝干,李兰钧在簌簌积雪中幽幽转过头看他:“那时杨兄嘴里是否会吐出几句象牙,也不曾得知了。”

杨遂闻言,忍俊不禁地直拍大腿,笑道:“李兰钧啊,你真吃不了一点亏!”

“呵呵。”李兰钧干笑两声,没计较他忽然直呼自己大名。

两人笑后静默下来,周遭人不敢打扰,反让他们有了真正坦言的时刻。

“你见了我女儿吧?”杨遂转言道。

“见了,肤白眼大,完全不像你。”李兰钧不知有意无意,直言回道。

杨遂只是笑,却也不反驳:“是啊……像我不好看,她长大该哭了。”

李兰钧不答,在心里默认。

“我给她取了名,叫平儿,民间说贱名好养活,我就想了这个名儿,恐上天把她带了去。”杨遂兀自说着,像是无从倾诉。

李兰钧看向他,他鬓发间夹杂几缕白发,形容较以往憔悴许多,瞧不出任何意气风发的翰林学士模样。

杨遂二女平儿生下来几乎没声气,夫妻俩带着孩子走访几户名医,勉强维系着活体,如今过了磨勘回京,府中也是一派愁云惨淡景象。

“你也信神佛这一套了?”李兰钧看他容色阴郁,勉强安慰道,“我看平儿容光焕发、能吃能睡的,好得很。你这么沮丧个什么劲?”

杨遂看他一眼,摇头不语。

“那骆家小姐不是开了个医馆么?你怎么不去找她看看,或许她有法子呢。”李兰钧硬着头皮推荐道。

“说来也要感谢她,平儿如今这样,多亏了骆姑娘的关照。”

杨遂听到骆飞雪的名号,面色这才有些舒展。

李兰钧闻言翻了个白眼,恨自己多嘴提议这句,惹得心头不快活。

“哦,那挺好的。”

白墙灰瓦边走来一个端着食案的丫鬟,一步一驻足地走到帐中,垂首布下几碟点心果子。

李兰钧目光扫过她,捻起一块酥饼咬了一口,尝到甜香后又细细品味,将那口酥饼尽数吃光。

“李兰钧,你真是命好。”

幼小被娇惯着长大,官场有长辈提携助力,就算盲婚哑嫁竟也能找个好妻子……除了身子孱弱,几乎是命好了。

端着食案的丫鬟抬起头,微不可闻地与李兰钧相视,又赶快垂头作无事发生。

李兰钧抹开手上残渣,眼睛仍盯着案前布菜的丫鬟:“确实是命好。杨遂,你可得卯足了劲升官才行,平儿的命运如何,靠你赤手空拳也要谋个好命来。”

杨遂听他出言,失笑道:“我不敢松懈。”

他也朝案前丫鬟看去,待看清丫鬟面貌,像是想起了什么,凑到李兰钧耳边低语:“面前这姑娘,是你在蒲县那位?好像七夕夜市也见过一面……”

“你如何知道的?”李兰钧脚下一滑,脱口问道。

“无意中听到的市井传闻,没想到是真的……”杨遂眼珠滴溜溜地转,话中意味不明。

李兰钧才不信他的“无意中”,有些局促地追问:“你跟我父亲说了?”

“没有没有,你大可放心,当时知府正是忙碌的时候,也没机会说。”

杨遂煞有介事地摆摆手,一副无辜模样。

李兰钧将信将疑地眯起眼,想到若是杨遂说漏嘴,那李府近来一堆糟心事怪在他头上不冤。

他有些莫名地打量杨遂几眼,末了才缓缓吐出一个百转千回的“哦”字。

“骆姑娘可晓得你的这揽子事?”

杨遂问。

李兰钧皱起眉,有些不快:“我的事,何故要她知晓?”

杨遂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跟着拿起案上那碟酥饼,还未放进嘴里先开口说道:“夫妇一体,日后常在屋檐下,这事不美,你是不是不敢说?”

“谁说的!”李兰钧当即就炸了毛。

“骆姑娘性情刚烈,你与这小丫鬟无论有无情意,她恐怕都不能接受吧。”

杨遂说罢一口吃掉酥饼,嚼了几下含糊不清地拍着他的肩膀惊叹:“你园中请的哪地名厨,酥饼做得这样好!”

李兰钧被他拍得哑了火,气性搓成一个扁圆的球,滚到十里开外了。

“男子三妻四妾又不违纲常,试问今时有哪位士族官员不纳妾的?她若想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便来退婚,也正合了我俩的心意。”

他反驳说,眼神有意无意瞟向叶莲。

叶莲垂首布置完点心,没听见似的抚平衣摆站起身。

“一生一世一双人,杨某不就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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