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在贾府每天和众姐妹不是吟诗作画,就是游园下棋,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转眼一年多过去了。
林府家中不时有书信往来,其实就算没有书信,通过时常穿越回去的皮皮父子,黛玉也清楚知道扬州家里的一切情况。
兰姨已怀孕九个月,估计就在这个月就要临盆,想到自己马上要有个弟弟或妹妹了,黛玉感到十分开心。
在现世,她也有个弟弟,小时候和他关系到是不错,但父母重男轻女,把这个弟弟宠上了天。父母什么活都让自己干,好吃的都给弟弟。弟弟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只是吃喝玩乐,结果读书读不好,工作无心干,却一心想挣大钱,跟着几个有钱的纨绔子弟去开厂,厂子不好好开,夜夜去夜总会玩乐,陪了个精光,还欠下五百多万债。她好心借给弟弟一百多万,父母还嫌少,骂她小气,恨不得她帮他全还了才满足。而弟媳妇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仇人,她娘家前门进,那弟媳妇就后门出,好像她欠他们一百万似的。摊上这样的父母和弟弟她真是无语了,因此她很少回娘家去。
如今在这个林家,父亲爱她如珍宝,兰姨对她像亲生,她享受到了现世没有的家庭温暖,心里倍感温馨,她希望兰姨给她生个弟弟,好好教养,将来出人投地。
这天晚膳后,宝玉和迎春、探春来黛玉处坐了一会儿,闲话了一些扬州的趣事,眼看天色不早,告辞离去。
紫娟、轻红服侍黛玉睡下,各自到自己房间休息。黛玉只觉今天心里发闷,右眼皮直跳,感觉有大事发生,躺着久久不能入睡。
午夜时分,黛玉朦胧中只觉有人在她脸上轻拍,猛然惊醒,只见皮皮在拍她的脸:“主人不好了,兰姨要生了,但是从上午到现在还没有生下来,大夫说,孩子太大,胎位不正,怕是要——”不等皮皮说完,黛玉早翻身坐起,穿上衣服,从床边柜子里拿出营养针剂、银针、麻醉剂、手术器械等,让淘淘在房间里守着,自己带着皮皮进了衣橱——
从林家贾敏房间出来,黛玉和皮皮直奔兰姨房间,只见如海在房门外急得团团转,里面传来稳婆着急的喊声:“夫人用力啊,孩子的头露了一点了,怎么还不出来啊!”兰姨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在古代早就是大龄产妇了,再加上胎位不正,难产是必然的事。此时的兰姨已经没有了力气,她的额头布满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攥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每一次宫缩都像浪潮般席卷而来,疼痛让她几乎窒息。她已经喊不出声来,咬紧牙关用力再用力,但是孩子就是不出来。
“啊!”稳婆忽然发出一声惊慌大喊:“不好大出血了!大人孩子都要不保了!”
这时黛玉顾不得如海等人的惊诧,冲进房门。
黛玉马上下令:“留下清荷、碧瑶,其他人都出去!素心、芷兰你们出去准备开水等着。”稳婆还想说什么,看到黛玉冰冷如霜的神情,灰溜溜出去了。
黛玉忙取出银针封住兰姨穴位止血,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果然胎位不正,哪是头探出来了,分明是一只脚横在宫门口,要推正胎位是不可能了,孩子太大,就算胎位正自然分娩也十分困难,现在只能手术取出婴儿。
黛玉看着兰姨道:“兰姨,你信玉儿吗?”兰姨疲惫地点了一下头。“好!兰姨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和孩子的。”又转头对清荷、碧瑶道:“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惊慌,不要喊叫,否则你们主子性命不保!”两个丫头忙点头应是。
黛玉先给兰姨喂了两剂营养针剂,又取出麻醉剂注入兰姨体内,一会儿兰姨就沉睡了,黛玉拿出手术刀对准肚子下方横切下去,鲜血涌出。
“快拿干净布来!”
“抱着孩子!”
“拿剪刀来!
“再拿布来!”黛玉用手探入肚子,小心地把孩子抱出递给清荷,又剪断脐带,孩子没有哭,黛玉知道孩子在肚子里闷太久了,有点窒息,她倒拎起孩子,在背上猛拍几下:“哇!”一声清亮的哭声传出,黛玉松了一口气。心想:如果孩子还不哭,得做人工呼吸,但这样大人的伤口谁缝合?还不要流血而亡,幸亏孩子窒息得不重。她把孩子递给清荷,立刻缝合伤口,伤口要缝两层,黛玉娴熟地操作着,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两个丫鬟还在发呆,黛玉已经把一切做好,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欣慰地笑了。
接着就要应付家人的疑问,她怎么回来的?
随着孩子的哭声响起,屋外的人也松了一口气,如海冲进屋子,黛玉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轻声道:“爹爹,兰姨累了,在睡觉,不要惊动她,我们出去说。”
黛玉把如海拉出屋子,道:“爹爹,我们先去看看弟弟。”
如海是又惊喜又惊异,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听从着黛玉的吩咐。
孩子已经洗刷干净包在襁褓中,父女俩定睛细瞧:皮肤白皙如凝脂,透着淡淡的粉红,仿佛能掐出水来。小脸圆润饱满,双颊微微鼓起,像两颗熟透的水蜜桃。眉眼虽未完全长开,却已显出几分俊秀,睫毛纤长如蝶翼,轻轻颤动。小嘴微微嘟起,偶尔无意识地咂咂嘴,仿佛在梦中品尝什么美味。他的小手肉乎乎的,手指纤细柔软,偶尔挥动一下,显得格外可爱。整个人像一团温暖的云朵,散发着纯净与生机,令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看着这么玉雪可爱的孩子,父女二人不由从心底高兴。如海这才想起问:“玉儿你是怎么回来的?这半夜三更的,又没车又没船的?”
黛玉撒娇道:“如果玉儿说我是飞回来的爹爹可相信?”
“只要玉儿高兴,怎么说爹爹都会相信的。”如海宠溺道。
黛玉知道这次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了,便领着如海到贾敏房中,告诉他穿越的事,如海竟也不是十分诧异。
其实自黛玉醒来后,他就觉得这个黛玉和原来的黛玉有所不同,更加聪明懂事,仿佛一夜间就长大了,脑中有许多不该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东西,对事物的判断分析异常清晰睿智,他在惊喜之余也有所怀疑,现在听了黛玉能穿越两地的话,就知道黛玉并非常人,他为有这样的女儿而骄傲。
黛玉见如海神色如常,知道这个爹爹接受了她的异常,心中高兴,这才是真的疼她爱她的爹爹。
黛玉又告诉如海,今天的事不能泄漏出去,叫来了今天在场的丫鬟仆人,吩咐他们今天小姐回来的事半点不能透漏给外面的人,众人都称是。特别叫来了稳婆,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叫她守口如瓶,稳婆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连连点头:保证不说出去半字。
黛玉又给兰姨开了六天的药,吩咐清荷照着煎了给兰姨服下,又吩咐她们六天不能让兰姨下床,伤口不能碰水等等。又去看了花花、月月,才告别如海回到贾府。
此时的贾府众人都在熟睡中,竟无人发现,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