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卜,土豆,洋葱,鸡肉。
你将选好的食材一一放进纸袋。
自从跟伊尔迷下船,你们这几天吃的不是面包,就是饭团,不是面包,就是饭团。
唯一改进的伙食还是昨天晚上吃的泡面。
伊尔迷说这样最省时省力。
但你是吃的快萎了。
对于你这样的底层人民,唯一能感到快乐的无非就是手机电视和吃饭啊!
你从楼下的超市走出,并没有选择上楼回家,而是向反方向走去。
在此过程中你发动了念力,感受着你身后戒指留存的位置,或者说伊尔迷的位置。
这几天相处中,你感到与他待在一起很安心。
但你没有忘记你逃离旅团还不到一周,并且你对伊尔迷还不甚了解。
那你就抓住你此刻唯一能紧紧依靠的事物,念。
你对自己念的致命弱点,目前还没有什么解决头绪。
但你发现戒指上你留存的念力那一刻,你就设想是否自己能在远距离感知。
你并没有走太远,你不知道他是否也在监视你,但现在你所知道的这段距离,在实战中或许已经足够。
咕噜咕噜,水开了。
你掀开锅盖,将咖喱块放到已经炖煮40分钟的食材中,搅拌至其完全融化。
最后将金黄色的咖喱浇到米饭上。
你将咖喱饭端出的时候,伊尔迷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了。
他将咖喱放入口中,下一秒又面无表情的将舌头伸出来,
“烫。”
“原来你有味觉呀。”你有些惊讶地说。
“烫是触觉。”
“好吧,那放一放再吃。”你看着他,莫名觉得伊尔迷有些可爱。
你轻轻地翻搅着盘里的咖喱,又抬头看了一眼伊尔迷。
他这次先吹了吹,才将咖喱再次放入嘴中。
你下意识弯了弯嘴角。
近晚的阳光不再炙热,变得柔和温暖,透过玻璃洒在屋内,微风从打开的窗户钻进,轻轻吹动发梢,手旁的红茶袅袅升起热气。
轻抿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茶香留在舌尖。
你突然希望这一刻过得慢一点,你好像完全放松了,热腾腾的食物,洒满阳光的房子,和伊尔迷。
你不住的再次看向他,视线从他眼角滑至手腕。
你将咖喱放入口中,烫!
你也下意识张大嘴巴呼气。
他没有对你直接出手而是选择这样的方式,是因为也在忌惮你吗?忌惮你的能力,因为他还不清楚。
你又开始想起这几天你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念能力者之间对决,信息差往往可能是致命的。
这样的方式?你突然想不起自己之前说的这样的方式是什么?
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你眼前,伊尔迷将凉水递给你,你道谢接过。
他又轻轻将你嘴角汤汁擦去。
你愣愣地看着他,心脏漏了一拍。
凉水缓解了舌尖的疼痛。
于是你便什么也不再想,只是注视着他。
他似乎对你笑了,你也跟着他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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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迷人的,月光朦胧,星光迷离,大厅灯光流泻生辉。
酒香从碰撞的玻璃杯中溢出,飘散在人群中。
中间金碧辉煌的墙上,挂满这个家族的勋章和肖像。
宴厅的中间是一个香槟喷泉,每一杯里面都放了一颗鲜红的樱桃。
不知名的钢琴曲流淌在空气。
你与伊尔迷穿梭于人群之中,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
你环视周围的人们,觉得一切都是这么新奇有趣。
音乐仍在流淌,身边的人接连倒下。
血液粘在你的鞋底,你没有在意,而是走向那座香槟塔。
你想起游轮上的卡斯特罗小姐,那个和你同样生日的女孩。你想起她将酒倒入香槟塔的动作。
你随手拿起一杯酒,将它注入面前的香槟塔。
酒水经过每一个杯子缓缓流下。
你有些高兴与激动。
但抬头看去,发现周围的人都已经倒地了。
血从他们身下流出,你不由地后退半步。
刚刚还热闹的宴会厅,此刻只剩寂静。
妈呀,你刚刚怎么没注意到。
你以为的约会变血腥凶案现场了。
伊尔迷带你来这就是为了让你看他杀人吗?
这算什么?向你展示他的养家本领吗?
“罗拉”伊尔迷向你走来,黑色西服和贴地穿在他身上,正式又优雅,被束成高马尾的黑发有几缕松散地垂在耳际,扫过白瓷般的脖颈。
他走向你,就像你小时看过的童话中走出的王子,你的心不住地乱跳。
他微微俯身,右手抬起,黑色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你,“我可以和你跳支舞吗?”
你将手抬起。
然后狠狠扇到自己脸上。
你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从伊尔迷出现时就紧攥的左手此刻已被你攥出血。
不对不对不对,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你看向伊尔迷,他已经将身子直起,正静静地看着你。
该死,他太好看了。
你服了你自己了。
现在就算再笨,也察觉到这是对方的念能力。
他什么时候给你施加的?你忽略了什么吗?
伊尔迷没有说话,仍沉默地看着你。
怎么回事?他也有精神操控的能力吗?
你开始回忆伊尔迷的能力,他几次出手都太干净利落,几枚钉子已经将对方解决,根本看不出精神操控的痕迹,那个钉子似乎也能改变容貌。
你的理智现在看来还尚且清醒,只是对他的感觉发生了变化,警戒与防备完全消失。
暗示?
他的暗示能到哪种程度?内容是由他而定的吗?
重要的是与他呆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你甚至完全放弃思考。
不妙不妙不妙,对方的底牌尚不清晰,现有的能力也能将你完全克制。
你突然意识到对方的沉默,可能也是在警戒你,在你分析他能力的时候,他可能已将你的能力分析了百遍。
冷静冷静,你的能力是在旅团开发的,没理由伊尔迷会知道一清二楚。
“罗拉。”
“小伊,”你与他同步开口,你继续道,“你还想和我跳舞吗”
你是什么时候告诉他你的名字的?
他看着你沉默了一瞬,然后勾起嘴角,再次向你行礼。
你将手搭了上去。
没有音乐,你们在流满鲜血,又寂静的大厅里缓缓移步,你的脚步紧紧跟随,你们旋转,靠近又分离,他的手稳稳扶着你的腰,你的体温将他的手掌染热。
你们的动作愈发流畅、默契,周围的背景都模糊,只余对方是清晰。
你抬头看着他,真切地望向他的眼睛,“小伊,你今晚。。。。。。”
你的话被硬生生打断,你侧脸躲过他的念钉。
他他妈在哪藏的钉子?
“你。。。。”
几枚念钉再次袭来。
“妈的。”
他直接掐断了你的念力发动。他可能还不清楚你的念能力发动条件,但还是谨慎地打断了你的动作。
他现在应该不会直接杀了你,但如果再继续被他控制下去,你下次清醒的时候可能就完全玩完了。
你们相对无言,谁都没有再动手。
但你的念能力也一旦出现,几乎是不可停止的。
要是只被打断就能暂停,你以前那么狼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