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岁】

不错，是个人。

奥罗拉对自己从属的物种很满意。

【2岁】

孤儿院在召唤。

【5岁】

韦恩宅在召唤。

【6岁】

奥罗拉拥有了一位新导师。

“凯特出身军校，无论是格斗术还是各类武器的使用，她都受过系统化训练，”布鲁斯介绍道，“也就是说，她很适合教导你。”

被喊来带孩子的凯特事先声明：“我从没正式教过学生。”

“你一定会是个好老师的。”

奥罗拉拍着胸脯保证道。

凯特眉头一挑：“怎么说？”

奥罗拉笑眯眯地回答：“因为我一直是个好学生。”

凯特微微眯眼，她盯着面前大言不惭的小矮子，半晌，才将目光转向一旁作壁上观的布鲁斯。

后者理所当然地颔首：“她的确是。”

凯特沉默几秒，忽而笑道：“可以。这个学生我收下了。”

【7岁】

奥罗拉在当电灯泡。

或者说狗头军师。

她的导师凯特正在与警察女友芮妮·蒙托亚约会，两人共同享用甜蜜的烛光晚餐，而奥罗拉独自埋伏在通讯频道，一边提醒凯特约会流程，一边默默啃着自己的儿童餐。

真是够了。她心想。

【9岁】

布鲁斯在整理平行宇宙相关资料。

其中有不少震撼性消息，譬如首个超级英雄组织名叫正义会社，譬如他们所熟知的某些超英面具下是其他人……譬如初代绿灯侠阿兰·斯科特宣布出柜。

“我记得他两个孩子都长大了？”

迪克不由感叹：“平行宇宙可真是充满惊喜。说不定，我们的某个同位体也会有这种变化？”

奥罗拉对此颇有见解。

“但通常来说，”她回忆起身为男性的那次经历，“性取向并不容易发生改变。”

提姆点头附和：“确实。”

【10岁】

总之，提姆出柜了。

奥罗拉表情一片空白。

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息，包括只在通讯频道连线的成员在内，众人面面相觑，就连阿福都高高扬起了眉毛，整个蝙蝠洞只余一片寂静。

布鲁斯率先发问：“你的小男友……是康纳·肯特吗？”

他看起来似乎随时会去找超人麻烦。①

提姆表现得很诧异：“我和康纳只是朋友。布鲁斯，你怎么会这么想？”

第二个忍不住的是迪克。

最有可能性的人选被排除后，他立刻提出备选项：“难道是巴特？可他还只是个两岁的孩子……等等，不对，这么一算，康纳年纪更小，提姆，你的口味——”

迪克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当然不是巴特！”提姆说，“你们都在想什么？”

凯特面带疑惑：“那还能有谁？”

电光石火之间，奥罗拉心中倏然冒出一个令她止不住惊恐的答案——

“难道是你的兄弟之一！”

她惊叫道：“对方是谁？你们是什么时候背着全家人搞上的！”

所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最先跳出来否认的是杰森：“不管他的神秘小男友是谁，总之不会是我！”

达米安紧随其后：“啧。更不会是我。”

“如果是你，问题就大了，”芭芭拉语气中带着一丝超脱世俗的平静，“那恐怕我们真该怀疑提姆是否有某些特殊爱好。”

迪克当即反驳：“我相信提姆，他——”

提姆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用乱猜了，”他从设备上翻出一张自己与恋人的合影，点了点，传输给其他成员，“喏，是他。”

空气静默了几秒。

“……这TM是谁？”

杰森骂出了所有人的困惑。

【11岁】

小丑女郑重宣布她将与小丑分手。

蒙面义警们纷纷送上祝福。

尤其是奥罗拉。

——虽说她每一次都会尽力阻止某些悲剧发生，但总有力所不逮之时。有时她会迟到，有时又会出现新的意外，将脱轨的世界线引回正路。

而现在，能见证一个拥有其他可能性的人重新变得更好，她自然满心喜悦。

“啊！还有一件事！我和小红在一起了！”

小丑女笑嘻嘻地揽上毒藤女的脖子。

“……”

奥罗拉冷静点头：“祝你们百年好合。”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至少比提姆找的黄毛好得多。

【12岁】

第一个大新闻，新任超级小子小乔纳森·肯特经过三周太空修学，归来时从十一岁少年暴涨为十七岁青少年。

第二个大新闻，小乔宣布出柜。

以上新闻的附加新闻之一，他的出柜对象不是现任罗宾达米安·韦恩。

附加新闻之二，对方是个粉毛路人。

“……”

“看来韦恩家和肯特家打成平手了。”

奥罗拉麻木地翻了一页书。

“……这种事就没必要竞争了吧，”和她一起靠在沙发上的迪克抹了把脸，眼神空洞，“说起来，达米安现在在哪？”

“在后花园训练歌利亚。”

回答他的是正在保养枪支的杰森。

没等迪克感慨一番，就见阿福敲了敲门，带领新闻主角堂堂登场。

“请问达米安在家吗？”

已经颇有超人风范的小乔规规矩矩地站好，朝或坐或躺在沙发上的韦恩宅众人礼貌询问道。

迪克亲切地问：“你找他有事吗？”

“噢……没什么，”小乔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只是我想把杰伊——啊，也就是我的男友——介绍给他认识。毕竟他们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另一个是我的恋人……”

说到最后，他甚至还略带羞涩地挠了挠脸侧。

“……”

奥罗拉忽而重重合上书，冷静地提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小乔，你觉得提姆——也就是红罗宾，你觉得他怎么样？”

迪克和杰森顿时惊恐地看向她。

阿福眉头一挑，暂且保持了沉默。

小乔有些摸不着头脑：“挺好的？”

“我也觉得他很好，”奥罗拉微微一笑，“你是个好孩子，小乔。提姆就喜欢外表成熟的孩子，瞧，你们多相配——”

在她说出任何爆炸性发言之前，杰森迅速暴起，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与此同时，迪克轻巧一跃，直接跳到满脸茫然的小乔面前，一边笑一边不容置疑地勾着他的肩膀往外走：“你不是要找达米安吗？他就在后花园，来，我带你去……”

【13岁】

迪克邀请近期一直闷在家里的奥罗拉出门散心，顺便去中心城拜访好友沃利。

“这可是最适合放松心情的城市！”

迪克如是说。

等敲响沃利家大门，两人却见他正在以喝闷酒的气势往嘴里灌冰可乐。

迪克立刻关心道：“怎么了，兄弟？”

“没什么！只不过我在思考该怎么帮助哈特利——嗯，也就是吹笛人，”沃利解释道，“他最近又被无赖帮排挤了，心里很郁闷。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直困扰下去吧？”

奥罗拉迟疑道：“也不是不行？”

你们中心城的超级英雄还负责反派们的心理健康吗？

她眼神中充满惊叹。

沃利叹气：“我和他当初好歹也是朋友，合作过很长一段时间……也许帮他解决了麻烦，他就能回心转意不再做坏事？”

奥罗拉对此持保留态度。

她与迪克对视一眼，后者询问道：“所以无赖帮为什么排挤吹笛人？”

“呃，因为哈特利的男朋友……”

奥罗拉疑惑道：“无赖帮歧视同性恋？”

“不，”沃利尴尬地笑了两声，“因为哈特利的男友是中心城警察，无赖帮认为他违背了反派准则。”

“……”

“这事我们恐怕帮不上忙。”迪克捂脸道。

“警官和反派？”奥罗拉不合时宜的跳跃性联想力上线了，她扭过头，忧心忡忡地开口道，“真希望迪克你保住了自己的节操。”

“……”

“……你保住了吧？”

迪克移开视线：“我们还是继续来谈谈吹笛人和他的警察男友吧。”

【15岁】

奥罗拉自认为已经达到了新的境界。

无论是能改变氪星人性取向的粉氪石，还是康斯坦丁曾和一个邪恶版布鲁斯式大富翁搞在一起，又或者是活像男同版超人与蝙蝠侠的阿波罗和午夜战士……

她都能坦然应对。

——至少不是蝙蝠侠和超人真的出柜了，对吧？

直到布鲁斯的一位旧友现身。

说是旧友，其实他身上还叠着一层更重要的身份……

“他是我的第一任搭档。”布鲁斯说道。

“对，我有印象，”迪克幽幽开口，“新加坡那次任务，我和他见过。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才是你的第一任搭档。”

说到最后，他似乎加重了语气。

幽魂制造者，布鲁斯年少相识的旧友。真名不可查，据其声称全世界仅有不足三个人知晓他的真名，其中自然包括布鲁斯在内——上辈子奥罗拉当恶魔时都没把自己的名字瞒得这么严实过。

此外，他是双性恋，会和所有感兴趣的人上床。

又已知，布鲁斯是他最感兴趣的……

不行。

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奥罗拉琥珀色的瞳孔微微颤抖，此时，通讯频道里所有家庭成员都沉默得可怕。

“我和幽魂只是搭档而已。”

面对孩子们的无厘头猜测，布鲁斯只好认真解释：“我年少时曾和他一起修行。但后来我们理念冲突，所以不再联系，不再涉足对方的地盘，也不再称呼对方的名字——”

“然后你们现在又和好了。”芭芭拉说。

布鲁斯笑了笑，脸上久违地浮现出一点怀念的神色：“毕竟我们曾经是搭档。”

迪克面无表情地提醒道：“不仅是搭档，还是首任搭档。”

布鲁斯：“……”

他顿了顿，旋即认真表示：“但我们可是活力双雄。你永远是我的黄金男孩，迪克。”

迪克高兴了。

其他成员开始闹了。

【17岁】

再见了，这个总有人莫名其妙出柜的世界。

奥罗拉安详地阖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