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云层遮盖,石砌喷泉在夜色中呢喃,枪声惊起了庭院中的夜莺,爆炸火光照耀着天使雕塑的苍白面庞。
血顺着卵石小径游走,宅内的菱形玻璃上映出无数慌乱扭曲的人影。
一分钟之前还静谧的宅院,在侠客输入程序后整片监控变得花白,宅子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炸起阵阵波澜。
号称可以抵挡一切炸弹的保险门被窝金一拳打爆。
芬克斯进入主宅,守卫的尸体撞向大厅的香槟塔,玻璃碎裂声与肋骨断裂的声音重合。
通往出口的暗路,藏着无数念线,搅碎一个又一个的逃生的希望。
你来到地道前对守卫说,“加班辛苦了。”之后在他向你拔枪的瞬间解决了他,炸毁了通往外界的逃生地道。
猩红窗帘被风掀起,露出藏书室内翻倒的檀木椅,库洛洛从窗进入,对慌张后退的沃尔斯温和的说道,“晚好,沃尔斯先生。”
旁边掉落的古籍书页还在轻轻颤动,库洛洛捡起它,“是本好书,怎能如此不爱惜。”
片刻后,墨水瓶倾倒与血液一起在大理石地板上凝成黑色的血泊。
沃尔斯残缺的身体被钉死在家族雕塑上。
你再一次感受到了普通人与念能力者的巨大参差,即使他们训练有素,即使他们身着武器,但他们的行踪却在你的眼中毫无遁形。
你只需开枪就能听到他们倒地的声音,左侧传来声响,你瞬间瞄准。
你停顿了,一对穿着女仆服装的母女正害怕的看着你,你在思考他们是真的仆人还是沃尔斯族人的伪装。
“求求你。。。”女人似乎想求饶,但话未说完,脑袋便掉在了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飞坦冷冷扫了你一眼,擦你身旁而过。
“别忘了团长的命令”
一个不留。你在心里补充。
你的目光没有在停留在那的母女的尸体上,而是拿枪赶往了下一处。
硝烟与烧焦的味道一起冲进你的鼻腔,只有对面向你主动攻击时,你才会抬枪射击。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你环顾四周。
妈的,这里真他娘的像个地狱。
在赶往住宅的途中,你看到了被钉在主宅上方雕塑上的,像被某种动物啃食过的沃尔斯。
他的遗体随风晃荡。
也许他也曾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吧,但现在也只能双眼紧闭,毫无尊严的被挂在那里。
你们聚在主宅,又四散离开,将藏品运出。
沃尔斯将他的藏品分散存放,大大小小共有七个收藏室。
你在去往最后一个时,发现库洛洛已经站在里面。
他的旁边是一具水晶棺,在灯光的照耀下,泛出璀璨的光芒。
“贝拉德拉·克洛维斯二世,奥尔威王朝的最后一位女王,相传这位女王的遗体千百年来未曾腐败,美貌亦如生前,而这个王朝因为存在时间过短,历史记载较少,王族坟墓也难以寻迹。”库洛洛并未回头,仍注视着水晶棺。
你听了他的解释有些好奇,这位女王到底是何等容貌,水晶棺之下真的是一具千年不朽的遗体吗?
你靠近了水晶棺,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但大概是难以寻迹,人们从只言片语的历史资料中编撰出的故事吧。”库洛洛继续说道。
你点点头。
也许库洛洛刚刚也是抱着好奇心,但是发现了这样一个场面吧。
你搬起旁边的收藏品,准备将它们搬出去,却被一枚玫金色的戒指吸引。
样式不算复杂,正中间是一朵百合花。
百科全书库洛洛再次开口,“爱情魔戒,女王的陪葬品之一,相传是他们的开朝国王,为了留住失忆的王后所创造的戒指,共同开辟了王朝,王后失忆后却不再认得国王,而这枚戒指让王后重新爱上了他。”
又是相传?爱情魔戒听着挺玄幻。
“也有记载,是因为皇后移情别恋。”
“用一枚戒指就留住了王后?”你问道。
“这枚戒指会在你戴上它后,让你爱上你看到的第一个人。”
库洛洛的双瞳幽黑如深潭,语调也似乎有某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但上面确实没有念力存留,可能也像那位王后一样,只是个传说吧。”他留下一句便径直离开了这里。
你还在原地思考。
等等,所以说库洛洛是因为那个传说特意来看了这个水晶棺,结果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然后他把你一个人留在了这里,留下来一起工作啊团长。
爱情魔戒,你抚摸着它,也许和那些翡翠之眼等一样,只是空有虚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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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喳,你按下易拉罐的拉环,喝了一口啤酒,苦涩与辣味充盈你的口腔。
你把它放在一旁,你果然还是更喜欢喝果汁。
你看着在客厅中围坐喝酒的几只蜘蛛,旅团今日的行动大获成功。不过本来也没有失败的可能。
略有泛红的指甲,刚刚回来时,你在喷泉抠出了里面残留的血肉,但似乎没有洗干净。
你不太喝这种易拉罐的饮品,你总觉得有些脏,尤其是这种按压式,会将表面的污垢按进里面的液体,刚刚喝之前,你还特意用纸巾擦了很多遍。
“酒喝完了。”信长说完准备起身。
“我去吧。”你说道。
“行,辛苦你了,罗拉。”信长点点头又一屁股坐下,他今晚心情不错,继续和窝金天南海北的扯着。
你从厨房里将最后两箱啤酒搬出。
旅团今晚的氛围很是轻松,你将啤酒放下。
“最后两箱了,需要我去买吗?”
“咱们一起去吧。”侠客站起身,拍了拍你的肩。
“我一个人就行,你们聊的话题我也不太懂,而且你确定你还能开车吗?。”
你看这侠客因为酒精而红透的脸。
“哈哈哈,被小看了呢,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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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轿车在路上飞驰,你将手伸出窗户,风像水流一样穿过指尖。
你看向旁边的侠客,青年专注的注视前方,刘海被风轻轻吹起。
“侠客。”
“嗯,怎么了?”侠客扭头看了你一眼,表情仍是温和的。
“一直以来谢谢你。”
“今晚怎么突然抒情了小罗?这可不像你。”
汽车在便利店前停下,侠客抬起了手刹,你突然靠近他。
他似乎有些疑惑与不知所措,“小罗,你。。。。。”
你的手撑在他的座椅上,让你们两个离得更近。
青年温热的呼吸打在你脸上,脸上不知是否因为酒精的原因,红晕并未散去,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你,似游离又像似把你穿透。
“侠客,你的眼睛真漂亮。”
你刚话落,三个选项出现在面前。
[A.抚摸他的脸庞]
[B.亲吻他的嘴唇]
[C.邀请他今晚留下]
你选择了A
手指攀上了他的脸,轻轻摩擦他的嘴唇。
漂亮的碧绿眼睛不再清明,睫毛随着你的动作轻轻颤动。
他的嘴唇很软,你似是不满,将拇指按下,深入他的舌腔。
“小罗。。。”他抓住了你的手臂,却不是阻止。
你看着他缓缓的闭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不要再见了,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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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深吸一口气,将侠客从主驾驶位搬了出来。
你怕刚刚手上抹的迷药不够,又将一整瓶给他灌了进去。
之后你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以及手机,将他双手绑住,扔在了旁边的草坪里。
但你又似乎想到了电影中那些荒郊杀人案,万一这里在突然出现一个杀人狂魔的怎么办?
侠客要是真因为这个死了,你可能这辈子的都会活在旅团的阴影之下了,你又拿了一些草,将他身上盖住,确保他完美在夜色掩护下与草坪融为一体后,才立马驱车离开。
run,run,run,run,刺激,太刺激了!
你驱车将速度提到了最大,心脏猛烈跳动。
他们多久会发现?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就是现在?
最后几瓶易拉罐上涂抹的迷药,能拖住他们多久呢?
他们会不会立马就发现了?
不知为何,你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飞坦的审讯室。
你赶紧摇摇头,好了,事到如今恐惧没有意义。
你注视着无尽的前方,兴奋与恐惧交织。
适应?同化?
你还是做不到,你不想留在这里。
夜色向窗外疾驰而去,曾经看过的那些故事,主角向着未知命运逃亡时,是否也如现在的你一般呢?
从16岁母亲下葬的那刻,你便知道你只有你自己了。
你只有你自己,所以你没有什么可依恋的,也没有什么所顾忌的。
烂命一条就是干。
温水煮青蛙,青蛙和蜘蛛本就不是同类。
要留在这里毁灭自我,你还是去迎接未知吧,即便那是死亡。
今夜的场景好像和最初的那场拍卖会重合了,身上的血腥味渐渐散去,只剩自由的味道。
你将你的手机狠狠丢出窗外,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定位?
你今晚只拿了你的小包,钱,迷药以及刚刚拿走的爱情魔戒。
旅团确实渗透了你,但没有驯化与驯服,破坏规则不也正是他们所一直贯彻的吗?
即便下一页是死亡,也是冒险小说的终极浪漫。
方向盘的皮革温度应随车速提升逐渐发烫。
车载电台正在播放《卡门》选段,你跟着哼唱,"爱情是只自由的鸟"。
月光依然皎洁,洒下光辉照亮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