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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昼夜之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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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晃神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广场边缘。前方搭起了临时的活动舞台,五彩的灯光闪烁不停。巨幅海报赫然挂在最显眼的位置,那熟悉的字体像刀子一样扎进了他的眼底——BoomSky新专辑签售会。

他怔住了,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像是被缓缓灌进了铅水一般。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舞台正中央,灯光将程澍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清晰。他身旁是初见月和初照人,他们三人个个神采飞扬,笑容自信而从容,接受着粉丝们的欢呼与尖叫。

游稚的心猛地一紧,指尖微微发抖。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看向那个舞台,眼前浮现出无数片段——那些一起练习的夜晚,那些他以为属于他们的默契,那些他曾经相信过的现实。

就在这时,有人注意到了他。

“那不是那个私生吗?”

“他怎么敢来的?”

低声的议论像空气般迅速蔓延,越来越多的目光朝他聚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愤怒。

“你还有脸出现?!”

“滚出去!别脏了他们的场子!”

“安保呢?快把他赶走!”

有人大声喊了出来,愤怒像汹涌的山火一样,迅速点燃了整个广场的空气。更多的人朝他围了过来,有人掏出手机拍摄他的嘴脸,有人直接上前推搡他,还有激动的粉丝甚至扬起手要打他。

游稚僵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他想逃,却发现双腿沉重得像是被焊在了地上。

他的耳边充斥着嘈杂的辱骂、尖叫与诅咒,每一个字都像利箭般刺入他的皮肤。

他看见很多双手在捶打他,但他的意识却像是被从身体里抽了出来,让他甚至失去了感知疼痛的能力。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程澍的目光穿过人群,与他遥遥对上。

那一眼,没有惊讶,没有怜悯,只有冷漠与厌弃。

他在保安的护送下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游稚的心狠狠一颤,像是被扎满了细针。

他听不见身边的喧闹,眼前只剩下那个背影,渐行渐远,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他的胸口像被巨石死死压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在被无数双手撕裂的时刻,他突然感觉耳边嗡嗡作响,视野变得扭曲,四周的光影都失去了形状。

“我……”他低声呢喃,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像是飘在空气里的一丝叹息。

他踉跄着后退,推开拥挤的人群,一路狂奔,耳边的声音、脚步声、心跳声交织成一片令人发狂的轰鸣。

在那股恼人的轰鸣到达波峰后,世界突然变得落针可闻,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不断回荡着的念头:结束吧。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穿过了多少条街道,直到站在那栋大楼的天台上,俯瞰着这座陌生而冷漠的城市。

风呼啸着卷过耳边,带着撕裂的寒意,像是在催促着某件事的发生。

他低下头,看着脚下的世界,这几天的回忆已经模糊得像一场梦。

街灯的光斑在他眼里变成了一团团晕开的影子,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远离了他,飞向天边,四周静得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

“对不起……”他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面上,悄无声息。

“我真的……太累了……”

他伸出脚,试探着一步步靠近天台的边缘,风更猛烈了,吹得他整个人微微发颤。

“我好像……的确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在心里说。

他张开双臂,拥抱这片冰冷的夜色。

风猛地卷起,将他整个身体向前带去。

他感到脚下一空,整个人随即坠入无尽的深渊。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有耳边越来越远的风声,和胸口那一片彻底放空的宁静。

就在他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瞬间——

一阵强烈的拉扯感从身体深处涌来,他猛地一震,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将他从深渊中拽了出来。

——

感觉到手臂上传来轻微的抽动,程澍拧了拧眉头,醒了过来。

他躺在硬邦邦的陪护床上,额头覆着一层薄汗,喉咙干涩,胸腔发紧。耳边依旧是监护器冰冷的运作音,消毒水的味道迅速填满鼻腔,提示着他眼前这一切并非梦境。

他花了几秒钟确认自己身处现实,又迅速望向病床上的那道身影。游稚还在沉睡,身上插着各种监测管线,脸色苍白得像打印纸,嘴唇毫无血色。他的胸口缓慢起伏,像极了风中将熄的烛火。

记忆还停留在几个小时前,游稚被人从车上粗暴拉扯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撞在马路牙子上,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闷响。

那一刻,程澍的世界仿佛静止了。

他扑上前去时,游稚已经陷入昏迷。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进人群、怎么一路抱着游稚进医院的。

再之后的画面就像乱序的碎片一样。

他记得自己站在急救室门口,眼神空洞,连呼吸都被愧疚与悔恨吞噬。符律和护士联手才将他拉开,符律甚至狠狠揍了他一拳,咬着牙低声骂:“你清醒一点!别耽误医生治疗!”

那一拳打得很重,却也把他从崩溃边缘拉回来了一瞬。

可歉疚和惊惧像浪潮般卷来,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那种自责和无力堆积到了极点,只听“嘭”的一声,他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他也送进了急救室。

好在检查结果显示,他只是精神过度紧绷、交感神经剧烈亢奋,引发了轻度换气不畅与脑部短暂缺氧,属于短暂性晕厥。他的身体没有受伤,也未出现任何神经系统损伤。

医生强烈建议他静养一段时间,符律也趁机将他摁回陪护床上输液。他虽然闭上了眼,但意识却好像始终没有放松过。

直到这一次醒来。

他几乎立刻坐起身,连滚带爬地扑到床边,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他的嘴唇发抖,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嗓子深处刮出来似的:“宝宝……宝宝怎么样了?”

符律皱着眉,将医生的诊断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游稚刚送来时的确情况紧急,后脑着地造成了脑震荡,伴随轻微颅内淤血。幸运的是,出血点位于非功能区边缘,没有扩散,也没有压迫神经中枢。在急救室完成影像学检查和处理后,他被转入单人监护病房,继续静养观察。

医生表示目前他的整体情况稳定,脑部已有自发恢复迹象,出血也已得到控制。只要不发生新的并发症,大概率不会留下严重后遗症。

听到这些,程澍的手才稍微停止颤抖。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深呼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里所有积攒的恐惧与害怕一起倒进空气里。他抬头轻声问道:“医生说他什么时候能醒?”

初照人在一旁答道:“医生说应该不会太久,但现在只能看他的大脑恢复情况。”

程澍点了点头,又看了游稚一眼。

他犹豫了一下,想去握他的手,但自己刚醒来,手心全是冷汗。他急急忙忙在裤腿上擦了擦,又哈了口气,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手握住。

他低下头,额头贴在游稚的手背上,低声呢喃:“宝宝,对不起……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就在这时,助理敲了敲门,压低声音通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符律抬头看向门边,眉头一蹙。程澍则一动未动,依旧守在病床边。

“警方那边刚刚来电,说人已经抓到了,是个惯犯。”助理神色凝重,“目前已经刑拘,并且基本承认了当时的尾随与拉扯行为。警方希望程队能尽快去协助录口供,确认嫌疑人身份。”

程澍动了动,却依旧没转头,嗓音沙哑:“我想等他醒了再去,可以吗……他应该很快就会醒的。”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指尖微微颤动。

最初是一点极轻的抽动,紧接着是眼睑颤了颤,眉头缓缓皱起。游稚的睫毛在病房灯光下轻轻抖动,像是还未从梦中彻底挣脱出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那一处,程澍屏住呼吸,几乎不敢眨眼。

游稚缓缓睁开眼,眼神空洞地扫过天花板,他仿佛对眼前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印象。他迟缓地试图转头,寻找周围的声音来源。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肌肉都不听使唤似的,直到视线落在那个正紧握着他手的男人身上。

那是一张疲惫却满是克制与希冀的脸。眼眶通红,嘴唇紧抿,似乎刚承受过剧烈情绪的摧残。

游稚怔了一下,眉头更深地蹙起。他在用尽全力搜寻自己的记忆宫殿,却什么都没找到。

最终,他张了张嘴,声音极轻,几不可闻:“你……是谁?”

这一瞬间,程澍像是被利刃刺穿,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游稚那双熟悉却茫然的眼睛,仿佛世界所有声音都静止了,只剩那一句,反复回响在脑海里。

他花了十秒才真正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了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低得像是一阵微风。

游稚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好像对这个陌生人的触碰感到十分排斥。

那一刻,程澍的世界彻底垮塌了。

自从游稚被送进医院后,他就没有离开过。他本以为自己早就经历了最坏的情况,在医生说过游稚的情况良好之后,他终于稍微放下了心。

程澍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跌坐回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刚才还握着游稚的手,掌心的温度仿佛也在逐渐流失。

“那你记得我吗?”初照人上前一步,紧张地看着游稚。

游稚却摇摇头,平静地说完“我不认识你”之后,又看向一旁的符律和初见月,依旧道出:“我……也不认识你们。你们都是谁?”

众人震惊之余面面相觑,虽然游稚昏迷了几个小时就醒了过来,但谁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状态。原本以为只要醒来就能松口气的他们,此刻的神色反而比之前更加凝重。

“我去叫医生。”符律强作冷静道,“你……你们都先别激动,医生一定会有办法的。”她转身快步走出病房,语气却也难掩慌张。

游稚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头看了眼右手上的针,呼吸变得急促,眼睛变得湿润,几乎带着哭腔说:“我……我又是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触及纱布的指尖顿住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困惑和恐惧,眼前这么多陌生人已经够让他崩溃的了,没想到就连自己也同样陌生。

程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喘着粗气,欲言又止。

初照人急忙答道:“你叫游稚,游戏的游,幼稚的稚。我们都是男团BoomSky的成员,从练习生时期就认识了。练习生,你知道什么是练习生吗?”

游稚“嘶”了一声,拧起眉头闭了闭眼,似乎在努力思考,片刻后,他点点头:“我知道……练习生,出道……我是明星?”

“对,我们年初刚上过春晚,”初照人答道,“我们很有名的,你也很受欢迎。”他话音未落,身旁的初见月已经将手机举了起来,打开微博递给游稚:“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你现在微博粉丝有两千万。”

游稚略带迟疑地扫了一眼屏幕,屏幕上都是他的照片和关于他受伤昏迷的消息。他怔怔地看着那些评论,却像是在审视另一个人的人生。

“我……你刚才说,你们都是我的队友,”游稚的表情变得急切,“那我的爸妈呢?他们……他们在哪里?”

程澍悲伤的眼瞬间睁大,初家双子与一旁的助理互相对了对眼神,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告诉游稚这么残忍的事实。

可他们没有想到,这种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看见众人这个反应后,游稚仿佛也明白了什么,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像一个处于溺水状态的人,努力想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却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剧烈颤抖,像是一只刚刚诞生就已经失去了庇护的幼兽。

病房内的气氛降到冰点,程澍扑了过去,拍着游稚的后背,为他顺气,语气温柔地说:“你还有我们……我们就像是你的家人一样。”

游稚呜呜地哭了起来,刚才还很抗拒被陌生男人握着双手的他,此时或许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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