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仓央嘉措以死相逼,桑结嘉措在心里无奈地默许了他着俗装和蓄长发。虽然仓央嘉措没有实权,但桑结嘉措还是需要他这个喇嘛活着。要是死了,桑结嘉措就不能大权独揽了。
卓玛从阿旺仁钦处得知了仓央嘉措受伤的事情,于是准备上山去探望。还未动身,倒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桑结嘉措一直认为仓央嘉措是自己的傀儡,没有坦然赴死的勇气。可那日的事让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老实说桑结嘉措也吓了一跳。
与拉藏鲁贝的矛盾已经白热化,早晚会有一战。就目前形势来说,明显他桑结嘉措处于劣势。
且安插在拉藏鲁贝王庭的密探来报,拉藏鲁贝曾上过密信到北京。他不知道信中所说何事,但肯定不会对自己有好处。康熙皇帝是个城府深沉、精明能干的执政人,善于制衡之术,他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和拉藏任何一方独大。
此前因隐匿五世达籁之死而引来清廷不满,如果拉藏鲁贝再抓住什么把柄,并且添油加醋地加以挑拨,那么与清廷的关系将变得十分微妙。
桑结嘉措想了很多,觉得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管好仓央嘉措。只要他不胡来,拉藏鲁贝就无话可说,就有机会去改变眼前不利的局面。
又想到此前仓央嘉措拒绝受比丘戒,而且还要收回此前所受的戒,桑结嘉措头疼不已。他觉得,拉藏鲁贝一定会抓住这件事在清廷那里大做文章。
桑结嘉措再也坐不住了,急匆匆从布达拉宫下来。他想让卓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来劝说仓央嘉措。
与其说是劝说,威胁的成分更多。卓玛也厉声回答了他:“佛爷有此举,可知不是第巴您素□□他太甚!佛爷生而多情,天性自由。据我所知,红教徒是可以成婚生子的!”
“可他是黄教领袖,是上天选定的转世灵童!”,桑结嘉措怒道,“身为格鲁派的领袖,就有禁欲绝爱的义务,承担使命的决心。这是他的命运,岂能逃避!”
“佛爷从来就没得选!从第巴您确认他是转世灵童,佛爷的命运就被牢牢钉死在格鲁派的光荣柱上。”
卓玛唏嘘不已,心里难受起来,又继续说道:“您要他进寺庙学习,他就要去;您要他断情绝爱,他就必须斩断红尘。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所有人都以此为荣耀!”
“成为活佛是莫大的荣耀,这是不可推卸的使命!”,桑结嘉措怒气更甚,语气中充斥了不满,“如今藏地形势不甚明朗,你最好指望佛爷不要再做出什么胡事。拉藏鲁贝的眼睛,可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卓玛是懂的。仓央嘉措是桑结嘉措一手提拔的转世灵童,拉藏鲁贝早已视其为第巴一党。桑结嘉措倒台,仓央嘉措也难免要受波及。
怀着忧虑的心绪来到了布达拉宫,见到了负伤休养的仓央嘉措。
卓玛很是心疼与担忧,她从未想过仓央嘉措会有如此激烈的举动。桑结嘉措的强势与压迫,让他选择了以结束生命来作为反抗。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他要对抗这不受掌控的人生。
“为什么这么傻?”,卓玛轻抚着仓央嘉措的伤口,满脸的心疼,“你这样,我心里好难过!以后……不要这样了!”,说着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对上她的眼,仓央嘉措心里很不是滋味。让卓玛担心不是他的本心,可看她如此情态,他心里有不舍,也有一丝高兴。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仓央嘉措紧紧握住了卓玛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替她拭去泪水,“其实,我心里挺高兴的!至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仓央嘉措的衣服半敞,露出半边身体。卓玛的手被紧握着,两个人离得很近。暧昧的话语与氛围,卓玛只觉得心跳得极快。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对方话的意思。卓玛一时无措,想抽出手来以摆脱尴尬。仓央嘉措却借力将她拉得更近,卓玛一个不稳反跌坐到对方怀里。
卓玛先是慌张,然后脸颊绯红,随之挣扎着要坐起来。只是她越用力,仓央嘉措必定用更大的力气去抱住她。
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仓央嘉措不禁嗯哼一声。
“你没事吧?”卓玛担忧的问道。
仓央嘉措笑着回应了她:“再说两句我就放开你,可以么?”
卓玛只好老老实实得坐着,任由他抱着。接下来仓央嘉措的话,在她心里掀起了一阵阵惊涛骇浪。
“我不想再把你当做阿佳,也请你把我当做一个成年男人。我的身份改变不了,但是这永远不能改变我对你的爱!”仓央嘉措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实则慌得一批。
说完,仓央嘉措放开了她。卓玛立即跳了起来,满脸绯红地跑了出去。走到门口,恰好碰上桑结嘉措和阿旺仁钦。
卓玛礼貌性地行了礼,然后飞快下了山。一路上,仓央嘉措的话都在脑海里不断萦绕。想到仓央嘉措,卓玛竟一时红了脸。不禁暗嘲自己恋爱经验少,否则不会轻易因一个男子的告白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