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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贾母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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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三是贾母的生日,往年也过生日,但今年有所不同,因为今年是贾母七十周岁的生日,是个整十数,本应宁荣两府大摆宴席,宴请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持续数日。但现在是国孝期间,不能太过张扬,所以凤姐她们决定先在荣国府办二天,再在宁国府办二天。

从八月初一日起,两府上下悉数动员,处处悬灯结彩,朱廊画栋间遍挂寿幛,连甬道都铺了猩红毡毯。正厅高悬御赐“萱庭集庆”金匾,紫檀案上供着各府贺礼:南海珊瑚、西洋自鸣钟、苏绣百寿屏,琳琅满目。

八月初三正日,贾母着金线蟒袍,头戴镶宝抹额,端坐荣禧堂受礼。贾赦、贾政率族中子弟行三跪九叩大礼,王夫人、凤姐等女眷皆着诰命服饰随侍。外院设男宾席十二桌,珍馐如鲟鱼唇、熊掌羹流水般呈上;内院女眷宴间,丫鬟们捧着缠丝玛瑙盏斟酒,蝴蝶穿花般在席间来回斟酒,贾母和夫人们把酒言欢,一派祥和喜庆。

酒足饭饱,众人撤下席来,在戏台对面的围郎亭子里坐下。戏班班主早等候多时,忙递上戏折子请贾母点戏,贾母把折子递给旁边的黛玉:“玉儿,外祖母眼神不好,你帮我看看吧。”黛玉接过一看:1、《满床笏?卸甲封王》

演郭子仪七子八婿笏板堆满床的富贵景象,正合贾府"烈火烹油"之盛。然剧中郭府结局衰败,与贾家命运形成镜像。第七十一回特写此戏,脂批提示“伏元妃之死”。

2、《南柯记?瑶台》

淳于棼梦中位极人臣,醒后槐安国原是蚁穴。

汤显祖此戏暗合“镜花水月”主题,可借“瑶台宴”的热闹反衬贾府将倾,与太虚幻境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呼应。

3、《蟠桃会?群仙祝寿》

王母开蟠桃宴,众仙献寿的经典桥段。适合开场营造喜庆,

但“偷桃”“贬仙”等情节可暗藏讽刺——正如贾府借元春晋封显赫,终难逃抄家命运。

4、《钗钏记?相约相骂》表面演才子佳人赠钗定情,实则暗藏嫌隙。尤适合在邢夫人刁难凤姐时上演,用戏中“相骂”情节映射贾府内部矛盾,为后续“抄检大观园”埋线。

5、《天官赐福》(纳吉)

6、《百寿图》(献礼)

7、《麻姑献寿》(祝寿)

8、《龙凤呈祥》(助兴)

黛玉知道,前几出都是曹雪芹为了暗喻贾家表面看恰似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终不过是衰败前的最后辉煌的几折戏。但是如今自己到来势必要改变原著人物的命运,特别是对自己爱如珍宝的外祖母,黛玉决不会让她遭受伤害和磨难,所以点了四出:

开场:《天官赐福》(纳吉)

第二出:《百寿图》(献礼)

压轴:《麻姑献寿》(祝寿)

大轴:《龙凤呈祥》(助兴)

这四出戏既避开了《南柯记》这类暗含悲剧的戏码,又能让贾母看得眉开眼笑。尤其是《麻姑献寿》,完全可以安排小戏子们端着真寿桃下台献给贾母,把戏里戏外的祝寿仪式完美结合。

黛玉点完,先告诉给贾母听,再和紫娟耳语几句,紫娟依言而去。

贾母听了,满意点头,班主赶紧去让戏子们扮上咿咿呀呀唱起来。

待到唱完《麻姑献寿》,只见一群猴子打扮的小戏子蹦蹦跳跳来到贾母跟前跪下,双手托桃举过头顶,脆生生的声音一齐响起:“祝老太君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乐得老太太笑没了眼。“赏!重重有赏!”顿时哗啦啦,一筐筐早就准备好的铜钱飞向舞台。

宝玉对黛玉挤挤眼:“妹妹这一出是你让紫娟去弄的吧?”刚才宝玉就在旁边,他依稀听到了黛玉对紫娟的耳语,黛玉笑而不答。

宝玉自被晴雯撞破和袭人的糗事后,一直不敢见黛玉,又见他十分喜欢的晴雯竟弃他而去,心里更不自在。今见黛玉看见他神色如常,还对着他笑,以为黛玉什么也不知道,顿时高兴起来。又像皮猴一样四处乱窜,一会儿和贾母说笑,一会儿窜到三春处和她们抢东西吃,一会儿和湘云划拳,忙得不亦乐乎。此事也就揭过,宝玉此后又和往常一样常去黛玉处走动了。

黛玉当然知道宝玉所想,但是她对宝玉无意,也就不会往心里去,古代的纨绔子弟这样做正常的很,也就和平常一样对待宝玉,姐妹相处依然融洽。

第四十九章 姐妹献礼

但宝钗却是个有心事的,自从她来到贾府,以为凭着自己的花容月貌,家世的深厚底蕴,又加上她极尽讨好的本事稳稳拿捏贾府老小,却发现总比黛玉差一筹,贾母虽对她极好,但都浮于表面,是对待亲戚的本份,根本不像对黛玉是骨子里的疼惜。今见黛玉又讨得贾母欢心,忙上前来道:“老太太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多孝顺的儿孙,宝钗和家母在这里叨扰了多日,今儿个老祖宗生日,宝钗也没准备什么,就绣了一副百寿图给老祖宗祝寿了。”

说着从莺儿手里拿过一个包袱打开,众人一看——差点被晃瞎了眼:朱红缂丝底上,百个形态各异的金线寿字蜿蜒盘踞,每个字皆用捻金线堆绣,边缘以孔雀羽线勾出流光。字间缀满珍珠、珊瑚、翡翠,拼作福寿纹样:东海珊瑚嵌作寿桃,南洋明珠排成蝙蝠,翡翠雕的松枝横斜其间。日光一照,整幅图卷金芒流转,宝光潋滟,恰似将人间富贵、天上福寿尽数凝在这三尺红绡之中。

“好一副百寿图!”众人一片赞叹声,贾母也是一怔:“好孩子亏你想得出,好巧的一双手啊!打我家四个女孩儿起,宝丫头的手是真的巧啊!”贾母看着薛姨妈和宝钗赞道。

薛姨妈忙谦逊道:“是老太太说得好!”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开心。宝钗则假装羞涩拿丝帕掩嘴盖住得意之色。

“是啊!是啊!薛妹妹当真有双巧手!”凤姐也赞道。“还有迎春、湘云你们几个快把给老祖宗的寿礼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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