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君臣谈心

正厅中洪武帝和如海谈天说地，越说越投机。

洪武帝对如海治理盐务的政策大加赞赏，又和如海说了一些政务上的要事，让如海不要有顾虑，大胆直言。

如海这些年受黛玉现代思想的影响，对时局有很多独到的见解，因此直言不讳，听得洪武帝连连点头。

“如海有丞相之才啊！”

如海听洪武帝这么说，不由大惊失色，忙跪下请罪。

原来在洪武十三年，发生了一起“胡惟庸案”。

元至正十五年（1355年），淮西定远县的一个落魄书生胡惟庸，背着一卷《刑统》投奔了朱元璋的红巾军。他生得眉目疏朗，写得一手好字，很快在军中做了文书。

"上位（朱元璋）最恨贪官，你记住，笔杆子比刀把子更锋利。"同乡李善长提点他。胡惟庸深以为然，在朱元璋称吴王那年，他因揭发粮官贪污连升三级。洪武三年（1370年），李善长推荐他入中书省，从此踏上了权臣之路。

洪武六年（1373年），丞相汪广洋被贬，胡惟庸抓住机会。他每日最早到中书省，最晚离开，将六部文书整理得井井有条。朱元璋在奉天殿笑着对马皇后说："胡惟庸比算盘珠子还精。"

洪武十年（1377年），胡惟庸升任左丞相，成为大明开国后首位"独相"。他的府邸设在南京城西的珠宝廊，夜夜笙歌。朝鲜使臣的记载里说："胡丞相门前列戟十二，轿夫皆着锦袍。"

最让朱元璋忌惮的是两件事：

其一，胡惟庸竟敢"先阅奏章"。各地奏折需先经他批阅，再择要呈报。当朱元璋发现云南沐春的密奏被扣下时，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其二，淮西党羽盘根错节。六部尚书中有五人是他同乡，连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使毛骧，也是他侄女婿。有次早朝，朱元璋故意问户部尚书："去年天下税粮几何？"这位胡党骨干竟答："胡相爷更清楚。"

洪武十二年（1379年）九月，占城国使臣来朝，胡惟庸未上报。朱元璋在谨身殿拍案："朕还是不是皇帝？"

同年腊月，宦官云奇突然冲上金水桥，死死拽住朱元璋的龙袍："陛下不可去丞相府！"侍卫们刀剑加身，云奇被割断舌头前，仍用手指蘸血在地上画了个"井"字。

当夜锦衣卫密报：丞相府后花园新凿深井，井壁藏甲士百人。更诡异的是，胡家祠堂供着个穿龙袍的木偶，心口扎满银针。

洪武十三年（1380年）正月初六，胡惟庸奏称家中井涌甘泉，请皇帝临幸。朱元璋冷笑："爱卿可知云奇怎么死的？"突然摔碎茶盏，殿后冲出三百刀斧手。

胡惟庸转身就逃，却在午门被截住。史料记载，他当时怀中掉出一封密信，是吉安侯陆仲亨用暗语写的："旧岁之约，箭在弦上。"

三天后，朱元璋在奉天殿召集群臣，脚下扔着那尊诅咒木偶。"胡惟庸说朕苛待功臣。"皇帝踢了踢木偶，"可他忘了，朕给的俸禄能买他全族性命十次！"

胡惟庸被凌迟处死那天，南京城飘着雪。刽子手特意从淮西请来，每割一刀就喊："这一刀代凤阳百姓！"

案卷像滚雪球般扩大：

御史中丞涂节临刑前突然翻供，指认李善长知情不报

韩国公李善长全家七十余口问斩，其子驸马李祺被赐白绫

开国功臣陆仲亨、唐胜宗等二十余家被灭族

最震撼的是宋濂之死。这位太子师流放途中自尽，留诗："早知麒麟阁上客，不及富春江畔翁。"朱元璋闻讯，将诗稿烧在胡惟庸灵位前——那不过是块写着"逆臣"二字的木牌。

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朱元璋编纂《昭示奸党录》时，在胡惟庸画像旁批注："使朕负杀功臣名，其罪当诛十族。"

胡惟庸案真正的结局，是延续十年的政治清洗，以及《皇明祖训》中那道铁律："后世敢言立丞相者，文武群臣即时劾奏，凌迟处死。"

洪武帝见如海惊慌失措，忙起身扶起：“如海不必惊慌，我并没有映射之意。是真心夸赞，若不是两淮盐务现在非君莫属，我定会让你进京辅助我左右。”

如海听罢方才安心。君臣又为太子的事情讨论了一番，如海安慰洪武帝：“太子吉人天相，定会好起来的。”

但洪武帝心中有数，太子恐怕好不起来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