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她没有佯装着官方笑脸迎接了.
“你的意思是画毁了吧?”他挑了挑眉,语调散漫却带着暴风雨前黎明的平静感.
苏月娴万念俱灰地点了点头,等待主人裁决。
“画在哪里?”聂云笙边解着领带,边面无表情地问她,只是那领带不小心被自己抽紧了,怎么都解不开。
没有马上下判决书,这让苏月娴赴死的心一下子垮塌了,她低头,软声道:“给您放书房了……”
“好,你过来一下。”
以为要去罪证现场,苏月娴整个人紧绷起来,她洗完手,头也不敢抬地走到聂云笙身边,就这样呆呆站着,等待他将她带上楼。谁知聂云笙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没事人一样道:“刚领带被我不小心抽紧了.”
嗯?领带?苏月娴抬起头,撞进他的视线,那含着秋水的眼眸落进他的心头,他轻轻抓起她的手,身体微微靠近,语调松散低沉:“我的意思是帮我解一下领带.”
她能看到那微微的震动在他喉结之间,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缭绕在额头,还有他起伏的胸口,若隐若现的胸肌......
细微的气氛像初夏弥漫在空气中的青桔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她悄无声息地收回自己泛滥的紧张,手从他骨节分明的手中脱出,她遵从他的吩咐,老实乖巧,只是,她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她的羞涩和尴尬让她显得笨手笨脚,而这一切尽收在他眼中,他柔情暗蕴,话里带着戏谑:“没给男人解过领带吗?”
苏月娴下意识地咬住红唇,那唇如被咬了一口的樱桃,鲜艳欲滴,让人不禁想一亲芳泽.
“如果一直没解开,就得一直保持这个距离。”
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流转,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好怕,怕自己的心会因为跳得太快而骤停.
她勉强收回荡漾的心神,认真地盯着聂云笙的领带,该死!他的衬衫扣子为什么解开着?为什么他的锁骨那么好看!没办法了!要赶紧离开这个距离!她仓皇地往后退了一步,留出足够呼吸的空间.聂云笙勾唇一笑,在她离开自己身体范围之前,已一手揽住她的腰。
“还没解开就要走吗?”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擦过,两人的肌肤仅隔着薄薄的单衣。
“解……解不开……”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在腰间,苏月娴窘迫不已,身体略一挣扎,手不小心触到了一个花瓶,清脆的落地声像是撕开美好画卷的手,让聂云笙眉头猛地蹙起来,那花瓶是叶安歌亲手做的,他蹲下身.
苏月娴一看自己又做错事了,立马道歉,想在他动手之前清理掉碎渣子,可聂云笙顿了一会儿,却是看着破碎的花瓶,克制着脾气,道:“我会自己处理,你衣服湿了,先去洗个热水澡吧……”
听老板疏离的语调,苏月娴愧疚不已,忙道:“我……真得对不起,您看那个画和这个花瓶要怎么赔,或者说……或者说因为我的工作失误,你们要怎么处理……”
话还没说完,聂云笙冷冷道:“你赔得起吗?”
心脏骤然收紧,苏月娴语塞:“我……”她怎么能赔得起,只能歉疚道:“对不起,我来捡,您别伤着手。”
“我说了不用了!”聂云笙的眼神淡漠而深邃,森冷的语气像一把锋利的刀划过她的心脏.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如此不耐烦地说话,她被震慑住,呆呆跪在原地,积压了一天的眼泪默默流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聂云笙抬起头,看苏月娴红着眼眶,满脸委屈,喉头仿佛被什么堵塞,他停顿片刻,便是放下手上的碎片,站起身道:“行吧,你来清理。”